天陰沉沉的，風呼呼的刮著。
一輛輛囚車往南菜市場去，地上留下了幾道深深的車痕，囚車上的囚犯被官兵從車上押下 來，周邊是圍觀的百姓們。一排的囚犯跪在地上，身後站著的是拿刀的劊子手。
有人死到臨頭還有人在喊“大人，草民冤枉啊……“
“大人，草民不想死啊……”
“大人，饒命啊……”
膽小的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對死亡的害怕嚇的連尿都出來了。
圍觀的百姓們在指指點點，“這些狗官早就應該砍了！”
“呸！”
“狗官！”
監官抬眼看了一眼天色，從桌上的圓桶裡抽出一張令牌，往地上一扔，伴隨著令牌掉落到 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監官厲聲喊道，“斬！”
“斬！”
“噗——”
儈子手上的刀起刀落，一顆顆頭頗掉到了地上，噴了一地的血沒了頭領的身體在地上抽 搐了兩下，就不動了，地上的鮮血不斷的在蔓延，染了一地。
圍觀的百姓們慢慢的散去，並無人為這些貪官們喊冤掉淚，更多的人心裡是看到這些貪官 除了後的快意。
身首分離的屍體被人抬著往四輪車上一拋，草席一蓋，拉車的官兵拉著屍體往城外的亂葬 崗去，把屍體扔到亂葬崗去。血染紅了南菜市場，還有車子過去的一路都是血。
知道襄州一眾的貪官在菜市場斬首示眾，李問並沒有過去看，也不讓家中的人過去看。顯 然皇上並不打算讓這些人活著過完這個年，同時也是為了掩蓋皇子參與到這件事之中的事實， 殺人滅口，隻有死人才不會說話，皇帝這麼做才能讓自己安心。
此時李問和趙向毅坐在京城一家酒樓的包廂裡麵，桌上的茶在冒著白煙。
“那邊……都已經行刑完了吧？ ”李問伸手去碰了碰杯子，喉嚨有點發乾，最後卻沒有端 過杯子，就收回了收手。
“嗯，應該完了。”
見到少年恍惚的摸樣，趙向毅伸手去握住了少年的手，把人拉到他的懷裡來，讓少年坐在 他的膝蓋上，他親了親少年有點蒼白的唇，男人低聲安慰道，“這並不是你的錯，是他們該死
“但是你應該知道的，他們這裡麵有的人罪不至死。”李問搖了搖頭，仰著頭看向摟著他 的男人，舉起自己的手，愣愣的問道，“要是日後我這雙手沾滿了血腥，你還會不會像現在這 樣，還會繼續愛著我？”
“說什麼傻話，我在戰場上殺的人不比你多，你會不會怕我？ ”趙向毅殺過的人肯定比少 年殺的人多，他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都是該死之人。要說雙手沾滿鮮血，也先是他的，趙向 毅問少年，“你會不會因為這個原因，就害怕我，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聽到男人的話，李問微微的瞪大了眼睛，說道，“不會。”
見少年搖頭，趙向毅才繼續說道，“當初他們做下那些事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了今日的死 罪。你想想他們那些人做下的一件件惡事，害死的那麼多人，他們現在的下場不過是罪有應得 罷了，並非是因你而起的，所以你無需感到罪責。日後，有我護著你，你要殺的人，讓我來， 你不必自己動手。”
李問明白這個道理，心裡並不大好受，他知道這些人裡麵並非是所有的人都應該判死罪， 這裡麵還有一部分是因為皇上的私心。
——他甚至會懷疑，皇帝會不會有一天也殺了他滅口？
趙向毅能感覺到少年的不安，細碎的吻落到少年的臉上，他用這樣的方式來安撫他的少年 。男人的聲音帶著點沙啞，眼裡帶著點無奈，看著少年的眼裡帶著柔和的光芒，在少年的耳邊 說道“小傻瓜，我怎麼會不愛你呢，隻要你還有要我的愛，我都會繼續愛著你。”
他怎麼能不愛他的少年呢，哪怕是有一天他的少年不愛他了，他都不可能會不愛他的少年
李問轉過頭，看著麵前的男人，兩手抱著男人的脖子，把頭埋在男人的脖子處，心裡才覺 得好受了一些。趙向毅一手摟著少年的腰，一手順著少年的後背來回的撫摸，他高興少年會在 他的麵前流露出這樣脆弱的一麵，這讓他為少年感到心疼的同時，心裡想著還好有他在。
兩人一直在酒樓的廂房中留了許久才離去。
夜裡下了一場大雪，南菜市場地麵上的血跡被大雪覆蓋到了下麵。
往後的數日，京城中的百姓們還談論那一日菜市場的事。
同樣的這件事也給了京城中的官員們一個驚醒，很有可能下一個會是他們自己。因而在年 底的這段時間，整個經常都異常的安靜，京城中的這些官員們行事都低調了許多。
李問在戶部每日照常上班，每日看賬本看的頭昏眼花，這一屋子的賬本今年肯定是看不完 的了，剩下的就留著明年繼續看了。想到戶部後邊還有十幾個房間的賬本等著他看，他就在心 裡嗬嗬嗬了。
果然是巨坑無比！
從進翰林院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他的上官不軎歡他，不過朱廣權不喜歡他，卻也沒有處 處找他茬，隻是從他麵前走過都無視他。李問心想你最好無視我到底！除非是有事要找朱廣權 ，他也不會到朱廣權的麵前去晃蕩，不過他現在人在了戶部，進進出出難免是會遇到朱廣權， 所以碰麵是在所難免的。
至於朱廣權不軎歡他的原因，李問的心裡有幾點猜測。
戶部裡麵的人員眾多，關係複雜，在這麼短短的時間內他還沒有摸清楚這些人的底。除了 對著朱廣權那張老臉之外，對彆人他都能一臉笑意，先把人際關係處理好。
至於手下跟著他做事的下官，李問觀察了幾日後，發現幾個還不錯，以後可以慢慢的培養 起來當他的人用。他現在手上並無多少可用之人，說白了他就是缺人手做事。但是目前來說， 他對戶部的許多事情都還不甚了解，這些事情還是需要他自己親自去弄明白。
之後皇上秘密召見了他一麵，他進了一趟宮沒多久就出來了。
***
臘月二十二這天，皇上封印，從第二日開始，到來年的正月十五之前，朝中文武官員們不 用去上朝了，除非是有特殊的事情可以進宮去奏明皇上。除了京兆府這些特殊的機構，京城大
部分的衙署都開始關門了，下麵的官員們都不用去上衙，等來年過完了正月十五的元宵，正月 十六之後才恢複上衙^
所以這意思就是他們從上完這一天的班之後就開始放假，回去準備過年了。
李問粗略的算了下，過年前後他們有將近一個月的假期，不過這點時間肯定是不夠他們回 去清平過年，這來回路上的時間都不夠了。
這個時候出遠門，萬一遇上大雪天，堵在路上還不知道多久才能走，所以回去老家和爹娘 親人們過年是彆想了，他們肯定是要在京城這裡過年的了。
不過一想到有二十多天的假期，後麵他可以天天睡懶覺不用去上朝，李問頓時有點熱烈盈 眶，感動的想要哭一場。
他娘的，朝廷才給他那麼一點俸祿，他每天半夜三更就要起床去上朝了！
一說到上朝就是一把辛酸淚，從前覺得讀書苦，等入朝當官之後才發現，當官也輕鬆不到 哪裡去。真懷念從前不用去上朝的日子！但是不管怎麼說，現在放假了，後麵有將近一個月都 不用去上朝，也不用到戶部去上班，他就開心的想到床上去打個滾。
前一日李問就特意讓小童到一品樓去訂了個烤乳豬，回去的路上順便到一品樓去把烤乳豬 提回來。今日他特意的沒有外出應酬吃飯，去酒樓提了烤乳豬就回家，家裡已經有人等著他吃 飯了。
果然是一到放假人的心情就倍爽！
李問走路的步伐都輕鬆了許多，心裡高興。
“哥，你們提的是什麼東西回來？”李浩鵬的鼻子動了動，追著李童提著的食盒。李問讓 李童打開盒子，把裡麵的烤乳豬拿出來，伸手去刮了刮小子的鼻子，說道，“就你這狗鼻子靈 ，你上次不是說想吃烤乳豬？哥去一品樓訂的烤乳豬，軎歡不？”
“嗯嗯。”拚命點頭，李浩鵬，“軎歡。”
自從吃過一回一品樓的烤乳豬，小子就對烤乳豬念念不忘。
一品樓的生意是整個京城最好的，京城的達官貴人都軎歡到一品樓去吃飯，到一品樓去吃 飯是一種身份的象征了，東西的價格自然是不便宜。一品樓的烤乳豬是出了名的，想吃還要提 前預訂，還不一定能訂的到，不過李六元讓人去訂，一個烤乳豬還是沒問題的。
他前段時間不在京城，一回來京城就調到了戶部去，戶部的事情多，他剛到戶部需要學習 的東西太多了，所以李問也沒什麼時間陪家裡的小孩。
這不記得小孩喜歡吃烤乳豬，才讓李童去訂一個，就是為了讓家裡小孩高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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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二更
“有點冷了，你放火上去轉一轉。”
這個天冷，回來的路上烤乳豬就涼了，李問讓李童串好放到壁爐裡麵去轉轉。
他們家的壁爐除了供暖之外，平時沒事還可以烤烤烤雞烤鴨什麼的，他就是嫌棄烤乳豬太 麻煩了，而且一品樓的烤乳豬的確還不錯，除了價格貴一點沒彆的毛病了。
李童把乳豬串到棍子上，放到火上麵去烤。
“哥……”李浩鵬的眼睛追著烤乳豬在轉，咽了咽口水，一臉“想吃”的表情。
“等著，一會就有得吃了。現在冷了不好吃，熱一熱才好李問拍了一把小子的腦袋， “看你一副饞樣兒，把嘴角的口水擦一擦，小心陽陽笑話你。”
聽到他哥的話，李浩鵬下意識的擦了擦嘴角，“……”然後一臉幽怨的看著他哥，明明就 沒口水。
白景陽聳動著肩膀，咯咯的在笑0
“陽陽你不許笑！”李浩鵬往白景陽一撲，把人撲倒了，兩個小孩在暖坑上滾。
書院早兩日就放假了，兩個孩子放假在了家中，現在家裡多了一個小子，兩個孩子年紀相 當，平時一起去書院讀書，完了一塊回來，兩個小孩可以做個伴，李問覺得挺好的。
白家兄弟兩個到京城後就住在他這裡，反正家裡的房間多，不差這麼兩個人，李問就讓白 羽安心住在他這裡。
他慢慢的把手上的一些生意交給白羽去管，不愧是世代從商的白家人，白羽的學習能力比 他預想中的還要快，最遲明年春天之前，他就可以把手上的生意都交給白羽去打理了。
看到兩個孩子在鬨，李問臉上忍不住的霣出了笑。
“李浩鵬，你是不是又在欺負陽陽了？”李瑾婉從外麵進來，看到李浩鵬這兔崽子壓在陽 陽的身上，正好小子的屁股對著她，她伸手去拍了小子的屁股一下。
李浩鵬才把白景陽放開了，兩個小子鬨的臉都紅了。
“白羽回來了嗎？去喊一聲白羽過來吃飯* ”李問說道。
“白少爺回來了，我這就去喊白少爺來。”迎春應了一句，就往外麵出去了。
等到人來齊了之後，正好乳豬加熱端上桌了。
“白羽，你也坐下來吃飯吧。”李問給兩個小子一人切了一隻乳豬腿，見到白羽過來了， 讓白羽坐下來一起吃飯。白羽應了一聲“是”，才坐了下來。
“謝謝哥哥。”李浩鵬齜著牙對著他哥笑。
白景陽跟著說了一聲“謝謝大人”。
“吃吧你們，想吃什麼就自己動筷子去夾。”李問已經不去糾正白家兄弟兩個對他的稱呼 了。他並沒有把白家兄弟兩當奴才看待，甚至是家中伺候的這些人，他都隻是把他們當成這個 家中的一份子看待。
隻不過迎春和喜鶴他們幾個是從來都不同他們同桌吃飯，一些根深蒂固的觀念一時間是很 難以去改變這些人的，李問也就任由他們了。
拿刀子切了一半烤乳豬下來，李問說道，“這些你們端下去吃吧，我們這裡有這些就夠了 ，多了吃不完也是浪費。”要想想這麼一隻烤乳豬就要三十兩銀子，浪費一口都是一兩銀子了 ，“你們去吃飯吧，我們這裡不用你們伺候。”
“謝主子”知道主子的脾氣，迎春就沒推脫，讓軎鵲端了下去，見主子這裡不需要她跟 著伺候，她才下去吃飯了。
一頓飯吃的大家都是心滿意足。
吃過飯後，李問讓人把桌上的東西撤下去，換了一壺茶過來，與白羽坐在一起喝茶。兩個 小的盤著腿坐在暖坑上，時不時的還偷一塊桌子上的點心吃。
“哥，你們衙門是不是放假了啊？ ”李浩鵬肌到他哥的背上去，兩隻手抱著他哥的脖子，
問道。
“嗯，是放假了。明日帶你們去逛街要不要？”李問拍了一把小子的屁股，讓這個臭小子 從他背上下來。李浩鵬盤著腿坐在他哥的麵前，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哥，嗯嗯的點頭，說 道，“哥你真是太好了。”
“好什麼好，哥這麼忙，成天都沒空陪過你。”李問伸手去刮了刮小子的鼻子，他們小崽 子長的難看倒不難好，五官像他們爹，長大了會是個硬朗的漢子。
他的視線看向白景陽，這個孩子養了一段時間之後，皮膚變白了，臉長也長了一點肉，越 發的可愛了。李問問了幾句小孩在書院讀書習不習慣，能不能跟上先生的進度。
白景陽點頭，乖巧的回答道，“能的。”
“哥哥，陽陽不懂的回來我教他。”李浩鵬邀功道。
“就你厲害了！”李問見小子還想去偷點心吃，他打了小子的手一把，板著臉說道，“還
吃！”
“就一塊？ ”李浩鵬比了一個手指頭。
“嗬嗬……”敢情剛才吃的都喂了狗了？這麼快又餓了？李問拿這臭小子沒辦法，知道小 孩是吃飽了，見到零嘴都想吃，他隻好說道，“就最後一塊，一人一塊。”
“謝謝哥哥。”李浩鵬高興的去拿了兩塊，分一塊給陽陽。
李問讓人把點心撤下去，要還放在桌子上保不準他家這小的趁他不注意又去拿。
迎春笑著把點心端了下去。
李浩鵬的視線追隨了一路，最後隻能一臉哀怨的看著他哥了。
李問假裝沒看見，他看向坐在對麵的白羽，問道，“小羽，你腳上的傷現在好些了嗎？藥 吃完了嗎？”回到京城之後，他拖太子的關係，找了宮中的太醫來為白羽看過，前來的太醫給 白羽開了方子。
“藥還沒吃完，還能吃幾天。”白羽道了一聲謝，看著自己的腿，說道，“已經好多了。
原本他已經放棄了自己的這隻腳，沒想到大人會為了他請宮中的太醫來為他診看。他吃了 太醫開的藥之後，他能感覺到腿上的傷好了許多，夜裡睡覺也沒再疼的一整夜都睡不著覺了， 這讓他看到了一點希望，他的腿也許可以好。
如今害死他們白家三十多條人命的狗官都已經砍頭了，白羽的心裡了了一粧心事，放下了 心中的仇恨。、他當初帶著幼弟跟著大人來到京城，住到大人家中，大人給他們換了戶籍，供 他們兄弟倆個白吃白住，還供他幼弟到書院去讀書，日後幼弟要爭氣還能去考取個一官半職。 經過白家滅門的慘案之後，白羽已經不打算再回去襄州了，他打定了主意想要留在京城，跟著
大人做事，下定了決定這輩子都追隨大人。
“嗯，行，藥你先吃著，等改日我再請陳太醫過來家中一趟，再為你看看。”李問見白羽 比剛到京城那段時間，看起來精神要好一些，心裡也為他高興，他說道，“你好好養好身體， 日後用你的地方還多著呢。”
“是，大人。”白羽道了謝。
外麵的天已經全黑下來了，冬日天冷，沒什麼事人們都是早早的回去家裡睡覺了。
夜裡睡的迷糊迷糊的，感覺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裡麵，李問的眼皮動了動，眼睛都沒睜開 ，把頭埋在男人的胸膛上繼續睡他的。趙向毅看著在他懷蠕動的小腦袋，忍不住的笑了，他親 了親少年的發頂，問道，“明日我過來接你，過我莊子那邊住兩天？”
“……嗯。”困極了的少年受不住男人的騷擾，伸手接了撓耳朵，睜開眼睛看著弄他的男 人，滿眼的控訴，還讓不讓人好好的睡個好覺了！
“嗬嗬，睡吧，我不鬨你了。記得，我明日來接你。”趙向毅看著迷迷糊糊的少年，舍不 得弄他了，就隻好放人繼續睡了。
等到第二天醒來，李問才想起來他昨兒夜裡答應了男人什麼。
“……”李問。
他還答應了今天帶家裡的兩小子去逛街，所以這兩件事應該不衝突？他們可以先去逛完街 ，完了再到莊子那邊去，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門外兩個小蘿卜頭在肌著門，往門縫裡麵看，嘰裡咕嚕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麼，李問在屋裡 的床上就聽到外麵稀稀疏疏的聲音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裡遭賊了，還是兩個小毛賊。
兩個小子在門口等了一會，李浩鵬按耐不住，輕輕的敲了敲門，捏著嗓子問道，“哥哥， 你醒了嗎？”
李問就隻好任命的從床上起來，伸手去勾床邊擺著的衣服穿上，不用照鏡子他都知道自己 的脖子往下肯定不少被男人啃出來的痕跡，這一身痕跡要讓兩個小的看到，還真沒法解釋。
至於昨兒跑他床上的野蠻人，早早的就翻牆出去了。
他們這搞的怎麼跟偷情似的？還不能光明正大的見人了，李問心裡鬱悶的想著。
“哎喲，我的小少爺啊，你咋滴跑這兒來了啊？ ”李童過來，見到兩個小的肌在門上。大 少爺好不容易能睡個好覺，小少爺就跑到大少爺的門前來喊人，這可真真的是要命啊！
“哥哥昨天說帶我們出去逛街的。”李浩鵬捏著小手，說道，“我們就來看看哥哥醒沒有
“讓他們進來吧。”
屋裡傳來一個聲音，聽到是他們少爺讓放小少爺進去，李童隻好開了門。
李浩鵬拉著白景陽就鑽了進去裡麵。
“哥哥你醒啦，咱們什麼時間出門呐？ ”這不是李浩鵬第一次進他哥哥的房間，不過一進 來他還是好奇的到處打量。李問看了一眼他家的小子，腦袋瓜子就開始疼，這會剛睡醒他還有 點起床氣，因而就黑著一張臉，說道，“老實坐那兒，不許亂動。”
“答應了帶你們出去，就會帶你們出去，你要不聽話就關你在家裡，一步都不許出門。” “不要，哥哥，我很聽話的。”李浩鵬一看他哥哥的黑臉，趕緊的就拉著白景陽坐好，不
敢在他哥哥的房中亂跑，一臉“哥哥你看我，我是不是很乖”的表情。
白景陽的心裡有些害怕，早知道就不聽二少爺的話，跑到大人這裡來了，大人都生氣了。 看兩個小蘿卜頭一臉乖巧的坐著，李問的麵色和緩了一些。
李問接過毛巾擦了一把臉，擦完了臉厚，把毛巾遞過去給一旁的小童。拿過牙刷沾了一點 鹽刷牙，漱了一杯水，而後接過另一隻茶杯喝了半杯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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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小年
臘月二十三，小年。
民間的百姓們有到了小年這一日掃塵、祭灶的習俗，以祈求來年平安和財運。一早李瑾婉 就帶著府裡的人收拾屋子，府裡上下的人都忙上了，打掃庭院，把屋子裡的東西都擦一擦，打 掃乾淨了好準備過年。
李問起來聽到了外頭的聲音，問了才知道家裡在搞大掃除。
“哥，你們今日是要到外頭去是嗎？ ”李瑾婉見到她哥，問道。
“嗯，正準備出去，你要不要一塊出去？ ”昨日答應了小孩，不能食言，知道家裡在搞大 掃除，李問幫不上什麼忙，隻好說道，“要是家中人手不夠，你看看外頭能不能請幾個短工， 到外頭請幾個人來幫忙。”
府裡的地方大，家裡的人不多，平常倒是不覺得人少，但是這會兒要乾起活來，就顯得人 手不夠了。
隻是家裡平時又不需要這麼多的人做事，買那麼多人回來還要花錢養活，若是單單靠朝廷 發的那點月俸，他在這京城裡連自己都養不活，更彆說養一大幫的丫鬚奴才。
李問不是個喜歡鋪張浪費的人，若是隻有他自己在京城這裡，他身邊有李童跟著伺候了， 最多就請個廚娘回來做飯，說不定連丫鬟都不會買一個回來。
“我就不和你們出去了，家裡這邊我走不開，你們去玩吧，小寶都念叨著出去外頭都念叨 了好多天，難得今日你有空，就帶小寶外頭出去玩玩吧。”家裡這麼多事等著她做，這會兒她 哪裡有什麼心情到外麵去逛街，李瑾婉說道。
“請人就不必了，請來的人不知道咱們府上的規矩，我們辛苦一點，收拾個幾天也能收拾 完了。不是還有幾天才過年嗎，咱們還有時間。”外麵請來的人不知根底，隨隨便便就放外人 進來家中，李瑾婉並不是太放心。
到京城快一年的時間裡，她接觸了許多東西，自然學會了不少的東西，並不是當初剛進城 什麼都不懂的鄉下來的姑娘。
她哥在京城當官，官場上的那些東西她不懂，她隻有努力做到不拖她哥的後腿。她哥每天 在外頭，家裡她就幫忙管管，她哥還沒成親，等哪一日她哥成親了，這府上的事情就能交給嫂 子去忙活，但是現在隻能她這個妹子來做。
“那就隨你吧，你安排好就行。家裡要缺什麼東西，你就開個單子，讓人去外頭買。”李 問平時不大管府上的事，對這些事情也不大清楚。見到兩個小的眼巴巴的望著他，知道兩個小 的等久了是想出去了。
“我帶他們到外麵去逛一逛，中午就不回來吃飯了。要是趙大人讓人來府上找我，就說我 上街去了，讓他到一品樓去等我。”他還記得昨晚男人說今天來接他去莊子上玩，怕一會有人 到家中離開尋他，李問就先留個話，免得那人上門來找不到他。
“好的。”李瑾婉知道她哥和趙大人的關係好，她見過趙大人幾麵，是認識那一位趙大人
“如果府上其他的人來找我，你們要問清楚了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若是有事的就讓留 一個話，等我回來再處理。還有我不在家的時候，要是有人送禮過來，如果是不相熟的人送來 的東西，咱們府上不能亂收，往後也是如此，什麼托我辦事的，都一律回絕了。”這過年了，
就流行各種送禮，人際往來的一些東西是不可避免的，就是處理起碼有些麻煩。
他如今身在官場，一些人際往來又是在所難免的。
李問補多了一句，“如果是我的一些同僚朋友府上送來的禮，你們要一一的備注好是哪家 府上的，到時候好還禮。遇到什麼不懂的事，等我回來再問我就是了。”
這些事情複雜，李問自己對這些事情也沒有多少經驗。以前他在翰林院，還是一個小小的 從六品編修，現在他一下子升到正五品的戶部郎中去了，還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保不準有人會 往他這裡送禮來。
李瑾婉對這些事情其實也不大了解，不過也知道不認識的人送來的東西不能亂收的道理。 她哥這麼吩咐，她就照做就行，“哦，行的，哥，你說的我都記住了。你們要出門的話，就去 吧。”要有不懂的，到時候再問她哥就是了。
她那邊還有一大堆活要去做，就不想同她哥多說了。
李瑾婉還不忘記叮嗎了一句小弟出門不要亂跑，這個時候外頭的人販子多，專門軎歡偷這 麼大點的小孩.李浩鵬回了一句，“四姐我知道啦，你都說了好多遍了。”
“這小子，還嫌我囉嗦了。”李瑾婉氣的翻了一個白眼。
“主子，小少爺，你們慢走。”迎春送了主子和小少爺到門口。
李問擺了擺手，讓人回府裡去，他則是帶著人走了。
從他們住的地方走出去就是大街了，因而他們並沒有坐馬車出門，李問帶著兩個小的步行 出來，身邊還帶著李童和阿辰兩個人幫忙照看兩個小的。這個時候外頭的人多，他一個人看不 住兩個小的，要一轉眼不見了一個，還真不知道到哪去找人了。
京都下了幾日的雪總算是停了，今日的天不錯，天氣晴朗，還出了一點太陽。
街上的行人車比往日裡還要多，這個時候是年尾了，京城的百姓和官家都趕著辦年貨準備 過年了。商人們趕著做完今年最後一筆生意，好回去過年了。街上的商品琳琅滿目，小販們在 吆喝著賣東西，老百姓在攤子前和小販討價還價。
他們早上從家裡出來，早飯還沒吃，特意的留著肚子到外麵來找食。路過路邊一家賣燒餅 的攤子，李問問了兩個小子要不要吃燒餅，李浩鵬點頭，“要吃，要吃。”
小孩都覺得外頭的東西比家裡的好。
“去買幾個燒餅過來，不用買我的份。我們到前麵的茶館去等你。”李問讓李童去買燒餅 ，實在是他平日裡經常拿燒餅充饑，吃怕了，他想他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想吃燒餅。
李童去買燒餅了。
前麵剛好有一家茶館，這個時候京城各大酒樓茶館的生意都是最好的時候，茶館裡麵不少 的人。李問帶著兩個小的往裡麵進去，好在他們運氣不錯，剛好大堂裡麵有一張空桌子，他們 在這裡坐了下來，讓小二上幾碗麵和一碟包子和一份醬肉上來。
“好叻，幾位大爺請稍坐片刻。”小二哥忙的去讓人做吃食去了。
聽到外邊喊賣報，茶館裡有人喊賣報的小童進來，李問掏了三個銅板，買了一張報紙看。
“謝謝老爺。”賣報的小童給過一張報紙，接過幾個銅板。
這個時候茶館裡喝茶的人多，沒一會兒小童就賣出了十幾張報紙，小童把銅棒放入了口袋 中，開口見了人都喊大老爺。
正好這個時候李童買了燒餅從外麵進來了，李問正在隨手翻看報紙，見兩個人杵在邊上站
著跟兩根柱子似的，他抬了抬眼皮，說道，“你們兩個也坐，不用站著。”
李童和阿辰相互看了一眼，坐了下來。
“幾位老爺請慢用。”小二把麵條和吃食端了上來，李問是照著人頭要的，剛好一人一碗 麵，他正在看報紙，眼皮都不抬一下，說道，“吃吧，吃完了好到外麵去逛逛。”
李浩鵬推了白景陽一把，讓白景陽快吃，兩個小的抓著筷子趴著碗，在扒拉麵條。
李問一邊看報紙一邊在吃東西，平日家裡的報紙都是張掌櫃讓人送來的，他每日回來也會 順手翻翻報紙，主要是為了看上麵的八卦消息，這上麵的八卦消息有點像是現代報紙上的娛樂 版本，隻不過在這裡娛樂版裡麵的主角是京城的達官責人，偶爾也寫一點京城裡的小人物，後 者就比較少了。
今日的報紙主麵登的還是朝廷的各大消息，刊登了各大衙署關門的消息，要過了年後十六 才開門辦公的事；報紙上略提了下北方的雪災等事。
茶館裡的老百姓們一邊看著手上的報紙，一邊在議論著上麵的事情。
李問聽了旁邊的人在討論的話，嘴角勾起了點淺笑。
他當初辦報的目的就是為了通過報紙傳播信息和朝廷的政策動向，讓老百姓們可以從報紙 上看到各大時事新聞。當然，輿論控製的好，也是一種武器。
他們在茶館裡坐了一會，東西都吃得差不多了。
見兩個小的也吃完了麵，李問敲了敲桌子，問道，“吃飽了嗎？吃飽了就走了啊。”
“隔——”李浩鵬打了一個飽隔，點頭，說道，“哥，我們吃飽了，咱們走吧。”
招了小二過來，付了帳後，他們就從茶館出來了。
“眶哐哐——”
聽到敲鑼聲，前麵圍了一圈的人不知道在看什麼，一看就很是熱鬨。
李浩鵬就拽著他哥要到前麵去看，李問被這臭小子拽著，這兔崽子的力氣又大，拽著他甩 都甩不開，“哎哎哎，彆拽我，我會走，你給我放開。”
“哥你走快點嘛。”走這麼慢，跟個老頭兒似的，李浩鵬當然不敢當著他哥的麵說這話。 “走這麼快乾嘛，這裡這麼多人，小心撞到了彆人。”李問還是被家裡小子拽著到了這邊 來，這小子拉著他力氣大的跟一隻小牛犢子似的，他有一種出門溜寵物卻反被寵物溜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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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二更
前麵這裡是個賣雜耍的攤子，他們找了一個空位，站在邊上看。
模樣俏麗的小姑娘在拋彩球，兩隻手控製著幾個彩球在轉，一個彩球都沒有掉落下來。
拋完彩球之後，小姑娘和一個大漢一起表演節目，小姑娘被拋到了大漢的肩膀上站著。底 下的大漢一手拿著碟子一拋，扔給站在他肩膀上的小姑娘，小姑娘接過，把一個個碟子放到頭 頂上。
“好，好0 ”周圍的人在拍手叫好。
李浩鵬拉著白景陽在邊上看熱鬨，兩個小孩看的好的地方也跟著彆人拍手叫好.
李問對這種雜耍表演興致缺缺，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看的，不過兩個小孩軎歡看，他就陪 著看了。
等看了一會後，一個老漢和一個婦人拿著銅盤過來收賞銀，看熱鬨的人都紛紛的往後麵躲 開，隻有少數幾個人放上麵放了幾個銅板。拿著銅盤的老漢到了他們的麵前，李浩鵬轉頭看了 他哥一眼，從自己的懷裡掏出幾個銅板，放到了銅盤上。
“謝謝小少爺老漢接過賞銀，道了一聲謝，往下一個人去了。
看了一會李浩鵬就覺得沒什麼意思了，拉了拉他哥的手，這意思很明顯了。李問知道這小 子不想看了，按著這小子的肩膀，說道，“走吧。”
“剛才咱們看表演那裡，這些人在外跑江湖賣雜耍，不過也是為了討幾個錢過生活。”走 了出來，李問與兩個小孩說到了剛才看到的雜耍表演，是彆人討生活的一種方式。
從李浩鵬出生後，他們家的日子就過的好起來了，小孩打出生到現在都沒吃過什麼苦，自 然是不懂得彆人為了生活要出來街上賣藝的辛苦。李問不想教出一個不知民間疾苦的弟弟，所 以路上他們邊走，李問就邊給小孩說一些看到的人和事，教小孩學會去看人生百態。
這一路上看到的每一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大多數的老百姓們都在為了生活而在奔波，隻是 每一個人辛苦的方式不一樣而已。除非是王公貴族，一出生就享不完的榮華富責，否則大多數 的人還是要靠自己的勤勞來換取生活的資本。
若是白家沒有倒，白景陽肯定還是家中受寵的小少爺，隻是世事難料，誰都料想不到以後 的事。李問伸手摸了摸小孩的頭，小孩回頭，仰著小腦袋看著大人，小臉露出一個傻氣的笑。
小傻樣兒！李問伸手捏了捏小孩的臉，也跟著笑了。
好在白羽兄弟兩個是遇上了他，若不然白家這兄弟兩個還不知道身子何處。李問相信人和 人之間的相遇，冥冥之中有一根線牽引著他們，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緣分’’。
他們這個時候在街上逛，李問不知道有人在府上去找他。
“我們家主子帶著小少爺上街了。主子吩咐過，若是大人來找，就告訴大人到一品樓去尋 他。”迎春認得趙大人，見趙大人來找他家主子，把他家主子的話告知趙大人。
趙向毅點了點頭，轉身上了馬車，讓外邊趕車的人往一品樓過去。
冬曰的太陽打在人身上，並沒有什麼溫度，街上在說話的人口中冒著白煙。京城的冬天要 比南陽的冬天還要冷，這裡晝夜溫差大，夜裡很冷，白天倒稍微要好一些。
他們在街上逛了一圈，李問掏錢給兩個小的買了不少零嘴兒。
走到一品樓這裡，剛好他們也走累了，李問帶著人往裡麵進來。
他來過一品樓幾回，掌櫃的認出了他，說是樓上的廂房裡有人在等他，李問道了一聲謝，
跟著領路的小二往樓上上去。
“奴才見過李大人，主子正在裡頭等您。”
不等他們敲門，門就從裡麵打開了，裡麵開門的人請他們進去。
李問進來見到屋裡的趙向毅，和他一起的還有他家小弟趙睿晨，他笑道，“晨展也在啊， 好久不見，晨晨看起來長高了一點啊。來，我給晨晨介紹，這是我家小弟李浩鵬，小名小寶， 還有這是白景陽，陽陽。”
趙睿晨好奇的看著兩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子。
李問轉頭向他家小子說道，“小寶，這一位是趙大人的弟弟，趙睿晨，你們認識認識，一 塊玩兒玩兒。”之前他和趙向毅約過，說是有空帶家裡的小孩出來一起玩兒，認識認識。前麵 他們一直都沒有空，所以也沒見上麵。
想來今日趙向毅是到他府上去找過他，沒找到他，才到一品樓這裡來等他。
三個小孩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還是性格開朗的李浩鵬先動了，他往前走了兩步，把手中一根沒吃的冰糖葫蘆遞過去，說 道，“我是李浩鵬，你看起來好小，你要喊我哥哥，我喊你晨晨弟弟。晨晨弟弟，我請你吃冰 糖葫蘆。”
“……“趙睿晨。
趙向毅見他家小子沒拿，伸手拍了拍小子的後背，趙睿晨才伸手接過了，小聲說了一句“ 謝謝，，。
“嘿嘿，不客氣。”李浩鵬為自己多了一個小朋友感到高興。
“你去我家中找過我？ ”李問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自己動手倒了一杯茶，他這話是問話， 卻是肯定男人是去找過他。趙向毅點了點頭，他是去六元府找過人，沒找到，才往這裡來等他
李問摸摸鼻子，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昨天說好了今日出來逛街。”
所以是忘記跟你說這個事，不好意思啦。
“沒事。”趙向毅倒不會因這麼一點小事就感到生氣。
旁邊三個小的坐在小板凳上，你瞅著我，我瞅著你。
白景陽見李浩鵬的冰糖葫蘆給人了，他把手裡的冰糖葫蘆給李浩鵬，李浩鵬沒要，“你吃”
而白白得了一根冰糖葫蘆的趙睿晨，他長這麼大隻有一次上街吃過一次冰糖葫蘆，那個味 道酸酸甜甜的，他到現在都還記得。他看了看自己手上拿著的冰糖葫蘆，伸出小舌頭舔了一下 ，甜甜的，是記憶力的味道，小孩就笑了。
李浩鵬看著笑了的弟弟，心想弟弟笑起來真好看。
李問和趙向毅在說話，他家小子湊過去跟趙向毅小弟說話，趙睿晨一臉酷酷的，也不太回 答。小孩因為身體不好，麵色蒼白中帶著點病態，一張小臉才巴掌兒大。
“我第一次看晨晨覺得和你長大挺像的，多看兩眼又發現你們兩個不怎麼像。”李問喝了 一 口熱茶，對趙向毅說道。
“晨晨眼睛眉毛像我的，其他地方像我阿娘。我像我阿爹比較多一點。”趙向毅說道。
“你阿爹現在還在邊關？ ”李問問道。
“嗯。”趙向毅點頭。
所以這是過年也不能回來了，李問不好繼續問下去，這個話題就在這裡打住了。他是知道 趙大將軍在鎮守邊關，想來應該是多年都不能回家一趟，見不到家中的妻子孩兒。
他想到了他師傅，李問問道，“我師傅怎麼這麼多年都沒成親？是因為沒有遇上軎歡的人 ，還是？ ”他想起他師傅這麼多年都是孤身一人，從他認識他師傅，他師傅就是一個人帶著一 條狗住在山腳下，現在好像也是一個人，沒聽他說過他有對象的事。
“這件事說來話長。”趙向毅作為後輩，對長輩的事也隻是聽說，並未親眼所見。
“那你就長話短說，挑重點講。”李六元的眼裡閃著好奇的光芒，催促著身邊的男人趕緊 講。對上少年看著他的眼眸，趙向毅沒有辦法，就隻好說了，“四叔從前有過一個軎歡的人， 在一起還有些年了。隻是後來……”
“那人死在了戰場上。戰場上刀劍無眼，誰也說不定自己就能活到最後，所以當初發生的 那件事，對四叔的打擊很大。”趙向毅不是一個會議論長輩話的人，所以這些事他從未對外人 提起過，這還是第一次對彆人提起，但是這個人不是外人，他才會說。
在戰場上？李問抓住了一個關鍵的字眼，問道，“師傅的愛人也是個男人？”
“嗯。”趙向毅點點頭，並不欲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講下去0
見狀，李問也沒有在這件事上繼續問下去了，這個故事的結局並不是一個好的結局，難怪 他師傅這麼多年來都是一個人。其實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軎歡他師傅能夠再找一個愛的人， 下半輩子能有一個人陪著，不是孤零零零的一個人在世上。
不過也不能說是孤孤零零的一個人，還有他這個徒弟啊，他當年就說了他會給他師傅養老 送終的。
胚胚胚！
他這都想到哪裡去了！
每年一入冬後，雁門關這裡就開始下大雪，關外的胡人這個這個時候也消停了下來。帳篷 裡點了柴火在燒，趙四跑到了他大哥的帳篷裡來，趙將軍看了一眼翹著二郎腿躺在那裡的四弟 ，忍了忍才沒把人趕出去，把注意力放回到手上的兵法上，繼續看著。
兄弟兩個就在一個帳篷裡，你看你的書，我發我的呆，互不相乾。
“二哥，我看來年和胡人的一戰怕是少不了。”趙四在想胡人的事，在入秋之時，胡人多 次前來挑釁，其實是為試探他們。敵人都跑到城下來叫暄了，他們要縮在城裡不敢出去，豈不 是被人罵龜孫子了，他前去應戰了兩回，一回險勝，一回打了平手。
對方的實力也不弱，兩方要是真的動起手來，他們這邊的勝算不大。
趙將軍放下手上的兵法，想說點什麼，最後沒說話，隻是後麵再看兵書，他是一個字都看 不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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