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走(2 / 2)

沈太太離家出走 因醬 6426 字 6個月前

“可是,是阮女士那邊——”小方剛說出一個名字,就聽到沈星柏的呼吸變得沉悶,帶著滿滿的不耐,他便不敢往下再說,沒了聲。

半晌,沈星柏鬆了口:“走吧。”他從許果身後走過去,出了院子。

小方猶猶豫豫地跟上,又放心不下許果,頻頻回頭。

又吵架了?來時的路上,他還安慰過老板:“您確實好久沒有陪過許小姐了,女孩子心思細膩,有時候容易鑽牛角尖,好好哄一哄吧。”

沈星柏是聽進去了的。

怎麼能聽不進去?這一趟來得太不容易了,他這樣的少爺,這輩子都沒有在現實中見到活的牛吧?

“沈先生,白水村的地形很複雜,沒有盤山公路,山上最近又在刮風,直升機要上去很危險。”

“那她是怎麼上去的?”

“許小姐應該是跟當地村民一樣,坐牛車……咳咳,要不然,您等風停?我看再過幾天,那裡的天氣……”

“不用了,你直接買票吧。”

這硬座長途火車再轉牛車,彆說是向來頭等艙出行的沈星柏,連小方都吃不消。更不要提許果這個身體嬌弱的姑娘。

所以,是什麼促使許小姐下了決心,跑到了這麼偏僻的地方來?這兩個人都在一起這麼多年了,還有什麼坎過不去呢?實在是難以理解。

小方再一次回頭看時,一個不慎,撞在了沈星柏的身上,嚇得一個激靈。

他不知是何時停下來的,站在那裡,隔著遠遠的距離,用清冷的眼神盯著許果看。

或者,這個眼神叫做“瞪”。

許果也無謂地仰頭迎著他的目光。

算了,算了。

小方提起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勸起老板:“沈先生,要不先去接電話,阮女士還在等著呢?”

電話一直在接通中,村長要心疼壞了那點話費。好在沈星柏無論怎樣,母親打來的電話總是會接的。

他最終收起了眼刀,放過許果,頭也不回地走了。

許果一直目送著兩個人消失在黑夜中,才鬆下一口氣,回屋提了燈,去投奔她的學生。

天邊晨曦漸露。

新的一天來臨,一切趨於平靜,許果從二花家中回來,發現屋子裡有人。

昨夜沈星柏還是回來了,一個人睡著她的床。她進門時,他還在夢中,手裡握著一本她的教案,床頭的煤油燈燃得乾乾淨淨。

太陽一點一點爬上山坡,一束光線照在那雙緊鎖的眉毛上,男人下意識抬起了手,遮住眼。許果看了一會兒,關上門走了出去。

她煮了自己的早餐。想了想,從櫥櫃裡拿出一盒罐頭,點起煤爐單獨做了一鍋。往鍋裡下佐料的時候,屋子裡有了動靜,他醒了。

沈星柏起了床,洗漱過後,在桌上看見了他的早餐,一碗中規中矩的餐蛋麵,大塊的午餐肉散發著誘人的香味,難為她沒下過廚,能做成這樣。

許果坐在門外,捧著另一個碗在吃,裡麵的內容與他的不大相同。

山村的早晨比城市的寧靜,陽光照著她的側臉,虛化了線條,烏黑的眼珠與濃密的睫毛渾然一色,不施粉黛的臉頰蒙著淡淡的暖暈。

她小口小口地吃,沒注意到男人走到身邊。

“讓我嘗嘗。”不及拒絕,碗被一雙手要過去。

沈星柏用筷子夾起了幾片榆錢,青青的葉子拌著白霜似的麵粉,他沒有多看,送入口中。

許果手伸在半空中,沒阻止住。

沈星柏不易察覺地微皺了一下眉,很快趨於平靜,又吃了幾口,才問:“這是什麼?”

“榆錢飯。”嗬,多有年代感的名字。

二十一世紀了,原來還有人拿榆錢當飯吃。昨天她是怎麼說的?“我每天都吃得很好”。

許果踮腳,伸手要:“你吃不慣的,還給我。”

他沒給:“你吃那一碗去吧。”

許果不和他爭,轉頭去吃起了那碗麵,山裡食物匱乏,她不想浪費。那隻罐頭是她坐著火車背過來的,分了一大堆給班裡的孩子,自己就留下了這一小盒。

吃過了早飯,他去拿來了行李箱,向她辭行。

各種水果和罐頭在書桌上堆滿,她靜靜地眨著眼睛,聽著他說:“我想過了。”

“我尊重你的想法,本來你隻是留了信,沒有當麵說,我總是不太放心。現在來看過了你,我……”睡了一覺,緩解了疲憊的沈星柏,不再像昨天那樣咄咄逼人。

現在才是真正的沈星柏,他心平氣和,那是她學不會的心平氣和。想著,一隻寬闊的手蓋上了她的頭頂。

“那我走了,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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