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1 / 2)

大廳地上沾著被融的雪渣,岐林踩著回頭,口氣帶著笑反問他,“乾淨?”

然後自己轉頭,沒再多說,兩手探進自己又深又長的兜裡,連帶著身子也轉過去,繼續往前走。

他像是想到什麼,等到了樓梯拐彎的地方,突然轉身對著後頭跟著的臧南渡說了一句,“那就弄臟我啊。”

岐林的眼神在這一刻往臧南渡身上放,最後撤走,踩著一路的灘化在腳底的雪水,回了剛才吃飯的房間。

一冷一熱的溫差讓岐林臉上還不適應,溫、濕的潮氣貼在他臉上,讓他沒忍住伸手蹭了蹭臉。

桌上一開始笑的厲害,還有幾個玩兒的開的年輕人坐得不規整,自己側著腦袋講段子拍桌子,等岐林前腳坐下,臧南渡也跟著進來,桌兒上頓時沒幾個人再張嘴。

也都知道岐林前腳離開,臧南渡後腳跟上,鐵定是有事兒,加上在一吃飯的時候還掛著的熱搜,這兩個人的行為就更多了一層道不明意思。

“好了,現在人都齊了是吧,臧爺你看要不現在回去?”周編先抹著嘴提了議,順便打了個飽嗝。

臧南渡點頭,算是答應,一夥人才又回去。

不過歸來的路上因為有人車燈沒關,車啟動不起來,加上反正人多久乾脆攤勻在剩下的幾輛車裡。

“這雪真夠大的!”剛出門口兒的幾個人都用帽子貓著腦袋,開了車門就往上,後邊的車沒什麼講究,工作人員按照自己現在的情況自己上去倒是隨便,但是人有點兒塞不下。

“臧爺,”周編現在自己關著車門,臉被風刮的通紅,對著站在台階上的臧南渡說,“您車山能塞幾個嗎?”

臧南渡下了台階,頭頂著孫成洲幫忙撐開的傘,自己挨了車身,說,“可以。”

“就一個。”

周編聽了,就衝岐林招手,“來來來,你上車。”

岐林沒推辭,等自己伸手戴了帽子就開始往臧南渡那頭走,還沒等出去半步,就又看見那雙皮鞋。

岐林搓著手抬頭,看見自己腦袋頂上豎著的是原本孫成洲手裡的那把傘。

隻不過現在握在臧南渡手裡。

“上車,”臧南渡說。

岐林就往臧南渡身邊站了站,因為他看見臧南渡的露在外頭的半個肩膀。

附近的身子也都已經落了一層白。

“臥槽!臥槽!臥槽!”擠在車裡的人因為有了相對密閉的空間說話聲音都大了,幾個人臉貼在玻璃上劃拉著上頭的霧氣往外瞧,“你們說,這事兒不會是真的吧?”

“剛才守著人我沒敢說,現在來看真不好說,”說話的人趴在玻璃上一個勁的往外看,“但是臧爺的花邊新聞,我是沒見過。”

“臧爺科班出身,投過的電影電視劇,口碑質量都挺好,以前花花綠綠的人沒少往他身上蹭,但是最後不也是誰都沒能在他身上找個歸宿。”

有人聽他說這話就笑了,“歸宿?”

“跟臧南渡這樣的人談歸宿,像他這樣的人,後半輩子都能換著花樣兒的玩,我看,他現在就是瞧著小明星好看罷了,等著新鮮勁兒過去了,誰還管得著他的以後啊。\

等著車門再被拉開,就是周編的聲音,“聊什麼呢,這麼熱鬨,那我就跟你們擠擠,我也就這兩車了。”

被周編問話的一群人都自己搖頭,打著哈哈過去。

唯一安靜敞亮的車,是臧南渡的車。

車上就隻有三個人。

開車的孫成洲在前頭,管著自己的嘴,後頭的兩個人也同樣不出聲兒。

直到雪天路滑,車子拐彎的時候在地上輕微衝撞了一下,慣性甩著車屁股,後箱的兩個人就沒怎麼有預兆的撞在一起。

孫成洲剛想往後伸腦袋,問問後頭的人有事沒有,等他隻轉了半個腦袋,自己就乖乖轉回去了。

他這次看得清楚。

沒鬆手的人是臧南渡。

回去的時候,除了還有工作的特殊人員,剩餘的演員基本上不繼續趕通告的就在劇組的安排底下睡了。

裡頭就包括岐林。

岐林下了臧南渡的車,自己才踩著已經厚到腳踝的雪往裡走。

他抬頭,發現雪現在下得還是猛,密密簌簌連著不停。

供熱現在還再搶修,樓裡還是涼颼颼一片,但是劇組已經收到消息,說是後半夜能恢複供暖,所以大部分人也就前半夜想著在這裡湊活,後半夜要是能舒坦的話,自己也就不折騰了。

畢竟雪越下越大,現在想再往路上跑,確實有點兒困難。

這裡的宿舍當時預留了幾個給臨時住在這兒的演員。

但是因為天氣原因,就算有預留的房間現在也是不夠用,加上還有臨時也出不去的劇組工作者,基本上跟坐車的情況差不多。

周編自己撓腦袋,現在他困的連眼都睜不開,一個勁兒的打哈欠

“要不分分,演員就兩個人安排在一塊兒,剩下的工作人員就三四個擠一間。”

周編自己說著話,突然看見名單上的兩個名字自犯難。

這幾天的事兒他自己都看得清楚,至於臧爺現在對岐林的心思,就算談不上事必躬親,但也肯定上心上緊,但是現在兩個人的關係又被外頭炒得正熱,眼下想辦就難。

主要是琢磨不準臧爺的意思。

周編自己皺著眉頭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自己兩邊的胳膊同時被人懟了一下,周編兩邊順著一扭頭,瞧見來的人一個是一臉興奮的孫成洲,另一個是麵無表情的山易亭。

“咋?”周編這會兒忙,看見這兩個就頭大。

孫成洲打量了一眼對麵的山易亭,看對方現在沒有張嘴的意思,自己就先搶話說,“把臧爺跟小林放一間。”

這話剛說完,那邊山易亭直接說了不行。

“為什麼不行?”孫成洲眉毛就皺起來了,他嘴快,就說,“你瞧不出來今天臧爺——”等念到臧南渡的名字,孫成洲條件反射似的閉了嘴,“岐林跟誰都不方便。”

“他跟我,”山易亭隻是看了孫成洲一眼,就對著周編講,“我照顧方便點兒,而且現在這種輿論環境下,他們兩個人呆在一塊兒不怎麼合適。”

“哪兒不合適?”孫成洲抓著周編現在拿筆的胳膊,自己過去,找了上邊兒的表,問周編,“是在這兒寫名字是吧?”

周編瞧著點頭。

山易亭在一邊兒警告他,“你不能代替臧南渡作抉擇。”

“誰說我是替臧爺寫的,”孫成洲自己看著山易亭,然後在本子上把字兒寫了,最後把本子扔給周編,指著山易亭說,“我跟你一間。”

山易亭盯著他,說了句無聊。

孫成洲兩手插著兜,痞子似的往山易亭身上歪,湊在他耳邊說,“我也不知道你現在是為誰操的這份兒心,”孫成洲說到這的時候話裡就沒了一點兒笑意。

山易亭自然也察覺的敏銳,側臉等著對方說第二句。

然後就感覺自己的後頸上搭了條胳膊,接著孫成洲的聲音就拉著靠近,“我替臧爺辦的事兒,輪不到你管,”山易亭聽著孫成洲這話是又冷又硬,像是下一秒就翻臉,等著山易亭想張嘴,那條自己肩膀上的胳膊就開始開玩笑似的敲著他的背,連胳膊的主人都跟著樂。

孫成洲一改剛才的臉色,露了個笑出來,“都是兄弟,屋裡等你。”

山易亭站在原地,看著孫成洲,輕歎了口氣。

周編在邊兒上多嘴說了一句,“沒臧爺的意思,他也不會來,而且你現在到底是替誰做事,位置放明白點兒,”周編自己得空抽煙,“沈方舟那頭無非就是想讓臧爺給這件事定個性,既然臧爺自己都想著要承認,你又何必在中間多此一舉。”

“況且兩邊兒都討不找好的性格,的確也不像你,”周編自己說完,在剛才孫成洲寫名字的地方劃了個勾,順便也把岐林跟臧南渡的名字騰在一張紙上。

“知道你是為岐林考慮,但是既然臧爺應下了,就代表他現在有足夠能力去處理好這件事。”周編說完就自己掐了煙朝外走,“還有,孫成洲性子直,剛才他說的話,不是開玩笑,你跟著他注點兒意。”

山易亭整了整肩膀上褶子,輕抖了身上的積雪,對著周編點頭,也自己抬腳往裡走。

晚上房間分配的差不多了,劇組就發了通知,一共兩三湊對,好在是能把人都塞進有暖氣的屋子裡。

岐林從隔壁拉著自己的行李箱,到了門口,還沒等敲,裡頭就有人給開了門。

岐林下意識抬頭,看到的是手裡拿著衣服的山易亭,他開完門,自己就彎腰進去收拾自己的衣服。

屋裡現在還沒恢複供暖,早上剩下的餘熱早就沒了,所以到了屋裡岐林身上的外套也就沒脫,自己往床上坐,問手上動作沒停的山易亭,“你不跟我一間?”然後自己也把行李拽進來,開始往床上放自己平時的日用洗化外加平常穿的衣服。

現在擺在他們麵前的床麵積不大,堪堪也就夠兩個成年人並排肩並肩躺著,所以放下兩個包兒的時候,東西都不可避免的有了交叉。

“群裡有通知,我住隔壁,不遠,”山易亭說完自己停了手裡的動作,自己往床邊兒上站,“臧爺的意思。”

岐林聽著,沒說話,自己開了行李箱把東西往外拿,等過了一會兒聽見山易亭也沒說話,岐林才問,“你跟誰一間。”

岐林沒翻手機,隻是把一包用真空包裝的袋子往上麵鋪,“就一個晚上,這雪也就這樣兒了。”

“我跟誰都成,但是岐林,”山易亭轉過身來對他,“你想好了?”

山易亭臉上岐林瞧的見真誠,也就跟著直腰轉身,說了句,“在你認識我之前,我就想好了。”

“你自己想好了就成,是我多嘴,”山易亭把自己擺回到自己的站位上,“既然臧南渡要做給沈先生看,你也沒意見,我就更說不上話。”

山易亭重新彎腰,自己收拾了衣服往巷子裡裝,但是眼睛還是瞧著岐林,“我就再囉嗦一句,給自己留條後路,你真的很適合這裡,以後你的路還很長,”說到這兒,山易亭像是想到一件事兒,“另外我還有個東西要給你,既然你想清楚了,我就順帶做次人情,”山易亭伸手,遞給岐林一個資料盤,“裡頭有當時《盛夏》的未刪減部分,這東西其實我早就有,抱歉送的有點兒晚,”山易亭說完自己就拉著行李出門,臨走被岐林叫住了。

岐林這次站得規矩,朝著山易亭真誠一笑,說了聲謝謝。

山易亭點頭,之後敲了對麵的門。

等著對麵門口兒扣上一聲響,岐林這邊也關了門,他自己等了一會兒,發現還是沒人敲門,就自己把自己帶來的東西都收拾了一遍,最後就剩了台筆記本,自己擱在腿上看山易亭給自己的東西。

房間裡現在沒開燈,周圍灰冷一片,就隻有床頭亮著顯示屏。

之前那板《盛夏》的每個表演細節都被岐林記在心裡了,等瞧見開頭,還是耐心從前往後瞧。

前半個小時和原來一樣,等時間跳到三十分鐘零幾秒的時候,畫麵裡一直跟臧南渡對戲的人突然往臧南渡身上壓,然後從自己身上掏出來個黑色細長的物件,臧南渡肩膀上壓。

岐林現在已確定,跟臧南渡對戲的人就是戚閔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