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嬤嬤默了片刻,似在回味她話中的意思。
夏賢妃已沒耐心地擺了擺手:“找個時間你再叫人在那傻子跟前挑唆幾句。”
陳嬤嬤會意,點點頭走了出去。
隔夜,瓊霄閣裡一個小宮人哭著走了進來。
光華正在屋裡頭寫字。聽得外頭隱約的啜泣聲,是兩個小宮女在說閒話呢,一個道:“也不知那什麼貴妃究竟懂得什麼法術,皇上如今日日守著她娘倆,咱們殿下多少日子沒好好吃過東西了?去禦膳房想拿點東西給殿下備著,那管事一臉急切,把我揮去一邊叫彆添亂,說忙著給琰貴妃和皇上做下酒的小菜急著送去呢。”
另一個訝異道:“不會吧?今兒是咱們先皇後娘娘生祭啊……皇上不是說要在長寧宮憑吊麼?如何卻和那蘇氏混一塊兒喝酒去了?這也太……”
說到這裡住了口,背後議論皇上總是不大好的,可適才的幾句話已經把什麼都表達出來了。
蘇皇後去逝才半年,生辰這樣日子不論怎麼說都是該憑吊一番的。清晨宮裡頭在宗廟辦過一回祭禮,皇上不叫琰貴妃去,說她剛出月子還得多休息。他自個兒在前朝接待南國使臣也沒能出席。卻連夜裡私下的憑吊也省卻了?
適才那哭泣的宮人道:“如今這宮裡頭哪還有人記得咱們的皇後娘娘了?彆說現在,就是娘娘還在的時候,那些人又可曾把娘娘放在過眼裡?太醫分明說娘娘還能多活半年的,若非心裡存了這些委屈,怎可能那麼快就撒手而去?旁人可還快活著呢!聽說不僅叫了酒菜,還要在花園裡頭賞月對酌。”
光華聽到這裡,隨手一揮,將桌上的紙墨筆硯全揮落了。
她身上穿著素白的寢衣,滿臉淚痕,咬著嘴唇從裡頭走了出來。
那兩個宮人見她怒氣衝衝,知道自己適才說的話怕是被光華聽了去。忙跟在後頭小聲地勸:“殿下,您彆衝動,皇上如今正對那琰貴妃在興頭上呢,又才生了華陽公主,您萬萬不可得罪了貴妃,觸怒皇上啊!”
這話猶如火上澆油,光華哪裡還能忍下去。不提華陽也還罷了,那華陽算什麼?一個庶出的皇女,憑什麼一出生就賜了封號賞了封邑?
那封地盯在江南最繁華美好的地方,雖說麵積不及自己,可那富庶之地豈是她的北疆封地所能比擬的?
光華一語不發,急衝衝地就往外闖,後頭歇著的嶽淩聽到前院的喧鬨聲,過來問了宮人情形,知道光華去找福姐兒的麻煩,心中暗道不好,連忙叫人去請張嬤嬤來。
她快步朝前奔跑,想要追上、攔住光華。
光華走得極快,沿著宮道甩開身後的宮人們,快步朝禦花園走,遠遠看見一雙人影立在園中亭子裡,沒見桌上的酒菜,倒有一壺茶兩隻杯。
光華上前,趙譽問她怎麼回來,她抿唇不答,借著行禮的動作掩飾,袖子一甩取了杯冒著熱氣的茶水在手,兜頭就朝福姐兒潑了過去。 .:647547956(群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