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質的櫃子上麵放著一塊大玻璃, 透過玻璃可以看見裡麵裝有鹵肉和鹵菜的盤子,香味兒離門口還有幾步遠的時候就能聞到,櫃子上麵是秤杆和秤砣, 還有案板和菜刀,都是八成新的,一側的牆麵上還掛著價格表。
張雅靜穿著雪白的圍裙、套袖和帽子,有模有樣的站在櫃台裡邊, 準備給人切肉,厲澤則是站在外頭,放鞭炮、招呼進店的人都是他的事兒。
到元宵節的時候大家之前準備的年貨基本上都吃得七七八八了,所以這幾天到街上來逛的人不少,鹵肉店的位置相當好, 第一天的時候又有厲澤的哥們朋友帶著人進來消費,哪怕有的隻是買點小菜,但是遠遠瞧上去生意還是挺火爆的。
人都喜歡湊熱鬨,再加上這鹵肉店裡傳出來的香味確實濃鬱、吸引人,所以元宵節當天下午4點鐘,張雅靜店裡的東西基本上就已經賣光了,要知道她可是準備了20多斤的鹵肉,十多斤的鹵雞蛋和各種小菜,本來以為當天還會有剩下的, 沒想到居然會提前賣光。
“既然都賣完了, 那咱們就回去吧,也不知道安安在顧老爺子和顧老太太那裡鬨不鬨。”厲澤一邊進櫃台幫忙收拾, 一邊道,這生意的火爆程度確實超乎他的意料,雖然過來買東西的有熟人,但那也就是一開始,之後大部分顧客都是生臉,雖然不知道這些人裡能有多少回頭客,俺今天算得上是開門紅。
“行,明天咱們倆都過來,也用不著在外麵招呼人了,你負責在外麵賣,我就在裡邊鹵肉和其他東西,順便還能看看安安,就不用把他放在顧老爺子和顧老太太那邊兒了。”張雅靜安排道,鹵水是現成的,隻要把要鹵的東西放裡邊,注意火候就行了,所以她完全可以分神照顧安安,顧老爺子和顧老太太年紀也不小了,總不能一直板放在他們那兒。
厲澤沒意見,“要是生意一直這麼好的話,咱們就雇個人來,這幾天就先這麼湊活著。”這鹵肉店的生意就是再好,他也不能一直留這兒當店員,還是老本行更適合他。
兩個人正說著呢,店裡又來了客人,“你們這是要關門了?還有沒有鹵肉,給我來一份再關門。”聞著這香氣就讓人不願意走,正好兒子今天早上收到錄取通知書了,買點鹵肉回去晚上慶祝慶祝。
“大娘,你明天再過來吧,鹵肉已經賣沒了。”張雅靜無奈道,早知道就再多準備幾斤了,再用上七、八斤,也還能賣出去。
“鹵雞蛋和這些小菜也都沒了嗎?”這價格表上東西還挺多的,雖然是貴了點兒,但一聞味道就知道這些東西值這個價,要是平時可能舍不得買,但這不是兒子考上大學了嗎,買點好吃的怎麼了。
“就剩藕片兒了,也是鹵的,不過也不多,不到一斤,您看看要嗎?”
“來個半斤吧。”藕片這東西不用多了,有這麼個味兒就行,今兒晚上先買一盤兒吃著,等明天再來買鹵肉,給兒子好好補補油水,上大學的人可不能虧了身體。
得,最後一位顧客走了以後,店裡就剩下二兩藕片兒了,張雅靜索性把剩下的這些裝進飯盒裡,算是給晚飯添個菜。
把店裡的東西收拾好,錢也疊好放兜裡,兩口子這才鎖門離開。
“你先回去把安安接過來,我去老李頭那瞧瞧,床應該打好了。”把媳婦兒送到院門口,厲澤這才道,不是他信不過魔都的治安,這青天白日的出事兒的確實很少,但是他媳婦長得好看,兜裡頭又裝著錢,萬一真有那種不長眼的出來找事兒,他不在身邊的話,媳婦還不得嚇死,所以來回路上必須得陪著。
好吧,還得換床呢,最近忙著店鋪的事兒,她都已經忘記了。
“行,那你去吧,我把家裡收拾收拾。”張雅靜耳根紅紅的道,兩個人雖然領了證,也一直睡在一塊,但是因為床的原因,所以都沒在一個被窩裡過,根本就沒做過真正的夫妻,等把床換下來以後……
厲澤促狹的捏了捏媳婦的耳垂,“晚上多做點好吃的,我待會兒就回來。”
為了厲澤許下的好酒,老李頭加班加點把床在今天上午打好了,2米2長,1米5寬的大床,後麵的床頭櫃上還刻著兩隻簡易的比翼鳥,雖然老李頭這兒做工時間久,花的錢也多,但是不得不承認人家這手藝沒說的。
厲澤叫了幾個兄弟幫忙把床抬回去,又把舊床挪出來,安置在一邊兒,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本來哥幾個還準備留下來蹭頓飯呢,但是等忙活完了,厲澤開口道,“哥幾個今天辛苦了,改天請你們吃飯。”
得,看來今天是沒有晚飯吃了,在屋裡歇了歇喝了杯水以後,哥幾個都相當有眼色的離開了,誰都沒有抱怨,畢竟跟澤哥也是那麼多年的朋友了,了解對方不是那種小氣的人。
厲澤先是幫著把安安哄睡,然後又跑到街上買了兩瓶紅色的汽水,這玩意兒都是用玻璃瓶裝的,瓶子比裡麵的水都貴,兩毛錢一瓶水,喝完以後去退瓶能退回來一毛五。
晚飯是大米乾飯,一盤炒雞蛋,一盤紅燒豆腐,還有店裡剩下的半盤藕片兒,再配上厲澤買過來的兩瓶汽水。
張雅靜倒是沒有煞風景的問厲澤,買汽水這玩意兒乾嘛,喝兩口就沒了,還那麼貴。
心裡隱隱的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兒,所以連吃菜的動作都平時慢了幾分,眼睛都不敢往厲澤臉上瞧,簡直慫爆了。
相比之下,厲澤的表現就大方多了,給媳婦夾菜、盛飯、盛湯,甚至吃飯的時候還講了個笑話逗媳婦兒開心,看上去一點兒都不緊張的樣子。
“忙了一天了你先歇著,這些我來收拾。”厲澤一邊說著,一邊把桌上沒吃完的盤子端到菜櫥子裡去,擦桌子、洗碗、刷鍋。
然後,飯桌是擦得‘鋥光瓦亮’,但是洗碗的時候,摔碎了一個碗,刷鍋的時候,不小心把鍋灰蹭到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