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顧不得互懟,立刻先閃避起來。
他們原本就站在山道旁邊,前段時間接連秋雨,山岩和泥土接壤,風化鬆散。
這番躲避暗器之中的踩踏,腳下那塊地終於斷裂。
晏無咎前段時間跟焚蓮在一起,充夠了內力,中途不見過三天也沒有事,哪成想現在一口氣一散,竟然明顯感覺力不從心,力量流失。
他刹那想到,大約是武功提高後,用的內力隻會越來越多。之前吸收內力的法子卻可能不夠。
但現在不是總結經驗教訓的時候,他力量一卸,那暗箭便險險擦過他的肩,連帶著撕去一線衣物。
同時腳下的斷裂讓他整個人跌落下去,一時竟然無法保持平衡。
風劍破本來遊刃有餘,見他忽然出事,下意識便也跟著跳下來抓住。
晏無咎是順勢想要往下走,風劍破自覺自己一劍能抗百敵,以為他遇險拉著他往上走。
兩個人本就沒什麼配合,說是達成合作,也沒什麼信任的基礎,這番變故之中,簡直互相拖後腿。
山岩上撲將過來幾個蒙麵人,個個穿著旭王那些被鴉羽衛排斥對立勢力的衣服。訓練有素,機關弩、暗器、刀劍排列成陣,跟晏無咎風劍破兩個互相拖後腿的人不一樣,簡直堪稱配合無間,訓練有素。
風劍破一點也沒放在眼裡,神情冷峻不屑,自覺這些人抗不過他兩劍的。
晏無咎知道自己的周密布防,這些人能突破過來,絕不是烏合之眾,他雖然囂張放肆,卻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更不在乎眼前一時得失。
因此,他立刻用力拽著風劍破的手:“笨蛋,彆打了,先走!”
劍客向來是隻前不退的,尤其風劍破這種人,劍沒有見血,就像露出獠牙的狼,絕不會無功而返。
但是晏無咎拽著他,那說不出是怒是嘲的笨蛋一出,他腦子一空白,等回過神就已經跟著他滾下山了。
到處是山岩碎石荊棘尖刺,見此,他隻能下意識護住這個矜貴驕縱的壞脾氣少爺。
後麵的追兵不散,悄無聲息包抄而來,把他們往北山更深處逼去。
經過剛剛那段,兩個人也算初步磨合過了。
晏無咎這種人一意孤行,是決計不可能聽自己的,風劍破雖然桀驁不遜,到底有在顧月息手下聽調遣的經曆,隻能他自己退一步。
兩個人勉強配合著,晏無咎指路下令,風劍破隻管揮劍即殺。
不多時卻到了一處絕境,無路可走。
風劍破眉目冷峻低沉,倒是沒有任何責怪晏無咎瞎指揮的意思,抿著唇眸光銳利一臉肅殺,就像打定主意以此為據點殺光所有人。
晏無咎背對著他,也不管身後怎麼血雨腥風,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風劍破殺了大概三波人,隻覺得那些人悍不畏死,布局殺招一點不亂,仿佛還有什麼大招沒有放,心下預感不好,隱隱皺起眉來。
“彆殺了,走!”
一直沒有說話的晏無咎突然出聲,風劍破抽空回眸看他,疑惑還能走去哪。
下一瞬就被拉住,猛地失重掉下去。
白曉風說了,當年封家老祭祀將廢太子的女人藏在陪陵,在陪陵落下斷龍石機關後,偕同木家老族長、公輸家老族長,三個老家夥尋找了一處機關薄弱處,挖了一個密道,利用這個密道給裡麵的孤兒寡母送了兩年東西。最終也是利用這個密道將兩歲的慕容辰羲救出來。
這個密道過後自然是封鎖了,但也絕對不會封鎖得毫無破綻。
晏無咎這兩天指揮封莊拆除陪陵地下機關之時,抽空就看過了公輸家提供的地圖,特意找了找這處白曉風提到的隱秘的通道。
這會兒被這群神秘人圍殺,他第一時間想起的不是彆的,而是這群人背後是誰?
如果是白漆吳那部分隱藏的勢力,旭王是不是知道了自己騙他的事情?
如果不是旭王,那會是誰?
無論是誰,晏無咎之前製定的計劃都會顯得不穩,必須做最壞的打算。
今天七月二十八日,到明日計劃裡陪陵主墓室才會被打開,絕對不能被人率先知道主墓室裡的秘密。
諸般思索,都在刀光劍影的殺戮逃亡中。
這才讓晏無咎做出決定,要求風劍破跟著他的指揮走,找到這處被隱藏起來的密道,耗費一點時間打開機關,帶著風劍破在廝殺圍剿中跳進墓穴中。
隻要拖到明日,主墓室打開,他就有辦法重新掌控局麵。
墓室的機關最後一次使用已然是七年前,又被特意處理過,在晏無咎和風劍破跳下去,後麵一隊人魚貫而入後,終於不知道被觸動哪裡,驟然合攏,再也打不開。
“首領,接下來怎麼辦?”
地麵上的人沉著穩定:“雖然暫時沒有抓住晏清都,但是成功將他隔離,我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一半。讓其他人按計劃進行,小心顧月息。”
“那陪陵還炸不炸?”
首領皺緊眉頭,暗惱那個人作死:“當然要炸。慕容旭自己送上門來的把柄,這次錯過,再想扳倒他就難。但這不是最重要的。彆忘了廢太子的遺孤,必須找出來先殺掉。永絕後患。”
他們打著旭王的名義,殺了廢太子遺孤,炸毀陪陵,再將這件事在老皇帝麵前揭露出來,儲位之事便可以塵埃落定了。
那位首領誌得意滿,卻又壓著一口悶氣:“關鍵就在晏清都身上。走吧,先把上麵這些人料理了,再打開陪陵,他還能跑到哪裡去?”
那首領頓了頓,不甘願地說道:“家主要活的,彆傷了他。”
他負在身後的手指卻攥緊,想到這個人靠著一張臉,利用崔瑾,引誘賀蘭凜,攀附旭王。還能叫神秘至極的邪佛出手警告崔家。
就是這樣一個金玉其外、手段卑劣的陰險小人,竟然害死不可戰勝的崔權,玷汙崔家的榮光。一想到這個,他就恨不得將晏清都千刀萬剮。
不過,隻是殺了他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想到黃昏光影下遠遠看到的那張華美矜傲的側臉,蒙著臉隻露出一雙冷酷眼睛的男人,輕視地眯了眯眼,眼裡有毫不掩飾的邪氣惡意。
這次晏清都出事,那也是他的好主子“旭王”乾的,便是邪佛,也找不上他們崔家的麻煩。
想到上次差點被那個男人一夜挑了總舵,他們的高手接連被打傷,還被搶走懸賞令。要不是那個人不知道為什麼急著趕時間走,他們還不知道損失多重,這份帳遲早要和那個人算。
這次,就先從晏清都身上討些利息。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被追著尾巴跑的啾啾,暴怒,咬某惡犬偽薩摩的耳朵。
啾啾:都怪你,尾巴差點被踩了,看~
……實際是,差點整個貓被叼走了……
惡犬偽薩摩,一聲不吭被欺負,含著貓尾巴小心親親。
因為,那裡有啾啾的好朋友。急著回家的惡犬,收了犬齒。
大師:我的錯。下次,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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