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夜深彆開門1(2 / 2)

“什麼!”

“有必要下那麼重的手嗎!?”

隋烈眉頭皺得死緊,敏銳地察覺到了案子的不同尋常。

“所以,我懷疑這幾起案子根本就不是單純的兒童拐賣案!”

李忠麵容嚴肅,重重地一掌拍在桌上。

“我希望我們兩個隊可以一起立案偵查!這段時間裡要多勞煩隋老弟幫忙了。”

“李隊長這說的是哪裡的話,出了這種惡心事件,我們712絕不會袖手旁觀,我會立刻派手下去跟進這個案子的,您那邊現在已知的線索也麻煩您儘快安排人員與我們對接。”

隋烈雙手合十,身體前傾,目光如炬地注視著李忠。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李忠爽朗一笑,神情間露出了一絲久違的放鬆。

“現在一共發生了幾起案子了,除了那個不幸身亡的年輕母親外目前還有沒有其他神誌清醒的,案子發生時的在場人員?”

“唉!”

“已經兩起案子了,時間間隔得極近,地點又在同一小區,作案時間和作案方式也極其相似,所以我已經把它們並案偵查了。”

李忠蹙了蹙眉,仔細地回想著案情細節。

“兩個案子案發時,在家的倒是有好幾人,可目前唯一一個疑似看見過凶手的就是昨晚去世的那位年輕媽媽。”

“她在距離案發時間大概十五分鐘後被人發現躺在血泊中,發現的地點就在房子的玄關處。”

…………

見完李忠隊長後,隋烈被林帆死死拽住硬拉著去見了局長。

“老大你給點麵子啊,去一趟又不會掉塊肉,局長今天一早特意交代下來的。”

“肯定是真的有要緊事!”

“你確定不是因為自殺案又想請我喝茶?”

隋烈眯著眼不情不願地跟在林帆身後走向局長辦公室。

“林局,好久不見啊!”

隋烈輕輕叩了兩下門後,一把把門拉開,人還未來得及走進就率先和他打了個招呼。

“喲,林局你還有客人在啊?”

隋烈抬起眸子,注意到了窗邊沙發上坐著的兩男一女。

“看著還怪眼熟的?”

“隋少你好!”

看見隋烈的到來,那兩男一女似驚似喜,行為拘謹地站起身來試圖和他客套。

“我是屈克電子的齊冒山,我與您父親已經是多年的合作夥伴了,屈克電子多年來全仰仗著隋氏的照顧才能達到今天這個……”

“停停停,停!”

隋烈不耐煩地眯著眼向他擺了擺手。

“你彆和我說這些,聽著心煩,要感謝找我爹去,要是沒彆的事兒了我就先回了,我可忙著呢,沒空擱這兒聽你們說這些虛話。”

話罷,隋烈轉身就想離開。

“慢著。”

林局意味深長地看了那兩男一女一眼後,高聲叫住了隋烈。

“你先等會兒,他們今天來找你是有重要的事兒要和你談的。”

“想必老李他一大早肯定已經去找過你了,你對近期發生的兩起案子應該有所耳聞了吧。”

“他們是其中一起案子中丟失嬰兒的家屬。”

“是嗎?”

隋烈止住離開的步伐,回轉過身,似笑非笑地把三人打量了個遍。

“我怎麼聽說案發地點都在老破小的舊小區裡呢,剛剛李隊長還和我抱怨,說是一個監控都找不著,這案子根本無從下手……”

“不會吧,你們家,那什麼堂堂屈克電子當家人就住那兒!”

看著隋烈臉上明晃晃的嘲諷,三人心裡雖然異常羞惱,但麵上卻是絲毫不敢表現出一分。

“這不是小孩子還小不懂事嘛,不知人心險惡,被外麵那些自甘下賤的壞坯子勾引著犯下了一個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那個中年貴婦訕笑了兩聲後,執著地替自己兒子開脫道。

“後來又因為怕家裡知道,怕他老婆傷心就一直瞞著我們,把那女人藏在了老小區裡。”

“可你說說,那個賤坯子隨便找個地兒一放也就得了,可怎麼能連我孫子都放在那兒呢,那種地方魚龍混雜,混混成堆,這下可好了,我的大孫子都被人給偷了!”

說著話,那老貴婦橫了年輕男人一眼。

“這次我大孫子要是回來了,我是說什麼都不會允許你再把他給養在外麵了,美雲那裡我去說!”

“她嫁進我們齊家都兩年了也沒給我生個大孫子出來,一個下不了蛋的老母雞我看她有什麼資格和我鬨!”

話罷,老貴婦又諂媚地看了隋烈一眼,“我們齊家的金孫就全靠您了,早就聽說隋少您年輕有為,能力出眾,想必這種案子對您來說也一定不在話下。”

隋烈垂著眸子,摩挲著下巴,一時之間竟被對方一家三口強大的邏輯所震撼。

這麼不要臉,怎麼著也是絕世罕見的了……

他家老子和這種人做生意也不怕賠穿地心,不行,他改天回去了得勸勸,怎麼著也不能把他女兒將來的嫁妝本都給賠光啊!

“隋少?”

老貴婦見隋烈愣在那兒,有些心虛地出聲喚道。

“工作場合彆和我在這套近乎,請叫我隋隊長。”

“還有事兒嗎,沒事兒我就先去忙了。”

“如果還有什麼地方需要向你們了解情況,希望你們可以配合!”

話音剛落,隋烈完全無視了身旁一家三口殷勤的嘴臉,和林局遠遠地悠了悠手後,朝著門口大步走去。

隋烈一推開辦公室的門,就見自家小甜甜坐在自己的轉椅上轉圈圈。

“怎麼樣,局長沒找你麻煩吧!”

一見到隋烈,平安立即興奮地從轉椅上跳了下來,討好地飛奔過去摟住隋烈的胳膊。

“放心吧,他找我說的不是自殺案的事兒,那事兒早就翻篇了!”

“咱712又有新案了。”

隋烈半摟著平安的小細腰,語氣微沉。

“你還記得咱們昨天去遊樂園聽見的拐賣案嗎?”

“你不是說這個案子是歸屬打拐處的,和我們不搭界嗎?”

平安仰麵抬頭看了隋烈一眼 眼裡滿滿的都是疑惑。

“這個案子不太對勁,有太多與以往拐賣案相違背的地方。”

“走吧,我們到會議室再詳說。”

隋烈推著平安一邊往外走去,一邊掏出手機給林帆傳了一條簡訊。

三分鐘後,會議室內全員到齊。

“我們712從現在起將與打拐處聯合,共同偵破一起嬰兒拐賣案。”

隋烈雙手合十,目光如炬地在眾人臉上掃過一遍後,嚴肅地開口道。

“林帆,你把從李忠隊長那兒拿到的基本信息與大家基本簡述一下。”

“好。”

調試好設備後,林帆把信息投影到了大屏幕上。

“上周四和這周二在□□苑分彆發生了兩起深夜入室竊嬰案。”

“什麼?!”

林帆話音剛落,霍林就沒忍住驚呼出聲。

“深夜入室偷小孩?現在人販子都這麼猖狂了嗎?”

“喏,這就是第一個疑點。”

隋烈食指輕叩桌麵。

“一般人販子偷小孩都會選擇那些無人看管,容易下手的孩子,最近兩年他們確實猖狂了不少,甚至會在鬨市區仙人跳,明著搶孩子,但這種入室盜竊孩子的行為,我還是第一次聽聞。”

張奇皺著眉頭緩緩地開口道。

“不僅如此。”

隋烈回轉過身,用紅外線筆特意在大屏幕上圈出嬰兒兩個字。

“值得重視的一點是,本案中被偷盜的兩個孩子一個剛剛滿月,還有一個出生才滿十六天,這種月份的孩子是非常脆弱的,同理他們需要大量人力物力的照顧!”

“所以,人販子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才會選擇向兩個“麻煩”出手!”

“對啊!”

顧易眨了眨眼,“這種年紀的小孩照顧起來特彆麻煩,去年我表姐生完孩子才四個月就把孕期屯起來的肉都掉了個精光,人憔悴得簡直沒眼看!”

“一會兒渴了,一會兒餓了,一會兒要睡了,一會兒要拉了,這麼折騰人,他們圖什麼呢!”

“那幫畜牲照顧得了孩子嗎?”

霍林暴躁地一拳砸在木桌上,發出了“咚”得一聲巨響。

“我們必須要儘快找到他們。”

平安蹙著眉頭,不安地攥住了拳頭。

“隋烈,這兩個被偷的小孩是男是女?”

“一男一女。”

“……”

隋烈話音剛落,平安的眉頭又蹙緊了幾分。

“這還偷了個兒女雙全,難不成這人販子還想偷回去充雙胞胎?”

顧易挑了挑眉,越想越覺得自己有道理。

“你們想,被偷的兩個小孩年紀差不多,可想而知看起來應該也是差不多的,沒準他還能當成一對雙胞胎賣出去?”

“雙胞胎格外貴些嗎?”

霍林無語地瞟了顧易一眼,語氣不善道。

“我隻聽說因為很多愚昧無知的人重男輕女的關係,所以男孩會比女孩貴,可從沒聽說雙胞胎還格外行情好些!”

“或許這一男一女隻是隨機?他們不是住的近嗎?”

小眼鏡猶豫地開口道。

“說不準是那人販子覺得反正都要偷了,一個是偷,兩個也是偷,多偷一個還多賺一點呢?”

“有道理!”

林帆鄭重地點了點頭,非常讚同小眼鏡的意見。

“你們快把嘴都給爺捂上!”

“不要讓你們低等的智商來擾亂我和你們平隊的思路!”

隋烈嫌棄抿了抿唇,撇開了眼,做出一副不忍直視的模樣。

“老大,我們又怎麼啦?”

又被隋烈一通狠嘲,林帆等人在習慣性地接受後,心裡還是有點小委屈的。

“瞧瞧你們說得這都是些什麼話,帶腦子來上班了嗎?”

“你們是一群小金魚嗎?”

隋烈用嘲諷至極的目光把眾人掃了一遍,直逼得他們一個個羞愧地低下頭才罷休。

“沒聽我之前說的話嗎?還一口一個要偷偷一雙,男女隨便偷!”

“呃,從被偷小孩的年齡上可以看出那個人販子是特意經過選擇的,有特殊用意在,絕不是隨機作案!”

平安的小手偷偷在桌下拽住了隋烈的衣擺,給他遞了個眼神,示意他彆再說下去。

“不然他大可以選擇小區內的其他小孩,據我了解這是一個有學區的老小區,小區內各個年齡段的孩子應該都不會少,他們沒必要給自己自找麻煩!”

“而且如果人販子真的想要找這種年齡的小孩大可去醫院偷,而不是選擇在小區中盲目尋找。”

“說實話,現在一個小孩屁股後麵跟了一群家長,入室盜竊的成功率並不比去醫院直接偷要來的簡單。”

“平隊的意思是那些“人販子”是專門衝著這兩個小孩下手的!”

張奇率先反應了過來,激動地驚呼道。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我認為這極有可能!”

平安說完後,垂下眸子無聲地歎了口氣。

“那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霍林出言追問道。

“這不好說。”

平安慢慢地搖了搖頭。

“如果隻是單純的人販子就好了,那起碼他們是性命無憂的。”

“可從現在我們所掌握到的證據來看,他們不是人販子的幾率越來越大了。”

隋烈接過了平安的話頭。

“就在昨天,那個滿月大的嬰兒的母親在醫院傷重不治去世了。”

“什麼!?他們居然要下這麼重的狠手?”

顧易不解地追問道。

“如果隻是為了偷孩子沒必要吧,還是說偷孩子的行徑被發現了所以後來又發生了肢體衝突?”

“從現場的情況來看並沒有發現搏鬥的痕跡,也就是說“凶手”是趁那位年輕母親不備一擊必殺的。”

隋烈飛快地旋轉著手指上夾著的黑筆,眸光冷冽地看向顧易。

“傷口在後心處,這個代表什麼你應該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他根本就是沒想讓她活,他要的不是瓦解她一時的戰鬥力,他是想讓她死。”

顧易神情嚴肅,蹙著眉頭說道。

“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凶手可能還具備一定的解剖知識,從事的行業可能是醫生等具備這方麵技能的行業。”

“誒,為什麼這麼說,或許他隻是隨手一捅,他也沒想到捅的地方會那麼湊巧呢?”

霍林奇怪地抬起頭看向眾人。

“如果你在不想殺人又必須瞬間瓦解敵人戰鬥力的時候你會選擇匕首還是棍子?”

張奇溫和地替隋烈向霍林詳細地解釋著。

“當然是棍子咯!”

“敲悶棍嘛!”

“那如果你手上隻有一把匕首呢,你不想殺人又要立即瓦解她的戰鬥力,你是會選擇攻擊她的四肢還是軀乾,是捅還是劃?”

“哦!”

“那他下手確實太狠了,直接朝著後心捅,亡命之徒啊!”

經過張奇的幾個反問,霍林立刻明白了過來。

“其實,現在我們最大的問題是人販子究竟是如何實行入室偷孩子的?”

隋烈示意林帆繼續翻動資料。

“從現場搜集到的證據顯示,門鎖不僅沒有被撬動的痕跡,還有很大可能是被從裡主動打開的。”

“從那個傷重不治的年輕母親的倒地姿勢和地點可以看出她是在開門後才被人從外攻擊而受傷倒地的。”

“至於另一戶人家,當時應該是一位老太太去開的門,很不幸,或許是事發時受了嚴重的驚嚇,老太太心臟病發,到現在還沒有恢複意識,脫離危險期。”

“所以現在沒有人可以給我們提供出什麼有力的線索,包括是不是熟人作案都需要我們自己去查。”

隋烈捏著黑筆敲了敲桌,“我們現在的情況和上一個案子是極其相似的,我們完全處於被動,更摸不準凶手會不會再次作案。”

“有信心破案嗎!”

“有!”

霍林站起身,猛地一掌拍在桌上。

“不就是查案嗎,老子什麼時候怕過這些!”

“當年入警校前,我就在心底裡發過誓,我霍林誓死都要保護這世界上的每一個無辜的女人和兒童!”

“好!”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趕快開工!”

隋烈用力地擊了兩下掌後,抬手看了眼手表。

“現在是九點十五,我們十二點在這裡彙合。”

“張奇和林帆你們去調查一下那個死去的年輕母親的生平信息。”

“顧易你……”

“我知道,我這就跑一趟醫院去看看遺體情況!”

“案發現場的痕跡鑒定我也會去跟進。”

“嗯。”

隋烈點了點頭,認可了顧易的決定。

“小眼鏡,你去查一下那塊區域還有沒有可利用的監控被打拐處那邊疏漏了。”

“是!”

小眼鏡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略微下滑的鏡架,認真地點了點頭。

“至於我和平安,我們打算去案發現場的那個小區看一看,看還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出發!”

隨著隋烈的一聲令下,眾人紛紛魚躍而出,分分鐘內消失在了會議室中。

走廊上,林帆和張奇並排走著,看著張奇緊蹙的眉頭,林帆勉強勾了勾唇開解道。

“好了,想開點,雖然我們現在還不能確定那兩個孩子還一定平安著,可至少也沒壞消息傳來不是嗎?”

“啊?”

“呃,我想的不是這個啦?”

張奇有些尷尬地眨了眨眼,“我是在想剛剛霍林說的話。”

“嗨,他的那套要保護無辜女性和兒童的話我聽得都能背出來了!”

林帆皺了皺眉,無語地瞥了張奇一眼。

“你不會是又被他崇高的理想和偉大的目標感動到了吧?”

“不是,……你還記得當初咱老大說得是什麼嗎?”

張奇四下環顧了一圈後,湊到林帆耳旁小聲道。

“咱,咱老大說的是歲歲……平安!”

“歲歲平安!”

回想起往事,林帆激動地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的天哪!”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命中注定的緣分嗎?”

林帆抬頭看了眼窗外的藍天,有些羨慕地抿了抿唇。

“那我的姻緣什麼時候來啊?”

看著身旁滿臉豔羨的林帆,張奇臉色複雜,眼神裡隱隱流入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棄。

隨後,他歎了口氣,渾身透出一股眾人皆醉我獨醒的獨特氣息。

做個有眼色的合格下屬真的是太難了!

不過,看穿一切的感覺真tm得爽!

出發前,隋烈換上了平日裡難得才穿的警服,還特意吩咐平安也穿戴完畢。

“誒,這回兒你怎麼不喬裝打扮,混入大媽群體中獲取有效信息啦?”

平安看著穿上製服後,一身凜然正氣,宛如換了個人的隋烈,不是很想承認自己有那麼一瞬間被他帥到了。

“咱們今天是去了解小孩被偷案的細節的,要是冒冒然地穿著一身常服去找線索,又是生人麵孔,你確定我們不會被那群最近異常警惕的大媽拿著笤帚先打一頓後再趕出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