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發生了什麼事讓她攻擊自己，為什麼他沒有印象了？
聞歌注意到沈醫生的目光開始閃爍，額頭冒汗，心跳也開始加速。
他抿了抿乾澀的嘴角，“可以給我喝口水嗎？”
聞歌甩給他一瓶礦泉水，甚至還貼心的把瓶蓋幫忙擰開。
“謝謝。”
沈醫生昂起頭閉目喝水，晨光中凸起的喉結一上一下，充滿了禁欲感。
一瓶礦泉水順著他的口腔喉管流入胃部，清涼的水分子滋潤了乾涸的細胞粘膜，聞歌發現在很短的時間內，沈醫生的表情穩定了下來，再睜開眼已經恢複一片清明。
一瓶水喝了隻剩下一個底，沈醫生滿足的歎了口氣，抬起手優雅的擦掉嘴角濕潤的水漬。
“這是哪裡？”
“這裡是X市。”
一聽到這裡是X市，沈醫生的眼睛亮了一下。
“之前謝謝你幫我，正好我就是準備來X市的，我在這裡有一個病人。”
沈醫生避重就輕，顯然在剛剛喝水的那一會兒功夫大腦自動編織一段劇情填補了空白，自己就給自己圓上了。
這可真是......一個資深的人格分裂。
聞歌的手中不知什麼時候摸出一條項鏈甩著玩兒，沈醫生目光下意識被吸引過去，吊墜兒的鑽石光芒有些刺眼，他避開視線，又下意識的扶了扶眼鏡。
“我能不能求再你幫忙一件事？”沈醫生看著聞歌。
聞歌衝他抬抬下巴：“說。”
“我有一個病人，確切的說是兩個病人，他們是一對雙胞胎，隻是共存在一個身體裡。”
“兩個人格都有很強的攻擊性，曾經一度做出過很多傷害自身和他人的情況，我為他們治療很多年了。原本和平時代在治療下兩個人格已經可以和平共處，並且在很長時間內都不會再做出攻擊性的行為了，然而沒有想到這一場喪屍瘟疫拉下了末世的帷幕，就在前幾天我接到了他家人的求助電話，他從家裡跑了出去，並且隨身攜帶危險物品，情況極其危險。兩個人格很可能因為末世的影響打破刺蝟法則，甚至更嚴重的多。”
“身為一名醫生，我要對我的病人負責。原本我冒險回去診所就是為了拿走這些年的病情資料，然後急忙趕來X市找到他們，沒想到中間出現意外，幸好遇到了你。”
“我希望你能幫我找到他們，可以嗎？”
聞歌認真的聽完，清澈的雙眸看向眼前的禁欲醫生。
“你想治好他們？”
“是的。”
“你想怎麼治療？”
“池晝池夜的狀況很複雜，必須要先讓他們意識到彼此的共存性，心理學問題不是一兩句話能解釋清楚的，我要儘快找到他們才行。”
“可是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呢。”
沈醫生抬頭看向聞歌，逆光中女人坐在床沿，嘴唇像是嬌豔的花瓣，手中一下、一下靈活轉動鑽石項鏈，光芒有節奏的打在了他的鏡片上。
“畢竟，你們都是同一個人。”
沈醫生的表情猛然一震。
“你知道自己和他們一樣都在同一個身體裡嗎？沈醫生。”
***
嗒、嗒、嗒、
鑽石吊墜驀然消失在空中，聞歌向前一步接住男人軟下去的身體，動作輕緩地讓他靠在了身後的衣櫃門前。
看著眼前昏倒的男人，008內核崩潰：宿主，你怎麼又把人給嚇昏了呀！
這個沈醫生算是這個身體裡最好相處、最理智的一個人格了，是一個完美的高光人設，結果它的宿主一照麵就給人當頭一棒整的精神崩潰直接昏死過去。連沈醫生都給撂倒了，跟其他人格還怎麼相處啊！
“QAQ”
嚶嚶嚶，008委屈巴巴抱住自己圓滾滾的身體，徹底對這個世界的感情線絕望了。
沒有人說話，房間徹底安靜下來。
嗒、嗒、嗒、
床腳上一塊嶄新的時針手表，發出有節奏的走動聲。在安靜的房間裡被凸顯了出來。
默數十秒，聞歌在昏迷的男人耳邊哢噠打了個響指。
仿佛是被按動了一個開關，男人緩緩睜開了沒有焦距的雙眼。
聞歌仔細觀察他那雙失魂的雙眼，內裡一片空滯，像是一間空房子，等待人打開門進去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