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城雲見狀想笑,給他碗裡夾了菜:“多吃點。”
容珩把頭埋下,安靜進食,他吃的速度很慢,就算是根草也能一點一點消滅,磨蹭半天吃不了多少東西。
好不容易吃完碗裡三分之一的米飯,容珩放下筷子:“我飽了。”
兩人間安靜獨處的場景讓他極為不適應。
他吃完了,是不是能走了?
剛說完就被駱城雲塞了口食物,容珩迷茫地閉上嘴嚼著,無辜且困擾。
彆人不都說他吃得越少越好嗎,夫人怎麼還強迫他吃呢?
“彆浪費。”駱城雲嘴上這麼說,心裡卻覺得容珩太瘦了,全身加起來沒二兩肉,捏起來手感也不好。
夫人和趙柏軒說的,不太一樣。
這是迷迷糊糊被投喂的容珩的唯一感受。
來之前,趙柏軒同他反複交代,“王鶴那人,病得不輕,沒事少招惹他,要是惹出什麼事,彆說是你,我都擔不起。”
“容珩,所有人裡就你最聽話,你會按我說的做吧?”趙柏軒不斷給他下眼藥,裝作心疼地安慰他,“要是受了什麼委屈,忍忍就過了。”
容珩早知道王鶴的存在,也以為自己的身份這輩子都不會和王鶴相處。
誰知道趙柏軒一來就把他推入火坑。
“你不會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到吧?”容珩的猶豫抽搐,換來對方的不悅。
最終,在趙柏軒威逼利誘之下,容珩不得不答應。
他也沒有反抗的資格。
“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最乖。”趙柏軒達成目的後,換了副嘴臉,話語裡滿是對容珩的憐惜,“你受的苦,以後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不用趙柏軒多說什麼,光是搬進主宅這件事,就讓容珩忐忑萬分。
他是什麼身份呢?
他又該以什麼立場來麵對夫人呢?
未來一片黑暗。
他甚至做好了被刁難被虐待的準備,可沒想到,駱城雲對他的態度沒有半分嫌棄,相反,還處處關照他。
這種感覺說不上壞,至少沒有一個人,像夫人對他這麼好過。
察覺到容珩在看他,駱城雲含笑回望:“在看什麼?”
被抓包的容珩慌亂地收回視線,背部緊繃,從駱城雲的角度隻看得見一點下巴。
“你和趙柏軒,怎麼認識的?”他裝作不經意間提起。
容珩囁嚅著回憶:“我們認識不久……”
趙柏軒這人葷素不忌,偏偏手裡頭權力不小不少人上趕著討好他,容珩是彆人送到趙柏軒這兒的,雖然看在容珩長得不錯的份上趙柏軒把人收了,可那時候趙柏軒正和某個情人打得火熱,自然而然忘了容珩的存在。
容珩的性子也不爭不搶,不太對趙柏軒胃口,直到這次才想起來自己還養著這麼個金絲雀,閒著也是閒著,乾脆把人打包塞到王鶴眼前。
駱城雲隨便問問,沒想到容珩一五一十地全答了:“你說這麼多,不怕他回頭找你算賬?”
容珩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蠢事,麵如死灰,愣在原地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是啊,他怎麼能都說了呢?
趙柏軒交給他的任務不是這個啊。
“我……夫人,您能不能當沒聽見?”容珩懷揣著最後一絲希望問。
他害怕極了。
在趙柏軒的認識裡,王鶴這樣的人是不屑於同他搭話的,所以趙柏軒根本不擔心容珩會露餡,他覺得,容珩表現得越是單純,越能激起王鶴的嫉妒。
一不小心,容珩被駱城雲把底都掏空了。
駱城雲好脾氣同他商量:“想我忘了之前的事啊?可以,不過你得學著討好我,我一開心,就什麼都忘了。”
容珩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傻乎乎地應了。
對方的發絲很軟,駱城雲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他的後腦勺,逐漸蔓延到頸後,容珩臉皮薄,被碰一下全身泛紅,耳朵尖都冒著熱氣。
“他這麼碰過你嗎?”駱城雲問。
“沒有。”容珩老實作答,駱城雲手法嫻熟且溫柔,眷戀的情緒壓過了骨子裡那份隱隱的不適,容珩享受地閉起了眼,指尖都是粉的。
夫人可真溫柔。
駱城雲覺得這幅場景有些熟悉,或許就像滿足了他養寵的期盼,他對容珩這樣乖乖巧巧的人,有著無限包容。
桌上的飯菜已經變涼,容珩身上卻熱得厲害。
容珩被安撫得很好,對駱城雲越發信任,“夫人您放心,我從未想過要和您爭些什麼。”
“你可以爭。”駱城雲所言出乎意料,帶著容珩的手指向自己的心口,“最好把我也爭走。”
心跳的頻率透過指間傳遞到身體的每一處,容珩沒反應過來。
微張著嘴直愣愣看向駱城雲。
手指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