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想。
至少,證明夫人在意他。
容珩做了兩份,一份成品,一份失敗品,他捧著碗,眼巴巴地把成品捧到駱城雲麵前,期待對方給他的反饋。
駱城雲吃相優雅,給了他高度的肯定:“很好吃。”
“夫人喜歡就好。”容珩道。
桌上擺滿山珍海味,駱城雲看都不看一眼,低頭吃完了容珩親手做的麵。
這讓容珩有些暈乎乎的。
欣喜,感激,愛慕,什麼情緒都有,交織在一塊,最終全部彙集成他眼前的駱城雲。
管家曾經私下告訴他:“彆看夫人平時裝得跟沒事人一樣,其實寂寞得很,這麼大個宅子,就他一個人住,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能不難受嗎?”
“還好你來了。”
“夫人開心,我也能放心了。”管家又是欣慰又是複雜。
“你記住,是夫人給了你一切,以後可得對夫人好點兒。”
“知道了嗎?”
或許是此刻的氣氛太過安靜,容珩問出了心中的猜疑:“夫人您寂寞嗎?”
“為什麼這麼問?”駱城雲沒想明白。
好幾個答案在他腦中一閃而過,容珩還是選了最笨的那個:“感覺夫人應該是寂寞的。”
寂寞的是王鶴,並不是他。
不過既然容珩非要這麼認為,駱城雲也就順此應下:“是啊,所以你要不要多陪陪我?”
駱城雲的每一句話都把容珩拿捏得死死的。
“隻要夫人願意,我會一直陪著夫人的。”容珩表態道。
燈光下,精致柔和的眉眼全身心展露在駱城雲麵前,容珩淡淡的羞澀更加增添韻味,駱城雲壓抑著心動:“沒事多親親夫人,夫人就不寂寞了。”
這麼久了,容珩還是容易臉紅。
駱城雲指間輕戳他抿唇露出的酒窩:“夫人晚上睡不著,缺個暖床的,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容珩責怪地瞥了他一眼,欺負狠了才會發出抗議:“夫人,壞。”
話雖如此,駱城雲還是成功把人拐回主臥,寬敞的大床總算有了更為清晰的利用價值。
夭壽啦。
金絲雀入住主臥啦。
勁爆消息迅速流傳,一大早傭人們私底下討論得沸沸揚揚。
管家路過,覺得他們大驚小怪,“遲早的事,有什麼值得驚奇的?”
就憑夫人對容珩的那個態度,就是把整棟房子送給他也不足為奇,畢竟,他從未見過夫人如此在意某個人。
每月月初羅亦楊會來家裡例行體檢。
檢查王鶴病情是否穩定,順便當一當王鶴的心靈導師,對他極為糟糕的婚姻生活做些開導,並提出不少糟糕建議。
這個月沒等到駱城雲那兒的人主動喊他,羅亦楊自行提著醫藥箱上門。
一進屋內,便撞見了在花園裡的容珩。
“你是?”羅亦楊目光中不乏驚豔,王鶴這兒什麼時候藏了個這麼貌美的下人。
他竟一直沒發現。
彆看羅亦楊長得人模狗樣的,見到陌生麵孔的容珩還是有些驚慌,他敏銳察覺羅亦楊眼神裡的欲/望,想要逃離。
“彆走啊,問你兩句話,慌什麼。”羅亦楊不肯放他走,攔在容珩麵前。
他揚起自認為最親和的笑容,對容珩自我介紹道:“我是這兒的家庭醫生,今天來給王鶴做檢查的,王鶴你應該知道吧?我們關係很好,我是他學長。”
王鶴的名字讓容珩鎮定不少,抬起眼打量他一眼。
夫人的學長,氣質完全不能和夫人相比。
還是夫人好。
“你怎麼不說話?難道是個啞巴?”羅亦楊逐漸失了耐心。
容珩氣鼓鼓反駁:“我不是。”
羅亦楊:“那你是誰?這兒的下人都這麼沒規矩嗎?見到客人來也不知道問好。”
“你……”
“他是我的人。”駱城雲從屋內走出,牽著容珩的手讓他藏在自己身後,冷淡不悅的視線直刮對方,“你來這兒做什麼?”
一段時間不見,駱城雲身上的氣勢使得羅亦楊竟產生畏懼,他討好地笑笑:“我來幫你檢查身體啊,看看病情是否得以改善。”
駱城雲沒再看他,低頭對容珩說了幾句,容珩便先行回到屋內。
“進來吧。”背過身走了兩步,才對羅亦楊吩咐道。
體檢的時候羅亦楊並不安分,試圖和他打探容珩的信息。
這激起駱城雲的反感:“你很關心他?”
“不是,我是怕他對你有什麼威脅。”羅亦楊急忙狡辯。
怕駱城雲不信,他還試圖搬出趙柏軒:“你放著這樣一個人在家裡,萬一被趙柏軒發現了怎麼辦?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隻要是長得稍微過得去的,都逃脫不了他的魔爪,你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哦,那你說我該怎麼辦?”駱城雲裝作感興趣的樣子請教他。
羅亦楊大義凜然道:“你是我學弟,我也不願見你難過,這樣吧,你把那人給我,我幫你照看,等趙柏軒走了再給你把人原封不動地送回來。”
“你當這是貨呢?”還原封不動。
駱城雲不屑,嘴上說得好聽,實則品行還不如趙柏軒那個人渣,至少趙柏軒風流在明麵上,不像他,總想著背地裡使陰招。
“我這還不是為了你?”羅亦楊見他不領情,還有責怪自己的意思,頓時急眼了。
“不用了。”駱城雲告訴他真相,“人就是趙柏軒親自送進來的。”
羅亦楊懵了,略一思索:“他什麼意思?”
待他想明白其中利害關係,他不可思議問向駱城雲:“小鶴,這你也能忍?”
“趙柏軒欺人太甚!”
羅亦楊原先對容珩外貌上的一絲好感,全轉化為憤怒:“王鶴,你在學校時的驕傲呢?趙柏軒都公然往家裡帶人了,你都不肯告訴我?你把我當什麼?”
駱城雲皺了皺眉。
他們之間,除了陌生人,還能當什麼?
他攔下情緒激動的羅亦楊:“你要去哪兒?”
“我得把那個狐狸精趕出去。”看著乖乖巧巧的人,沒想到背地裡有這種手段。
駱城雲一下冷了語氣,警告他:“我說過了,那是我的人。”
羅亦楊沒想明白,遲疑地問向他:“什麼意思?”
“你的……人?”麵對駱城雲從始至終都平靜的表情,羅亦楊想到了個大膽的猜測,指著駱城雲,倒吸口涼氣,“你……”
駱城雲拍開他的手,再度囑咐道:“之前不是告訴過你,沒什麼事少過來這兒,看來你是忘了,那麼今天我就再重申一遍。”
他的選擇,他的決定,不需要羅亦楊這個外人在其中摻和。
羅亦楊心如死灰,一天內,他破碎了兩段愛情。
一段長達十年的暗戀,另一段,則是短暫的一見鐘情。
“你這麼做,就不怕趙柏軒報複你嗎?”羅亦楊還是有些擔憂。
“他拿什麼報複我?”駱城雲笑了下,誠心發問。
半個月後,在外玩夠了的趙柏軒終於想起他還有個家,難得開車到主宅外,準備進屋看看。
這個損招還是他朋友幫他想的,想必王鶴這段日子一定不好過。
不知道身體有沒有被氣出毛病?
趙柏軒幸災樂禍想著。
今天的主宅異常安靜。
家裡的傭人都跟集體消失了一樣。
趙柏軒按捺下心中的怪異,放緩了腳步逐漸往裡行進。
寬敞明亮的客廳,他看見兩個人的背影。
駱城雲靠在沙發上,容珩背對著他坐在駱城雲懷裡,兩人抱得緊密,容珩給他喂了口水果,駱城雲不知道貼在容珩耳邊說了些什麼,容珩摟著他,主動獻吻。
一吻結束,駱城雲發出一陣輕笑。
趙柏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退出去,看看門牌號,沒走錯。
等他再度踏進家中時,駱城雲發現了他的身影,把容珩按在自己懷裡,施舍地抬眼看了他一眼,極其自然地打招呼:“你回來了。”
“你不打算和我解釋什麼嗎?”趙柏軒氣到顫抖著發問。
他隻不過離開了一個月,為什麼當他再回來以後,他的金絲雀,會坐在駱城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