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渣攻三歲半1(1 / 2)

圓溜溜的雙眼近距離衝他眨巴,奶白的皮膚,頭上淩亂的卷毛顯得有幾分乖巧,因離他眼前太近,駱城雲一伸手把人推開。

噗通一下,團子被推倒在地,臉上的驚愕沒能反應過來,嘴角一憋,眼見就要哭出來。

駱城雲趕在他哭之前先下手為強:“你是誰?”

團子震驚了。

這回是真哇的一聲放聲大哭,駱城雲在哭聲中接收記憶。

原身名叫郝億,今年剛滿十八,再怎麼早熟也不可能搞出個這麼大的兒子,所以麵前的孩子不是他親生的,而是他和男朋友尚東康一塊撿的。

村裡人都不願意收養這孩子,說他是災星,原先郝億還不行,可就在多了個兒子後的一個月,尚東康不見了,人間蒸發一般。

郝億找了很久,都沒能找到尚東康,他這時才回想起村裡人說的,這孩子邪得很,放在身邊是要倒大黴的,郝億便開始後悔自己當初不應該心軟收養對方。

男友的失蹤帶給郝億極大打擊,找不到人的他將怨恨都發泄在小孩身上,毆打、謾罵,以至於後來的變本加厲,將本以為自己被解救的小孩又拖入另一層深淵,某次打狠了,郝億直接把人往孤兒院一丟,溜之大吉。

至此,給小孩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心理陰影。

這個小孩,長大後養成了報複性人格。

不相信任何人,以玩弄他人感情為樂,也就是眾多人憎恨的渣攻,渣攻的養成,全都拜郝億所賜。

這次的記憶還沒吸收完全,駱城雲忍受不了無休止的哭泣,狠聲怒斥:“彆哭了。”

小孩被他一下,抽抽搭搭地停下了哭泣,眼裡還藏著幾分畏懼,這個時候,郝億由於長期找不到人,脾氣變得暴躁,對他已經不像從前那樣好,偶爾掐兩把宣泄心中的憤怒也是有的。

但好在郝億還能控製住自己,事後積極道歉,再加上平日裡對他的好,小孩還是很黏郝億。

駱城雲也覺得自己先前的語氣有些過,忍著頭疼朝他揮手:“站起來,地上都是灰。”

小孩手腳並用從地上爬起,還懂事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

不算太臟,還在駱城雲的容忍範圍。

他儘量用最柔和的語氣問他:“你叫什麼?”

“寶寶~”小孩子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拖遝的小奶音拉長了最後一個字的音調。

駱城雲:“說真名。”

“郝寶寶!”這三個字說得字正腔圓,語氣堅定。

他一時間無話可說。

希望長大的郝寶寶不要為這個名字而後悔。

“爸爸,我餓了。”似乎看駱城雲沒那麼嚴肅,郝寶寶又湊到他床邊,摸著自己的小肚子發出合理訴求。

“我也餓了。”駱城雲誠實回應。

郝億這幅身體差得很,一下床就頭暈,嚴重地營養不良,為了找人,他幾乎花光了家裡的所有積蓄,自己更是顧不上吃飯,有一頓沒一頓的,低血糖在家裡暈倒險些出事。

幸虧郝寶寶堅強,懂得去鄰居那兒蹭吃蹭喝,嘴甜又聽話的小孩子,一頓飯也吃不了多少東西,鄰居又是對退休夫婦,對待小孩子格外寬容,郝寶寶這才在無人監管的情況下順利活到今日。

出事前,郝億本打算去電視台刊登尋人報道,把家裡唯一值錢的東西都給賣了,包括郝寶寶,他和一家人談好價格,他自認為對這個小災星仁至義儘,郝寶寶讓他沒了男友,他還給他找好了不錯的下家,誰知道那家人突然打電話來說不買了,郝億被氣得暈倒在床上。

醒來,殼子裡的人已經換成了駱城雲。

郝寶寶看了眼空蕩蕩的家,彆說零食,廚房裡的米都不剩一粒,他咬著唇,像個小大人似的對駱城雲說道:“爸爸你等等。”

說完邁著小短腿跑了。

他躺在床上,忍受胃部陣陣抽痛,郝億找人陷入魔怔,拚命作踐自己,但郝億不知道,他心心念念想著的男朋友,此刻正過著萬人敬仰的日子。

尚東康,尚家失蹤八個月的大少爺,郝億當初在河邊把人撿回家,要不怎麼說他有愛撿人的習慣,男朋友是撿的,兒子也是。

把人撿回來後,尚東康失憶了,郝億親力親為照顧他,兩人日久生情開始交往,禁忌的戀情在那個小鄉村是不被允許的,他們便跑到城裡,帶著郝寶寶,一家三口本打算開始全新的生活。

結果尚東康突然失蹤,郝億翻遍整個城市也找不著人。

尚東康的失蹤並不是遭遇什麼不測,而是恢複了腦海中的記憶,他記起自己的一切,偏偏把郝億給忘了。

試想一下,尚家大少爺一睜眼發現自己處在陌生的地點,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買車票回家,回到尚家的尚東康日子回到正軌,隻剩下郝億傻乎乎地揪著過去不放。

“哢噠。”門被打開。

一米左右的小孩手裡拎著袋麵包,塑料袋呲嚓碰撞的聲音,另一隻手還攥著盒牛奶,往駱城雲懷裡一塞:“爸爸,吃。”

駱城雲沒想到對方消失的這段時間是給他弄吃的去了,他好奇道:“你從哪兒弄的?”

“隔壁家爺爺奶奶給的。”郝寶寶驕傲答道。

“嗯。”駱城雲了解道,動手拆開塑封,味同嚼蠟地往嘴裡塞食物。

待看見郝寶寶眼裡暗藏著渴望卻又不敢說的樣子,駱城雲拿了片新的麵包塞他手裡:“要吃自己拿。”

乾巴的麵包吃得人噎得慌,郝寶寶及時把插了吸管的牛奶遞到他嘴邊,被駱城雲拒絕了:“不用,你自己喝。”

郝寶寶:“爸爸不喜歡喝奶嗎?”

駱城雲:“小孩子才喝奶。”

“哦。”郝寶寶樂滋滋道,他是小孩子,這樣家裡全部的奶都歸他了。

吃完食物後,駱城雲才感覺身體恢複些力氣,郝億為了上電視台瘋狂變賣家裡一切物件,家具、衣服,就差沒把自己也給賣了,即便如此,卡裡也僅剩不到兩千的餘款。

剛好能夠交下個月房租。

他頭疼得閉上眼,打算睡一覺好好休息,隱約間身邊湊過來一個暖烘烘的身子,郝寶寶貼著他,眼裡希冀道:“爸爸我能和你一起睡嗎?”

駱城雲:“睡吧睡吧。”

下一刻,手臂被牢牢環住,郝寶寶用臉貼著他:“我吃的不多的,也能給爸爸弄吃的,爸爸彆不要我。”

看來他是聽見了郝億電話裡的談話,從有記憶起,郝寶寶的童年就充斥著各類踢皮球,這家待待,那家待待,他就是被人踢來踢去的那個球,沒有人喜歡他,郝億是唯一肯開口讓自己叫他爸爸的人。

他不想連最後一個人都不要他。

駱城雲在心中歎了口氣。

他忘了,不光是生存,還得養孩子。

郝億的房間是主臥,靠床的位置有個大窗戶,傍晚的陽光正好灑在他們中間,駱城雲緊閉著眼,眉頭微皺,郝寶寶白嫩的小臉壓出道紅色的印記,緊貼著駱城雲。

好一幅父慈子孝的場景。

睡夢中,駱城雲隱約覺得鼻間一股奶香味,不斷往他鼻子裡躥。

像是剛開封的鮮奶,又綿又甜。

睡著睡著,團子不知什麼時候縮到了角落,駱城雲清醒剛一動彈,就把人踢了下去,床下墊著泡沫板,郝寶寶睡得迷迷糊糊的,一股神秘力量將他踹到地麵,四腳著地,屁股高高撅起。

他揉揉眼睛,再度爬回床上,找到駱城雲身邊,躺好。

還抬著駱城雲的手放到自己背後,嗯,有了安全感,繼續合上眼。

對方做的一切動作駱城雲都知曉,聽見耳邊打起熟悉的呼嚕,他小心翼翼把手挪開,往裡靠了靠,給對方留出更大的位置。

或許養個孩子,沒他想象中那麼糟糕。

這個想法沒能持續到第二天早上。

半夜,駱城雲被一陣哭鬨聲吵醒,身邊一隻小手拽著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格外傷心,駱城雲反應了一會兒才醒悟過來旁邊這個是他的孩子,他發問道:“又怎麼了?”

“嗚哇……好、好可怕。”

看來是做了噩夢,小孩子夢魘很正常,駱城雲拍拍他的背安慰他:“沒事沒事,都是假的。”

郝寶寶語出驚人:“嗚……我夢見你死了,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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