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紀小不明白事理,你也跟著胡鬨?鬼就是鬼,不想著早日投胎做人,逗留在陽間本就是種錯誤,你倒好,助紂為虐,這是一個天師該有的態度嗎?”
宮鐸不留情麵地訓斥了他一頓:“再說了,找到他爹又能做什麼?萬一他父親現在有孩子了呢,已經忘了他呢,又或者當日根本就是他爸故意丟棄他呢?你能保證他不會化身為厲鬼,到那時,你又該如何自保?”
方樂風為難道:“話雖如此,可小鬼性格乖巧,實在可憐,我實在是不忍心啊。”
“彆胡鬨了,若是沒有彆的事,我先去忙了。”
“師兄,你當真不肯幫忙嗎?”
宮鐸停下腳步,回頭告訴他:“若是你除不了那隻鬼,可以找我,其它的,無能為力。”
“靠,什麼人啊。”
縱使方樂風對宮鐸有那麼點仰慕之情,也對宮鐸的冷漠感到不悅,他最終放棄了說服宮鐸幫他找人的念頭,自己跑了許多地方,就這麼過了大半年,終於找到了小鬼的親生父親。
原來,他的親生父親也一直在思念他,家裡始終擺放著他的照片,小鬼看見後高興地不得了,開開心心地讓方樂風送他去投胎。
而在方樂風表明來意後,他的父親也得以慰藉,得知自己孩子變成了孤零零的鬼停留在陽間,心疼地不得了,也勸著自家兒子早日去投胎,那時小鬼的母親正好懷孕,方樂風告訴他:“早日投胎,說不定你們還有機會再續親情。”
“真的嗎?”小鬼笑得燦爛。
在小鬼走後,他的母親淚流不止,問方樂風:“大師,他真的能再當我們的兒子嗎?”
方樂風明知是不可能的,他卻不忍戳破實情,模糊說了一句:“一切皆有可能。”
“多謝大師,多謝大師!”
大半年的努力,收獲了一家人誠心實意地感激。
方樂風覺得值得。
又過了半年後。
宮鐸再次找到他,模樣焦急:“師弟,我有一事相求。”
方樂風雖然對宮鐸的感情淡了,可宮鐸在他心中還是帶著從前的濾鏡,方樂風勉強追問他:“什麼事?”
“後日我有一則法事要做,可那天我又有事走不開,你可否代替我前去施法?”宮鐸怕方樂風感到為難,又補充道,“師弟放心,那處我已前去查看過,並無鬼怪居住,隻是屋主實在放心不下,想請我做躺法才能安心,你隻需要替我跑一趟便可。”
“害!我還當是什麼呢,小事。”方樂風爽快應下。
宮鐸欣喜:“師弟放心,報酬肯定少不了你的。”
“師兄你說這個可就見外了啊,我們什麼關係,就跑兩步路的工夫,我還能收你錢?”他雖是個神棍,可從不坑自家人的錢。
“師弟的恩情,我定當銘記於心。”宮鐸道。
方樂風奇怪地看他一眼:“師兄你怎麼文縐縐的?”
宮鐸尷尬地笑。
待方樂風走後,宮鐸將艾弦摟入懷中,溫聲承諾道:“你放心,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鬼也一樣。”
“可是,他吃了彆人,真的會放過我嗎?”艾弦還是擔心。
“你以為鬼想要吃人,真有那麼容易?”宮鐸冷笑,“隻要他動手,我會讓他知道什麼叫代價。”
方樂風被宮鐸好一陣戴高帽,樂顛顛地去準備後天的法事。
他可是頂著宮鐸的名義前去代班,可不能給師兄丟人!
方樂風信心十足地想。
為此,他購置了新的道袍,買了新的朱砂,耐心磨煉出書上最複雜的符咒。
老神棍從前就經常誇他有天分,是學道的好苗子,可方樂風對畫符捉鬼什麼的不感興趣,要不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他才懶得學。
如今倒是為了出風頭,把以前丟下的符筆再次撿了起來。
臨摹了兩天,還真給他畫出了像樣的符,拿出去能發揮至少七成法力的水準。
可方樂風沒想到,他滿心歡喜以為風光無限的代班,這一去,就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駱城雲如今成了方樂風,還沒到鬼王對他動手的時候。
他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符,暗黃色符紙蘊藏法力,是難得一見的極品驅鬼符,難以想象,連宮鐸都畫不出來的符咒,在短短兩天時間內,就被方樂風臨摹至了七八成。
隨便拿出去一張都能售價不菲。
明明有這樣逆天的畫符水準,方樂風卻還是將自己混成了個名聲極差的神棍。
這人究竟是怎麼混的?
次日,鬼王再次來到駱城雲麵前,他問駱城雲:“想好臨死前的遺言了嗎?”
駱城雲:“想好了。”
鬼王十分大度:“說吧。”
他倒想聽聽,這個祭品能說出什麼求饒的話。
駱城雲:“我想知道,你這輩子叫什麼?”
鬼王沒崩住臉上的神情,半晌才真摯地問了句:“你是不是腦子不太好?”
這是給他送了個腦殘的祭品?
能退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