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傲天師尊29(1 / 2)

在駱城雲半真半假的承諾中,楚鬱升的宗門大比進行得異常順利,一路勢如破竹、無人能擋,以金丹後期的修為打敗了元嬰中期的弟子,此天賦無人能及。

三日過後,楚鬱升帶著一身榮光,期待地來到他們麵前:“師父、師叔,我們何時動身前往玄空門?”

“不急。”席珩還沒想好該如何同楚鬱升說。

大長老已略帶酸意說道:“咱們天衍宗向來出些吃裡扒外的弟子,先是宗主再是你,怎麼一個個都想著往玄空門那跑?玄空門到底有什麼好的?”

現在的天衍宗今非昔比,已不再是當初那個窮得連月例都發不出的天衍宗了!

比起玄空門,也不差些什麼!

“那你又為何整日纏著元清?”席珩不懼他的冷嘲熱諷,反問對方。

大長老老臉一紅,嗬嗬笑道:“我這不是沒見過第一強者長什麼樣嘛,難得有機會,我不得好好看看?你這孩子,真是的,我不就同你開個玩笑嘛,還急眼了。”

“明日,明日便回玄空門。”駱城雲對楚鬱升說道。

“多謝師叔!”得了保證的楚鬱升蹦蹦跳跳地走了,這麼久了他也看得出來,基本上隻要是駱城雲發話定下的決策,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大長老走後,席珩擔憂道:“等鬱升看見殷棠如今的模樣,又該如何?”

“他早晚得知曉。”駱城雲伸手為他剝去了臉側碎發,“席珩,你不能為他擋下一切。”

楚鬱升有屬於他自己的人生,需承載足夠的曆練,才能成長。

席珩看著他,沒說話,漆黑複雜的目光看得駱城雲都忍不住心軟了起來,將人攬進懷中,親吻道:“我知你是好心。”

“彆想了,他有他自己的造化,有這功夫,不如多想想我,嗯?”

……

自從殷棠內丹被毀後,終日待在屋內不肯出門,脾氣也越發暴躁難測,送飯的下人被他趕出去好幾波,飯菜絲毫未動。

他沒了修為,連辟穀都做不到,每日要靠吃食度日。

粒米不沾的殷棠很快消瘦下來,掌門得知他不肯用餐,親自來勸,屋內滿是陰暗潮濕的氣息,這幾日,地上不知摔了多少湯湯水水,氣味混雜在一塊,難免有些不適。

殷棠失魂落魄地蹲在牆角,還維持著打坐的姿勢。

掌門長歎了口氣:“棠兒,你這是何苦?”

“你現今身子虛弱,怎可不用餐呢?”

“不!我是修道之人,不需要吃飯的!”殷棠神誌恍惚,“早在幾十年前我就辟穀了,父親你不知道嗎?我怎麼可能要吃那些東西!”

“是,你辟穀了,可你現在病了。”掌門不好提修為之事刺激他,隻能換著法勸道。

誰知殷棠表現異常激動,大喊道:“我沒病!沒病!”

“隻要加緊修煉,我很快就會好的,對,打坐、閉關、我要閉關。”

可殷棠就是花再多時間在修煉上麵,如今的他也聚集不起靈力,隻能眼睜睜地感受著靈氣從他體內流走,一絲也抓不住。

“怎麼不行呢?”

“我都比先前努力了,怎麼還是不行呢?”殷棠失神問道,眼角流出了淚,整整三日,他在屋內修煉了三日,可依舊連煉氣一層的修為都達不到。

他真的,變成了凡人。

殷棠不願麵對這個事實,他強忍腹中饑餓,不去碰一滴水,以為隻要這樣就能助他快些辟穀,他明知不可能可還是不願放棄最後一絲希望,修煉了整整三日,三日的不眠不休,連以前一刻鐘的修煉都比不了。

他此生再無法結丹。

無緣修道。

掌門看了越發心痛,恨不得現在就將龍霄抓來親自同殷棠謝罪。

“你且等等,等龍霄交出火靈珠,你便能修煉了。”掌門又說道。

龍霄這兩個字是殷棠的死穴,他下意識排斥道:“滾!我不要什麼火靈珠!不要他的東西!”

他就是死,也不願接受龍霄的施舍,被龍霄反複折辱,龍霄屢次傷他,可最終都平安無事。

“我隻想他死!”殷棠顫抖著詛咒道。

掌門保證:“他會死的,等治好了我們棠兒,我讓你親自殺了龍霄,可好?”

“好!”殷棠露出笑容,“殺了他,殺他,我要親手殺他!”

“你先吃些東西,保存好實力,日後才好殺龍霄。”

“……我吃。”殷棠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兩個字。

掌門總算成功勸說殷棠進食,見殷棠用餐時狼吞虎咽的模樣,哪有半點昔日的驕傲。

他的兒子,絕不容龍霄如此欺侮!

龍霄定會為他的無知付出代價!

“掌門,天衍宗楚鬱升求見,說是要見殷棠師兄。”門外有弟子通傳。

“咳咳咳……”殷棠被嗆得不清,丟下手中的筷子再度躲到了牆角,將被子牢牢裹在自己身上,“不見,我不見他!”

他都這樣了。

拿什麼臉去見楚鬱升?

掌門見殷棠好不容易同意的進餐被人打斷,當即對楚鬱升感到不喜,回道:“棠兒說不見,你讓他回去吧。”

接著他對殷棠換了副溫和的神色:“棠兒,來,為父已將人趕走了,快回來繼續吃東西。”

殷棠一邊咽下口中食物,一邊說道:“我不要見他。”

“好,你想不見就不見,沒人能逼你。”

“我不能見他。”殷棠後怕道。

他不想自己在楚鬱升心中最後一絲形象也毀了,就維持當初的模樣便好。

當初那個意氣風發,將龍霄踩在腳下的他。

楚鬱升隻需要記得他那時候的樣子,便好。

“師父,殷棠不肯見我。”楚鬱升低落地回來了,整個人像喪了氣的小動物,提不起精神,“為什麼啊?師父。”

明明先前他們玩得很好的。

他還約殷棠去天衍宗,殷棠都答應他了,現在他來玄空門看他,殷棠怎麼會不見他呢?

“許是他病了,心情不好,你也彆往心裡去。”席珩說。

楚鬱升問:“殷棠到底得的什麼病啊?這麼嚴重。”

“這……我也不知。”席珩一時卡殼。

楚鬱升:“連師父你都不知曉嗎?那定當是很稀奇的病症了,唉,也難怪他不高興,元清師叔手中可有能救治殷棠的藥物?”

駱城雲道:“並無。既然殷棠不願見你,明日你便自行回天衍宗吧,我和你師父就不多送了。”

“我不!”楚鬱升表現出抗拒,“他不肯見我,我還非得見他一麵不可,看看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

“你彆後悔才好。”駱城雲說。

“師叔說的這叫什麼話。”楚鬱升不悅。

舊友重逢,怎麼可能會後悔呢?

當天夜裡,楚鬱升爬上了殷棠的房頂,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悄悄推開窗戶,爬進屋內。

“誰?”殷棠驚問道。

“噓,是我。”楚鬱升壓低聲音,對殷棠說,“你怎麼這麼晚還不睡呀?”

“你彆過來。”殷棠驚慌失措,想逃離又怕被楚鬱升發覺自身狀況。

楚鬱升撇撇嘴,安分站在原地:“你怎麼小氣巴巴的,我大老遠過來看你,可你倒好,連見我一麵都不願。”

“我、並非不願見你。”殷棠險些咬了舌頭,拚命找著借口否認。

“那白日是你父親騙我?”楚鬱升問。

殷棠想不到什麼更好的說辭,隻能點頭:“嗯。”

“我就說嘛,你是不會不見我的。”楚鬱升果然信了,既然殷棠不讓他靠近,那他便坐在桌前,“找你借杯水喝總可以吧?渴死我了。”

不等殷棠答話,楚鬱升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儘。

借著黑暗作掩護,殷棠小心地從被子裡探出一雙眼睛。

真的是他。

殷棠偷偷笑了。

月光中,殷棠看不清楚鬱升的相貌,隻是憑個大致輪廓認人,他隨後想到什麼,收起了臉色的笑容,冷聲說道:“從今往後,你彆來了。”

“為什麼?”楚鬱升不解。

“你可知,我是什麼人?”殷棠自嘲道。

楚鬱升:“你是殷棠啊。”

想當然的回答,令殷棠喉中哽咽,他繼續說:“玄空門的弟子,尤其是外門弟子,沒有一個不恨我的。”

那日他敗於龍霄手中,眾弟子冷眼旁觀之時,殷棠便知他平日裡做人有多麼失敗,失敗到那麼多人都恨不得他死,唯一肯開口製止龍霄的,隻有青瀾。

可青瀾也不喜他。

玄空門除了他父親,沒有人瞧得上他。

所有人都知道他因為掌門父親得了多少好處,從一個廢物提升至金丹期,還進了弟子們一生向往的秘境,可沒有一個人能發現他的改變。

自打秘境出來之後,殷棠比從前更加用功,他是實打實地在修煉。

他要晉升,往往要花費比彆人多百倍的工夫,因為他修為不穩,前期都是靠靈藥灌起來的,可即便這樣,他還是突破到了金丹後期的修為,其中的苦楚,隻有他一人知曉!

他已不再向從前那般以虐待外門弟子為樂,他唯一針對的人,僅是龍霄而已。

龍霄傷他辱他,殷棠不報複龍霄便覺一日不痛快,可他的報複,卻遭到了所有人的阻攔。

外門弟子不願與他同流合汙,青瀾覺他太過狠毒。

可即便龍霄現今再慘,並不能抹去龍霄曾經做過的錯事!

他打斷了他的腿,還汙蔑他逼他下跪!

這些事,殷棠永遠不會忘。

可他殺不了龍霄,因為有玄空門的規矩在,他永遠無法對龍霄下殺手,他便隻好用儘各種法子折磨龍霄,讓龍霄過得無比淒慘。

縱使龍霄的慘況遭人同情,那又怎樣?

龍霄還不是在他腳下當一隻可以被任意鞭笞的狗。

他早厭煩了這樣的生活,恨不得一刀殺了龍霄才好,可惜他無法實現。

殷棠便是在這樣枯燥的日子中,遇見了楚鬱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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