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鯨鵬也不是什麼花架子,隻見著幾聲鳴響,大團蒸汽從鯨鵬屁股後頭排出去,兩側的翅槳像是金魚鰭般起伏,尾翼發了瘋似的旋轉!
大團蒸汽像是奮力溯遊的魚兒吐出的氣泡,被風吹的向後飛掠,而鯨鵬更是頂著那小風車裡吹出來的狂風,加足馬力直朝熾寰撞來。
狂風不過一陣,對抗的狂風消失後,鯨鵬更是翅槳張開,速度更快,幾乎轉瞬就到了俞星城臉前,她甚至能看見那鯨鵬氣囊上的接縫,氣囊下船頭的展翅大鵬的撞角,還有甲板上有條不紊奔走的鵬員。
熾寰身後,裘百湖也到了,他踩著一把環首大刀,黑衣蓬麵,看模樣哪裡都不像個修真者,倒像個殺手。他一出,果然也是殺招,手中跟半個人寬似的巨刀已經兜頭朝熾寰劈去,俞星城倒覺得是劈向她的腦袋。
熾寰臉上惱火至極,似乎認識他,嘴上也不忘罵罵咧咧:“裘百湖你個反向竄稀沒把門的,到底是給誰當狗!”
裘百湖皮笑肉不笑,長得看起來像耍陰招的,嘴上倒也挺有陰損本事:“至少不是給你這老東西當。上頭有令,殺你,做個天下皆知的戲台子樣,鯨鵬拉來了十艘,您以為真是怕壓不住你才來的排場?”
裘百湖特意還瞥了那新娘一眼。
新娘也抬頭看他,顯然是怕他倆對罵的時候刀光無眼把她弄死。
裘百湖什麼也沒瞧出來。
新娘現在滿臉黑紅,像一塊湯裡的鴨血。
正想著,熾寰竟真的被罵的明白了點什麼,慌了神。
他到覺得今日讓俞星城露臉,說不定壞了她。
但他自個兒連靈核都沒拿到,小命未必能保,還管她?
熾寰一分心,就真的被裘百湖的刀光刮中肩膀,削掉半片衣裳和一塊兒皮肉去,頓時湧出一大團黑血來。
裘百湖立馬從袖中掏出一枚紙符,朝熾寰那傷口擲去。
紙符上的紋路化出金光,看起來倒跟熾寰瞳孔中的金光有點相似。
熾寰大驚,倒吸一口冷氣,急急朝後退,卻已經退不開了。
裘百湖看了新娘一眼。
這紙符他隻從上頭得了一枚,殺性厲害,暴雷齊鳴,新娘這麼近也躲不開,一個嬌人掉下來估計都成烤全羊了。
幸好天黑,新娘又沒洗臉,他屁也沒看清,真要是讓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求助似的瞧一眼,他指不定會想起自己有過的閨女,真就心軟了幾分。
這會兒,還不如想想鴨血和烤全羊,宵夜到底吃哪個好了。
裘百湖按下紙符就急退,其他同僚也在空中飄乎乎站著,什麼作用也沒起到的小燕王還在那兒對著邪魔的方向放些響屁狠話。
陡然間熾寰的方向蓬起巨大的黑霧,幾乎要籠罩住半個鯨鵬,黑霧湧動,雲翻雷閃,藍星乍現。裘百湖冷眼看著,知道黑霧是熾寰化形的遮掩,但雷閃藍星就是那紙符起了作用。
俞星城看那紙符貼到門麵來,兜頭一陣威壓與劇痛,眼睜睜看著雷閃從那紙符上崩出,紮進她皮肉裡,她就心知,對麵這些除魔的人,沒打算救她。
是打算把她跟這小孩一道劈死。
更可悲的是,小孩身上升起黑霧的時候,他竟然嘿嘿一笑,拎著俞星城擋在他前頭,俞星城幾乎臉前就是那紙符,電光竄進她瞳孔裡。
大團的黑霧把她和浮空的紙符一起攏進去,她分不清自己是嚇得還是被電的頭皮發麻,但那枝杈粗細的藍光雷暴近距離劈進她皮肉裡——
痛楚,但並不是她想象中那樣要了命的疼。
隻覺得像是摸了個低壓電門,眼前都是黑霧和藍雷,她被劈的指甲蓋都要酥了。
艸他媽的!今天到底是什麼狗命!
做了妾之後,先被掐,後被電!出了家門上了花轎,就沒見到個正常玩意兒!
神仙打架,能不能彆拉上她這種一看就沒出息的糟粕小腳姑娘!
黑霧中,卻聽著熾寰的聲音朦朦朧朧從她耳邊笑起來的:“嗬,我是懼這諳雷符,可他也不知道我帶了誰!拿爆竹炸炮台,浪到祖爺爺頭上來了罷!”
俞星城被電的恨不得上下牙堂子都能打出電火花,腦子都空白了,她腰帶被什麼東西淩空掛著,風聲灌耳。
黑霧驟然散開。
電光仿佛都鑽進了她骨肉裡,紙符消失了。
……她隱隱有種感覺。
那符讓她給吸收了。就跟吸收晚霜精華一樣。
莫不是……她就是熾寰口中那個炮台祖爺爺?!
她兀自思索時,完全沒發現周圍的狀況。
淩空千尺,對麵不遠處就是鯨鵬的甲板,無數鵬員,抬頭驚愕惶恐的看來,船頭似乎有兩位將領模樣的人,甚至一人甚至嚇得跌坐在地,朝後退去。
地下百姓已經傻了。
一隻體型與鯨鵬般的黑色巨蛟裹著黑霧鳴著雷閃,憑空出現,被鯨鵬的燈火照的水光油滑到像是無鱗,盤桓在上空,灰白色鬃毛隨風亂擺,赤紅的瞳仁上是相交的肉眉,兩爪覆著黑鱗,指甲尖利對準了鯨鵬。
作者有話要說: 鴨血女主深陷神仙打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