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 四人(2 / 2)

俞星城有些感慨,她當然了解這四人。

在曆史上他們都是直接或間接的好友,其中三位知名的大詩人雪萊、拜倫與濟慈,都在五年間相繼因病或因災去世,死時年齡分彆是三十歲,二十四歲與二十六歲。若說當時有命運的巧合,如巨浪撲滅了這些璨燃的新星,那麼如今就是曆史上的小小偏差,將他們捧上浪尖,捧上命運的高點。

阿裡道:“若是能殺死這幾個所謂的英雄與喉舌,必定能重挫他們的勢力。”

哈麗孜:“是,他們是詩人也是喉舌,或許這是英國人早有的計劃。在他們的敘事詩中,都把奧斯曼帝國渲染成落後的、血腥殘暴的□□統治者,把偉大的征服者的屠殺,套到今日的希臘身上。但他們並不那麼容易找到。這四個人曾被英國王室迫害過,所以極其懂得隱匿自己,懂得號召人民,所有的希臘人都會保護他們,除非在戰場上堂堂正正的殺死他們,其他絕無辦法。”

阿裡:“請您相信我的實力。他們都說這拜倫是小拿破侖,可我是連拿破侖都曾經擊敗過的人!”

哈麗孜並不是不相信阿裡,但她似乎還知道一些彆的事情,有些憂心忡忡,眉頭蹙著:“可是阿裡,我們老了。就連拿破侖都已經五十多歲了。那些銳利的麥芒們,那些絢爛的星月們,帶著讓我很陌生的膽大和力量。我聽過手下將領的傳達,藍色的旗幟在希臘白色的城牆與箭垛後揮舞起,那些一樣年輕的希臘人便願意以血肉之軀滾入刀尖和彈雨。”

俞星城不得不說,哈麗孜是敏銳的。

馬上就要掀開百年革命的篇章,未來會在許許多多國家揮舞起民族的旗幟,高舉起百姓的拳頭,到時候誰也無法阻止。印度、希臘,這都隻是開端罷了。

哈麗孜:“而且我還聽說,就那四個人中,有一兩位,為了刺探軍情,頻繁的出入奧斯曼中心與希臘地區的邊境。”

阿裡一驚,俞星城也呆了。

小燕王:“這不可能吧,如今不是說戰事十分頻繁嗎?他們難道把自己送到敵方家裡嗎?”

哈麗孜歎氣:“我是聽說了這樣的消息。所以說他們這些年輕人,才是我們無法理解的。而且最近愛琴海附近出的事太多了。阿裡,你是否聽說過,教宗國傳聞有古神複蘇了。也有人說是邪神入侵了。”

俞星城一驚,把目光投到阿裡身上。

阿裡臉色微變,他努力鎮定,輕笑道:“那基督徒們的教宗國有邪神入侵,對我們來說必定是好事啊。”

哈麗孜搖頭:“教宗國本就封閉,聽說古神複蘇後更是與世隔絕,沒人知道裡頭發生了什麼。若說猶太人重建國家,是因為他們的神或許還沒真的消亡,隻是虛弱到像苦行教徒一樣在人世間行走,那複蘇已死的古神,便是比讓人死而複生還要可怕的事啊。”

哈麗孜語氣淡淡的。

也看不出來她到底是否知道埃及古神複蘇一事。

隻是教宗國就相當於羅馬教廷、梵蒂岡,那裡也有古神複蘇了?!

若說人類的世界陰謀與戰爭不斷,那神的世界是不是也發生了什麼?

哈麗孜並沒談及太多與希臘的戰事,而是說自己累了,請仆從先安頓了小燕王他們。顯然是之後要跟其他大臣和阿裡詳談。俞星城也自知外人管不了這麼多事,就與小燕王一同前去休息了。

托普卡帕宮與印度紅堡在風格上有些相似,畢竟都是□□教建築,隻是托普卡帕宮以白藍二色為主,使用了大量的琉璃與瓷器,外部看起來純白簡潔,內部則通透清涼,是不是都能從平台、高窗或窄門處,看到三灣彙聚的海峽與蔚藍的海麵。

這裡天暗的很晚,俞星城與小燕王等人入住了一個山坡上的彆院,聽宮仆說,這是塞利姆年輕時居住過的地方。因托普卡帕宮人不多,所以這間彆院雖然更換了不少家具,卻還留有許多塞利姆居住時期的痕跡。

包括高台花園上麵朝大海的秋千,包括他少年時期經常翻牆的地方留下的腳印。這院子雖然有些老舊,但小燕王很喜歡,那走過一處水台,發現水台周邊的柱子上有很多刀痕,宮仆介紹說是塞利姆親王小時候在這裡耍劍玩留下的。

小燕王笑著站在那兒,摸了又摸,又拔出自己腰間的匕首,比了比那刀痕。

俞星城記得他的刀也是他父親臨終前留給他的。

那刀痕被雨水侵蝕,但也能勉強吻合他匕首的寬度,小燕王露出難以掩飾的笑聲,模仿了一下奧斯曼民族常用刀的姿勢,笑道:“他肯定是這麼耍的。哎,不過他應該比我高一點。”

當日頭開始微微西斜,給白色大理石的院落投下粉色的柔光時,小燕王和俞星城在院子裡簡單吃了一些橄欖、麵包和酸奶,先墊墊肚子,等著去參加真正的晚宴。小燕王那時候才稍稍消散了興奮,心終於沉靜下來:“不過這協約絕對不會輕易談下來的。他們必定希望我再承諾彆的事。”

俞星城:“比如斷絕和沙俄的來往?暫停往沙俄西伯利亞修建的鐵路?”

小燕王點頭:“肯定的。我們不可能什麼好處都沾著。而且咱們估計要在奧斯曼留一段時間了,最起碼要等到協約談成後,第一批來修建運河的大明勞工到達埃及。”

俞星城:“待在愛琴海附近,總覺得壓力很大,仿佛到處都是□□桶一樣,隨時都能點著。”

</>作者有話要說:我本來就很喜歡拜倫雪萊濟慈這幾個浪漫主義詩人,他們在短短四年內接連死亡,年紀又相仿,更是很讓人心痛,所以我一直想讓他們在虛構的世界裡活下去。而在蒸汽朋克開山之作《差分機》中,雪萊也命運發生了轉變,成為了英國政界人物,我在這裡寫他們幾個,也算是致敬《差分機》了。

利·亨特是一位撰稿人與雜誌編輯,是雪萊和濟慈的伯樂,又和拜倫在意大利做過同一份雜誌的編輯,也就是同事。(不過在拜倫死後他寫文章批評過拜倫)

雪萊在1822年6月參加亨特的婚禮,7月8號回程的時候因海上風暴,雪萊覆舟淹死,亨特與拜倫都參加了雪萊的葬禮。至於跟雪萊關係親密的濟慈為何沒參加,因為在一年前,1821年2月,濟慈因肺結核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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