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熾寰卻並不是像以前那樣。
他以前被她手上稍微欺負一下也不在意,哼哼唧唧的反而會順著杆子爬。他一向心大,脾氣好的時候更是任人折騰,隻是今日早上俞星城隻是推了他腦袋幾下,他竟然有些隱隱發狠,將她纏的更緊——
俞星城有些吃驚,她隱隱感覺自己皮肉被勒的發疼,較為嬌嫩的小臂內側,甚至能感受到他鱗片上滑膩的起伏。
而且熾寰的呼吸明顯跟他之前睡著的時候不一樣,他絕對醒著,呼吸的氣息卻噴在她頸側,就像是一隻叢林中將牙齒比在獵物頸邊威脅。她掙紮起來,蛇身繞著她身體纏動,幾乎要將她係繩的裡衣給蹭的歪過去,她肋骨都被擠的痛苦不堪!
熾寰隻有最早的時候如此不知分寸過,他不是這樣的性格,哪怕真是像俞星城開玩笑說的這家夥春天來了,他也做不出這種事兒。
俞星城立刻想到,他所說的靈核中的那些邪祟!難道熾寰受這些邪祟所影響?
她猛地抬起右手,指尖迸出電流,二指朝熾寰七寸戳去!
熾寰、或者說是被邪祟占據的黑蛟似乎知曉她的厲害,猛地化作人形,朝床尾躍去。
俞星城連忙抬起左手,磁力轉動,屋裡燈架、佩刀與發簪俱是飛起來,她一把抓住飛來的磨刀石,看向縮在床位的熾寰。
她忘了熾寰吞了靈核,就該變回成年的樣子,一眼掃過去,心驚肉跳。
若說深山有靈,潛川又仙,從不入世沾染俗氣貴氣君子氣,不照著禮儀俗法規範自我,野性自然,桀驁瀟灑,那就該是這副模樣。
眉毛濃亂,眼角肆意,像是睥睨自然萬物,膚色微深,唇色暗紅,像是風裡雨裡大笑而過。
處處透露著混不在意不修飾,卻又都跟山頂怒放的美人蕉似的,紮眼燦爛不要命的一團嫣紅花朵。
他烏發披身,穿了件跟之前差不多的的黑底紅雲的寬袖長衣,看起來甚至是先秦的款式,領口敞開,脖子上戴著個銜尾蛇的青銅項圈,搭在鎖骨上。
熾寰多次拿他自個兒的美貌去跟戈湛相比,俞星城還總是嗤之以鼻,如今到真是找不出形容詞來,隻覺得自個兒就跟山溝溝的人突然見了海,城市裡的人突然見了雲海峰巒似的,搜遍所學詞語詩句都不夠,隻會一邊啊啊亂吠,一邊發狠的罵臟話。
她這個溫文爾雅布政使一時忍不住也開始吠了:“我他媽……日啊!”
但她迅速也察覺到,熾寰雙瞳顯然比平日黯淡的多,甚至似乎蒙上一層灰霧。若在平日他,早該撩著頭發在她麵前開始扭,瘋狂自誇,而這會兒他那灰蒙蒙的眼睛隻貪婪的盯著俞星城,食欲與淫|欲似糅雜在一處,對她探頭嗅了嗅,用某種沙啞的嗓音,像是不太會說話般斷斷續續道:“女人……有靈力的女人……你的,靈力,不一般……呼……我好像記得你……”
俞星城忍不住:“彆用他的臉做這種表情!”
占據熾寰身體的邪祟猛地朝俞星城撲來,他動作還仍然似野獸,俞星城猛地滾下床去,光腳踩在地麵上,右手電流如臂使指般精準的刺向他脖頸,“熾寰”顯然不習慣在床榻這樣狹窄的地方移動,他蹲著跳起,撞碎了床架,卻沒躲開俞星城可以轉彎的電流,悶叫一聲,身體痙攣。
俞星城看他使用著熾寰的身體,卻做著半蹲或攀爬的粗鄙姿勢,心裡更是又驚又怒。
若是熾寰都治不住,是否這“邪祟”實力不俗?
確實,若隻是小鬼,怯昧又怎麼會用熾寰的靈核去壓製。
但俞星城的電流,似乎使得熾寰自身的魂魄驚醒。熾寰的身子猛地一滯,俞星城看到他一隻瞳孔灰霧散開,化作金色,他半張臉上似乎做出了嗔怒的神情。
俞星城似乎感覺熾寰被這邪祟暗算,暫時奪去了身體的控製權,而他正在體內與這股邪祟搏鬥。他右手指尖化作尖銳黑爪,朝俞星城抓來,左手卻猛地壓住了手腕往回扯!
俞星城還以為是自己的電流起了效果,她左手一抬,將旁邊半人多高的燈架子吸過來抓在手裡,抬手把上頭蠟燭拔掉,將燈架當做三叉戟,往熾寰袒露的胸口上一貼,自己就跟個高壓電塔似的,順著燈架子開始放電,大叫道:“一大早就讓我動用交流電驅邪嗎?!”
熾寰本以為她沒了諳雷,不用怕她了——畢竟他從小就有點畏懼打雷,妖類有傳言說所有的天雷都是聖主在發脾氣,他便以為隻要沒了聖主的力量,普通的電流根本就是毛毛雨。
這會兒被電的差點靈魂出竅的熾寰才意識到,他怕的是天底下所有的雷電!
他顧不得形象,往後竄去,但顯然那靈核中的邪祟,比他更害怕俞星城的電流,他竟然挨了一下電,奪回了身體不少的控製權,忍不住對抄著燈架子還想電他的俞塞冬喊道:“彆他媽的電老子了!疼死了疼死了!”
俞星城聽到他聲音恢複清亮,又驚又喜:“果然管用!”
她高舉雙臂,也不顧自個兒身上的衣服鬆垮的都要春光乍泄了,就拿著燈架子把熾寰頂在了牆上。熾寰體內兩股力量正在搏鬥,身體控製權正在膠著,還想分出一隻眼睛去瞄她,一瞬間就被她抓住空檔,又來了一撥無情插電門!
熾寰吱哇亂叫:“我說了!彆電老子了啊啊啊啊啊啊——”
俞星城熱情無限:“熾寰!彆輸給那個變態!我知道你可以的!我這點靈力不算什麼,我都可以貢獻給你!”
熾寰:“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