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寰立刻要化做原型,翻身上來,當場就要卷人。
俞星城抬腳擋住:“我是問你,假如有一天,不是現在!”
熾寰尾巴從衣擺下頭滑出來,他又一屁股坐下了:“切。中原到處都是老子的故鄉,你想上哪兒去都行,大不了咱們跑去西方玩。你怎麼突然問這個了?你不是挺有官癮的嗎?”
俞星城抬手,靈力飛向床邊漂浮的燈座,一點微光亮起來。她把頭發彆到耳後:“沒什麼,就是有點怕了,總覺得要走上一條回不了頭的路了。跟你一說,也覺得沒什麼回不了頭的,大不了跑路。”
熾寰:“是狗皇帝跟你說什麼了?”
俞星城:“……在你嘴裡是不是大明一般人都是狗啊,天天這個狗,那個狗的,真正的貔貅狗,你倒是跟他關係好了。”她推了推靠過來的熾寰:“沒說什麼,就是讓我去士官學府當老師。以後小燕王估計要管我叫先生了。”
熾寰到這時候腦子轉的倒快了,差點咬舌頭說:我是師娘!
俞星城心頭沉甸甸的,但卻也沉不住多久,熾寰胳膊撐在床邊,探頭過來:“我也要跟你去!”
俞星城轉臉:“什麼?”
熾寰:“無聊死了。你不讓我跟你去,我就去找現任妖皇打架去,打的天崩地裂才好嘞。”
俞星城:“……大哥,比我大四千歲的老哥哥,我是去任職為人師,我如何帶你去?”
熾寰:“你總要有個書童吧,我可以陪著。要不然我就繼續當丫鬟。實在不濟,我就掛在你脖子上手腕上。”
俞星城扶額:“如果我表示拒絕有用嗎?”
熾寰:“你要拒絕我?!”
他臉上寫滿“我要鬨了”。
俞星城抬手:“不不不,沒有沒有。你隨便,彆搞得太離譜,讓我連官職都丟掉就行。我們四個都常年要去上值,感覺這宅子都是給你這位大爺買的了。”
熾寰總算笑起來:“我也不會天天去。早上我起不來。到時候咱們一塊兒回家,嘿嘿。”
俞星城看他笑的樣子,忽然覺得心裡頭好多沉重的想法都忘了,連那點恐懼也忘了,她忍不住抬起手,狂揉熾寰的腦袋。他黑色的長發披散下來的時候,手感確實不錯。熾寰脾氣甚好的接受了她的亂揉:“一起回來哦。”
俞星城:“行吧。”
她揉的上癮,熾寰:“你看看屋裡是不是有很多變化。”
俞星城看向房間內,她回來的時候恍恍惚惚的,什麼也沒仔細瞧,這才發現屋裡添置了不少東西,纏絲葡萄紋地毯,牛首黃銅嵌銀冰鑒,還有些極其精致的靈燈與掛畫,但風格大多古樸奢華。
俞星城提裙起來查看:“你哪兒搞來的這些玩意兒?”
熾寰得意:“你摸的那個盆栽,可是寶石珠玉所製,是宋朝末年的好玩意。”
俞星城嚇了一跳:“什麼?那都多少年前的古董了——”
熾寰:“你以為呢?一般玩意兒怎麼可能搬到本皇的居所來!哦那冰鑒,聽鴞遠說是以前擺在洛陽大明宮中,是武後的愛物,但我也不知道,畢竟我也沒去大明宮住過。”
俞星城一下子不知道該不該亂摸了:“鴞遠送你的?”
熾寰兩條長腿交疊,抬起下巴:“那叫上貢。這地毯年份近不少,不過也是宮裡出來的。”
俞星城捂住額頭:“……這府上不能再亂招待外人了,否則我非讓人給彈劾了不可。”
熾寰:“還不謝謝我。哦對,你那個破梳妝台彆亂用了,我前一段時間讓手下妖尋來一塊千年靈木,說是靠近後都能受靈力滋潤,容顏不老,拿來做梳妝台正合適。本皇親自下手,給你做一個。”
俞星城想了想,覺得熾寰要是在家搞木工,估計也不會出去約架或者非要陪她上班,倒也是件好事,點了點頭:“你上次提,我以為你說笑。你真的會做木工?”
熾寰:“你瞧不起老子?活到這年份,我啥都會!”
俞星城心道:現在讓你背個《愛蓮說》你肯定不會。
她光腳走回來,重重的倒在床上:“好。我要睡了。”
熾寰用手梳理著他那一頭引以為傲的長發,他剛要再耍賴,俞星城摸了摸他發尾,然後瞧見他在衣擺下微微扭動的水潤光滑的大尾巴,忍不住手指尖從尾巴上刮過。
早就有些在意了,終於可以上手了。
熾寰就跟猛地炸毛似的站起來,尾巴差點抽在俞星城手背上,轉過頭來:“你亂蹭什麼!”
俞星城看著那條尾巴倏地縮回去,消失了,她麵露可惜:“你平時老動手動腳的,我摸你尾巴怎麼了?手感挺好的啊。”
熾寰急了,但估計也自知平日他自己也很煩人,一時竟沒什麼罵她的立場,隻氣道:“沒大沒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