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城心裡大概也有點數,不敢得意,隻是略一點頭,謝過了。
等小燕王手下那個戲子似的女使把俞星城送回屋後,裘百湖吸了口煙:“俞達虞怎麼生了個木魚。你們繼續說罷,既然俞達虞也在池州,我便順道去見見,之後自行彙報朝廷,不必再管我了。”
裘百湖下了鯨鵬,禦劍飛向俞府。
進俞府之後,便瞧見俞達虞跛著腳,有些激動的出來:“裘兄!”
裘百湖扯了下嘴角:“俞弟。”
俞達虞以前算是裘百湖的同事。
當年俞達虞野心頗大,入廠又年輕,才剛開始往上爬,期間城府頗深,四處拉踩。
裘百湖就是被他拉踩過的人之一。
但沒想到十幾年前,俞達虞剛開始帶隊,就遭到變故,廢了靈海,能耐剩的不到一成。退位下來連緝仙廠小吏都做不了。俞家在北京雖然有本家,但對他不支援不理會,他隻得卷了鋪蓋,帶妻女回池州老家。
聽說池州州府每年好歹給他發些撫恤,俞家在池州還有些產業,就過得不太艱難。後來他兒女們大了,能在周邊縣府做了吏員,家裡就更好了些。
這樣的俞達虞,把沒有靈根的秀才閨女賣給溫家做妾,他是一點也不吃驚。
裘百湖來,也不是真的來見老朋友。
一是打探打探,俞達虞是不是知道自己閨女有什麼特係靈根。
二也是來瞧瞧,昔日拉踩他的小人如今過得有多慘。
顯然俞達虞自己估摸也沒臉,把讓女兒做妾這事兒搞得很低調,裘百湖來了,他也不說昨天的婚事,就當沒這個閨女似的,隻引薦了家裡老二俞泛。
俞泛人高馬大,看著靈氣充沛,雙眼清明,顯然是俞達虞子女裡最讓他滿意的了。
俞達虞不提那個閨女,裘百湖也絕不提他要把人送到應天府考試去。
倆人就掰著一點點陳年舊事,這麼虛著聊天,俞達虞還帶他在家裡逛了逛,裘百湖也正有查探的意思。
那頭老二俞泛似乎很不擅長這樣的虛與委蛇,說鯨鵬墜地,衙門忙成一鍋粥,就先離家了。
俞達虞或許也有些舊日的官府朋友,得到了新政的消息,也似乎往他嘴裡撬話打聽,裘百湖糊弄過去了,笑道:“說來,當年你們幾個總笑我,裘百湖頂多做到百戶,如今還真應了你們的話,我這是在百戶的位置上拚了命,也升不上去了。”
俞達虞歎氣:“咱們這些做苦活累活的不也就是這個命。我要是當年沒傷,還在緝仙廠乾個十六七年,說不定還混不到百戶。”
裘百湖忽然想起來,轉頭道:“你是崇奉十一年傷的罷。”
俞達虞:“我是至死忘不了那次京中妖魔逃竄,幸而除了些上官和當時幫忙鎮守的武將大概知道,百姓皆不知,否則怕是天下惶恐啊。”
裘百湖算了算。
如今是崇奉二十八年,那他家中的第六個閨女,怕是在那次妖魔逃竄前後懷上,之後回了池州才生下的。
裘百湖在上京這麼多年,沒聽說過還有什麼妖或者魔能遁入娘胎裡的,就算是沾染魔氣,那俞星城也身上乾乾淨淨就是白紙,瞧不出任何端倪啊。
裘百湖想了想,覺得琢磨不出來。
雖說一切的壞事,都跟那諳雷符的失效有關,可他就算拎著吞了諳雷符的俞星城回欽天監實情相告,也免不了責罰和後果。
還不如趕緊想想這事兒怎麼擔責吧。
那頭,二哥俞泛騎馬去州府,其實並不順路,他心裡也不知怎麼就是彆扭,調轉馬頭想從溫家門口路過。
誰料昨日看起來還頗為器宇軒昂的溫府,白日裡卻顯然有幾分破敗蕭條,外牆瓦片下甚至都生了雜草,而那溫府的牌子已經被摘了,大門上貼著欽天監緝仙廠的封條!
溫家……沒了?還是走了?
這才過了一夜!
那六妹又去了哪裡?!
千裡雲空。鯨鵬。
回應天府的路上,譚李兩位將領再沒見過俞星城,但小燕王顯然是個妝蟒堆繡女人堆裡長大的,有了個新姑娘,甭管是女秀才還是女弱雞,他都想去湊湊熱鬨。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應該猜到了這個太陽是誰。
帶魚剛出海的時候確實是透明的,而且它可以慢慢上浮承受低壓,不過當它上岸死亡之後,就變成了大家在超市見到的那種帶魚了。,,網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