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借路?”俞星城蹙眉:“天津衛不都已經安定的差不多,北直隸兵備道也已然接手了啊。”
仙官搖頭:“好像不是往天津衛城中去的。或許是去增援俞將軍。周邊遭遇襲擊的鐵道船廠等。但前線還不知道消息如何。”
對方來的既然是門派修真者,搞得就是單乾突襲,哪怕每一個都能跟俞星城似的引天雷,俞敬唯的天兵過去了,摸清底細一樣也能解決他們。可為什麼還是要派大軍前往?
而且俞星城還看到了醫修的車隊,他們的車架極其高大,上有兩至三層,還有一些醫修在走動。這簡直就是移動的抱廈豪宅,到了前線原地就是戰地醫院,而在南北直隸這樣的醫科官部,這種醫療車隊也並不多見,主要是由於普通的馬匹拉不動,而需要馴化的犀牛或大象來拉車。
幸好官道都是鋪硬磚細石,否則這大車非把路都壓壞了不可。
俞星城站在那兒看著車隊被軍隊簇擁著過去,其中最為高大的一輛象車的高處平台,似乎有個年輕女子掐著腰在那兒罵下屬:“要是來不了就彆來了!你知道天津衛多少傷者,你們拖拖拉拉的,便是整個車隊都要為此耽誤時間。結果臨到頭了,這個忘帶那個忘拿,一個個都是京師少爺小姐,以為給高官把把脈給宮中坐坐診就罷了,從沒想過自個兒還要當軍醫是吧!”
她聲音嬌脆利落,俞星城聽到這熟悉的罵人腔調,忍不住抬起頭去,果不其然就瞧見了楊椿樓在上頭,她一身醫修官服,翠綠白邊,戴著比普通官員更包頭發的黑色箍頭短翅紗帽,憤怒的數落著一些比她官位低上不少的醫修。
俞星城還沒開口喚她,楊椿樓就朝他們這個仙官護送的車隊看來,一眼瞧見了擦肩而過的俞星城。
楊椿樓當然把天津衛前線的淒慘戰況聽了個十成十,畢竟她就是要帶人去救護傷員清掃站場的。她雖然知道以俞星城的能力自然不會出事,但是路上能見她一麵,也是心安。楊椿樓從高處跳下來,地麵上快速長出一片植被托住她,楊椿樓三步並作一步跑過來:“你怎麼樣?幸好能見上一麵,否則我們都要不安極了。鈴眉派去在京師附近巡邏,戈湛也不見了——”
俞星城:“沒事。我見到戈湛了。”她捏了一下楊椿樓窄窄的肩膀,看著兩旁走過的軍隊和車隊:“天津衛沒什麼大事了,隻是傷亡很慘重,估計你要在那邊忙一陣子,等我回報宮中後,就去天津衛給你送些家用。”
楊椿樓眉毛皺起來,又放下,她平日直率活潑的臉上露出幾分無奈與傷痛:“天津衛人口密集,繁華好比大明的巴黎,北方的蘇杭,遭受這樣的突襲必然會損失慘重。我聽一些之前被襲擊的妖說,很有可能這新妖皇是被人類鼓動的?”
俞星城:“我們也是這麼猜測的。熾寰抓住他了,還沒來得及多審問。不過這新妖皇也是有挑釁之心,但若不是有人給出謀劃策,它未必會選擇襲擊天津衛,而可能直接去挑釁聖主或者熾寰。”
楊椿樓撫了一下胸口,沉沉吐出一口氣:“我也不懂那些,我就負責救人。我不能想太多死傷的原因,還是不如想著到時候會看到的每一個人要怎麼救吧。”
楊椿樓說著,偏了一下頭。
俞星城也轉過臉去,就瞧見了溫嘉序從後頭學子乘坐的車馬上走過來,他還裝模作樣的要跟俞星城說話,楊椿樓立刻劈頭蓋臉道:“彆往我眼前湊啊。我有事兒要忙呢,本來心情就不好,你再來霍霍我,咱倆就以後彆再見麵了。”
喲……這是之前私下還見過麵的意思嘍?
俞星城看熱鬨似的把眼睛瞟過去。
溫嘉序臉上果然掛不住的現出幾分惱火:“我來問先生為何靠邊停車了。”
楊椿樓其實人挺甜的,但是不知道為啥見到溫嘉序就暴躁。而溫嘉序其實也並不壞,甚至因為真切反省自己之前在溫家的所作所為,更顯得比同齡人多幾分共情,但就是遇到了楊椿樓也不會好好說話。
楊椿樓:“你們靠邊停車還不是為了給軍隊讓路嗎,下車不就瞧見了,有什麼好問的。”她頓了頓,抱著胳膊掃了溫嘉序一眼:“昨兒你也上戰場了?”
溫嘉序:“要不你以為呢。”
俞星城打圓場:“他昨夜一直跟著燕王殿下行動,他的靈根確實了不得,一路掩護援軍,迷惑妖類,少不了他的功勞。”
楊椿樓扁了一下嘴:“反正儘是挑這種皮肉也傷不到的活乾對吧,也好,不用我擔心你受沒受傷。行吧行吧,你們都辛苦。溫嘉序,彆瞧我了,我臉上沒花兒。”
溫嘉序:“……我不想跟你說話,非要被你氣死。就你那庸醫水平,我肯定不會讓自己受傷的,就怕被你治死了——”
得了,又懟上了。
果然楊椿樓開始瞪眼,但一邊瞪眼一邊又在打量溫嘉序到底受沒受傷。
溫嘉序話說的雖然不好聽,眼睛卻像是盯著豔麗的花叢一般,目光明亮且有點貪婪的看著她的臉。
熾寰受不了了,爬上俞星城脖子,鑽出腦袋來:“就你們這不好好說話的德行,什麼時候才能親上嘴啊!老子都替你們著急!”
俞星城連忙就要去捂他腦袋,楊椿樓臉一下子炸紅了,身上靈力都跟漏電似的打了個激靈,溫嘉序更是瞪大眼睛轉過頭來,朝熾寰吼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熾寰掙脫出俞星城的手指,仿佛覺得自己是過來人,竟然還他媽的一副情場老手的樣子指導上了:“是不是男人啊,你要是不喜歡她就彆跟她說話,要是喜歡就抱上親,逼逼賴賴沒完沒了,瞧不起你這種慫貨。”
俞星城滿頭問號:……等等,明明剛才你也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