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笑鬨聲隱隱傳來, 俞星城手指不敢弄亂了他的頭發,隻敢按著他的後頸。
熾寰跟她就像是埋進軟被裡似的,俞星城掙紮了一下:“再親個沒完, 我嘴就要腫了,咱們還能不能出去見人了?”
熾寰忽然道:“彆處去了。那酒有什麼好吃的。”
俞星城有點急:“那豈不是所有人都曉得我們在乾嘛了。大家要笑了。”
熾寰:“可我們結婚本來不就是要膩在一起的嗎?怕他們笑什麼?”
他說的確實是有道理, 但俞星城想了想, 還是道:“來了許多賓客,我們又沒有家人去應對他們, 我們倆如果窩在這兒,就把他們冷落了, 也不太好。這樣,我們出去敬酒一圈, 跟大家說說話, 再早點回來歇息就是。”
熾寰咕噥:“我不能喝酒。喝酒變回原形,萬一攪了場子就不好了。”
俞星城撫了一下他後背:“我知道, 也讓胖虎去安排了, 給你端的都是石榴汁,不會醉的。快起來吧。”
熾寰:“你最後親我一下。”
俞星城笑著仰起頭。
熾寰加深這個吻, 抬起頭,卻道:“最後最後再親一下。”
俞星城啼笑皆非,抬頭又親一下。
熾寰:“最後最後最後——”
俞星城:“給我起來!”
當熾寰和俞星城換了身輕便些的喜服出來的時候,外頭十幾桌,已經是抱坐一團, 或笑或唱。
瞎魚和菜農兩個幾乎退出特行衛的人, 從兩邊埋在胖虎的肚子上,拍著它肚子一邊叫喊著什麼,看起來已經喝醉了。小日頭可能被灌酒灌傻了, 一個人坐在池塘邊,像個接觸不良的燈泡似的,時不時腦袋閃光,幾個好奇的狐妖湊在那兒亂看。
另一邊譚廬抱著冒蒸汽的小腿,拿筷子敲著鋼鐵脛骨,擊節而歌……俞敬唯好像沒喝醉,但人也挺瘋的,拿著個湯匙,劃拉著自己工藝更精湛的白鐵小臂,甩著頭發動作像是在拉二胡。
戚雨信站在後頭一臉無奈,他端著茶盞對俞星城比口型道:“他倆以前也算是同年。”
戚雨信這養生逼在酒席上還想喝茶,裘百湖沒饒了他,他走過去發現戚雨信杯子裡是白茶,當場潑了茶,倒上一個鐵壺裡的酒:“嘗嘗,這是北邊毛子賣的烈酒,嘗一口才是真男人——”
鈴眉跟厲哥倚在一起,似乎醉紅了臉伸手在摸厲哥的胸脯,厲哥抓著她的手腕往下按。
但她那桌有更鬨騰的,溫嘉序酒量實在太差,繃不住冷豔小少爺的樣,開始一邊亂笑,一邊伸出手指,各種蜘蛛或蛇的幻象出現在楊椿樓身旁。楊椿樓差點失聲尖叫,還以為真的是巴掌大的蜘蛛爬上了裙擺,她一抬頭就瞧見了溫嘉序的笑容,氣得直接拿起桌子上切烤羊肉的小刀,走到溫嘉序背後,手腕一下子勒住他脖頸,拿起那還沾滿油花的小刀:“你要是再嚇我,我就把你的氣管豎著剖開!”
溫嘉序沒想到她這麼凶,更沒想到自己後腦勺壓著她的胸,驚喜驚嚇之下,楊椿樓又沒控製住手勁兒,把他勒的臉都要比衣服還紫了。溫嘉序直接悶哼一聲,昏死過去。
楊椿樓嚇得連忙鬆開手,溫嘉序從椅子上倒下去,厲哥趕緊接住她,楊椿樓呆了片刻,連忙又去救人。
這倆鬨騰是沒完了。
桌上最安靜的反倒是肖潼和戈湛,肖潼倒還有許多朝內熟人跟她來打招呼。若沒人來打招呼的時候,鬨哄哄的一桌上,反倒就她和戈湛對坐著,肖潼想了想,還是舉起杯,對戈湛遙遙舉杯笑了一下。
戈湛似乎三番五次想要按捺心境,卻還是坐不到,端著杯子前來與她說話,肖潼並不算疏離,反而很真誠的說了許多話。不一會兒,戈湛眼裡泛起水光,肖潼歎口氣,摸了摸他的發頂。
而溫驍似乎正在被幾個男狐狸精糾纏,俞星城去敬酒的時候,他也鬆了一口氣,隻笑著和熾寰也碰了碰杯。
熾寰說話一點也不委婉:“你是不是恨死我了。”
俞星城一愣。
熾寰笑起來:“是我要跟她過後半輩子,你是不是很生氣。”
溫驍看了一會兒杯盞裡清澈的酒,抬頭道:“並不。我現在一點不甘心和生氣都沒有。我隻覺得很圓滿。”
熾寰覺得他是在俞星城麵前不肯說真話,正好這會兒俞敬唯正把俞星城拉去另一桌喝酒,熾寰看著俞星城背影遠了,才道:“你說話很冠冕堂皇哦。”
溫驍:“並不,因為我想到我們在一起,或許隻有缺憾和沉靜。少了你跟她在一起時候的活力吧。而且我也不覺得我可以匹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