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想暴富的孔乙己(二十四)(1 / 2)

(二十四)

山裡的夜晚總是來的很早,蟲鳴鳥叫似是就在耳邊,當然也有大山深處野獸的嘶吼聲。

深山的夜是安靜的,也是喧鬨危險的。

安靜是於人而言的,賀家坳的人太陽落山前必定歸家,不會在外逗留。

畢竟這裡山高路遠林深樹蔥,稍有不甚就會葬身野獸之口。

笙歌很是紳士的打了地鋪,枕著自己的手臂。

說起來這個屋子要比孔乙己那個破屋子強多了,最起碼沒有四麵漏風還能住人。

夜漸漸深了……

阿毛平穩的呼吸聲響起,笙歌覺得很是安心。

唉,好想摟著她的小阿毛,可是她怕祥林嫂把她當成變態。

唉,孤枕難眠啊。

明明她朝思暮想的貼心小棉襖就在眼前,可是還不能親親抱抱舉高高。

愁……

(???????)

笙歌長籲短歎,翻來覆去,夜不能寐。

祥林嫂整顆心都高高提著,跟一個陌生男人共處一室,這是她之前從來不敢想象的。

若是被賀老六知道,怕是會更加嫌棄她吧。

祥林嫂無聲苦笑著,漆黑的房間中,祥林嫂的眼角掛著晶瑩的淚水。

生活好像都很愛跟她開玩笑。

嫁給祥林,她雖然伺候婆婆供養小叔很是辛苦,但那是她過的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祥林待她很好,哪怕婆婆很是偏心,對她和祥林也很是不滿。

但祥林卻總是在能力範圍之內給她最好的。

窮,但是她很懷念。

隻可惜,她還沒來得及為祥林延續香火,祥林就離世了。

婆婆說她是不祥之人,生來命硬克夫,如果不是她,祥林也不會死的那麼早。

很多時候她也在懷疑,是不是真的像婆婆說的那般,她生來就是個不詳之人。

離開衛家,不再被日服一如的責罵,她鬆了一口氣。

隻是,在她剛剛適應新生活之後,婆婆和小叔又做主把她嫁給了賀老六。

她看的出來,若不是不得已,賀老六絕對不會娶她。

就像孔乙己說的,賀老六從來都不曾真的看得起她。

隻是,她能如何呢。

祥林嫂手握拳頭抵在唇邊,生怕自己發出聲音驚動了其他人。

但饒是如此,那種壓抑到極致的嗚咽聲還是傳到了笙歌耳中。

笙歌本就沒有入睡,聽著祥林嫂小聲的嗚咽聲,心情更是複雜。

她是不是對祥林嫂太過苛責了呢?

她曾經也是祥林嫂,也曾真真切切感受過祥林嫂的絕望和無助。

旁觀者清,但是她也不能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來要求祥林嫂事事如她意。

祥林嫂是純純粹粹的這個時代的人,想法必然受限。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根深蒂固,輕易動搖不了。

她白日裡何必要那般尖酸刻薄的撕開所有的假意的偽裝和太平,打碎祥林嫂所有的期待呢。

好吧,不是每一個人都像她一般厚臉皮沒心沒肺。

笙歌不再翻身,而是閉上眼睛假裝進入了熟睡。

祥林嫂想哭,那就哭吧。

她確實需要一個發泄情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