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太可怕了,但是她卻無法掙脫,並且每每清楚知道墨雍的行跡和生活細節,她都會有一種巨大的滿足感和安全感,仿佛吸毒一樣讓人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你看這並沒有什麼壞處對嗎?這次我還及時幫到你了,我隻是擔心你。”眼見墨雍並不說話,瑾瑜有些心慌,她還記得初戀知道真相時那種厭惡的眼神,仿佛多看她一眼都覺得多餘。
墨雍給她帶來的感覺比初戀更重,她無法接受墨雍的厭惡與離開。
墨雍歎了口氣,原身的感覺瑾瑜大概是無法理解的,她出身高,因為家世從小受到的波折更小,身邊的人看在她家人的份上也不會為難她,以至於她太過自我了。
墨雍已經慢慢了解這個時代,這裡的人拚命想要自由,又怎麼可能接受另一個人以愛之名的束縛,更何況原身這個從小自卑敏感、又不愛瑾瑜的人。
恐怕隻會以為瑾瑜看不起自己,監督自己,對待自己仿佛玩具一般,才會這麼不尊重。
如果是嘉興朝早年的墨雍,恐怕同樣不會理解。嘉興朝是男尊社會,女人隻是男人的附屬品,他的夫人當年能夠順利和離,是因為她父親的支持以及他們家的勢大,否則即使他的夫人有三頭六臂也絕不可能順利脫身。
自小受到這樣文化熏陶的墨雍怎麼可能會同意這種監督自己的行為,要知道在他們那個時代,女人是不可以插手朝事,牝雞司晨更是不可能。一旦出現這樣試圖掌控父親、丈夫、兒子的女人更是要被唾棄、被休棄,整個家族都受連累的。
墨雍比較慶幸的是他已經不是嘉興朝早年那個墨雍了,他當初雖沒入贅,但到底底氣不足、功利心重,而新婚初期劉瑾瑜就一手掌管了家裡內外,而墨雍很快發現因為出身原因,他的眼界、大局觀差,與被丞相當做男子教導劉瑾瑜相差很遠,往往劉瑾瑜不經意間的一句話就讓他醍醐灌頂。
那時的他,都已經為了出人頭地犧牲至此,更不可能放著枕邊的名師不問,也是從那時開始,他對劉瑾瑜早已不再是單純的夫人對待,還包括對師傅的尊重。
後來他的妻子拚了性命給他生了十個女兒,除了這些和他血脈相連的女兒,他並無子,滿心的父愛便給了這些女兒,也是那時他清晰的認識到嘉興朝的女人地位之低。
他晚年那二十年,均是為了女兒們的人生奮鬥,他位極人臣後就開始改革女人的地位,設立女學、讓女人參加科舉上任當官,甚至他一手提拔政治敏感性最高的三女兒和七女兒,在他死亡之時,她們早已官居一品,家族勢力龐大,而他相信即使他去世後,女兒也有能力在朝中穩若金湯。
曾經他在那樣艱難的環境中將女兒一步步推上高位,也使得他對於女人的看法早已改變,他的女兒比無數男兒都要優秀,隻要給她們機會,她們就能成長為參天大樹。
這麼些年下來,他對於親近的女人容忍度越來越高,即使到了異世,麵對擁有自己妻子靈魂的張瑾瑜,他更加包容。
以至於等到張瑾瑜這樣對待自己後,他並沒有生氣,但這也並不代表他會寵溺張瑾瑜,如同前世教導自己的女兒,墨雍無法因為自己包容就讓張瑾瑜認為這樣的方法在人際交往中是正確的。
他想要和瑾瑜長長久久的,而依照張瑾瑜的性子,將來必然要有一番事業,無論做什麼都脫離不了人際交往。
今日他原諒瑾瑜,日後瑾瑜就會用這種方法針對其他人,家世背景弱的還不算難,但一旦家世背景相當的,尤其是瑾瑜那些一起長大的好友、仇人,他們必然不會容忍瑾瑜這種行為。
這麼有趣的時代,他不希望張瑾瑜和劉瑾瑜一般,一輩子拘泥於一個內宅,周旋於一眾夫人之間,瑾瑜要做事那便是星辰大海,她必須學會真正的與人相處之道。
“瑾瑜,這次隻是誤打誤撞,並不代表你一直不被發現也不代表你這樣的行為正確,你明白嗎?”墨雍對瑾瑜一貫是耐心的,“如果我無法容忍你這樣的行為呢?”
“你是要和我分手嗎?我不同意,墨雍,你彆忘了你大姐、二姐的事情都是因為我才能處理。”瑾瑜不能接受墨雍因此想要分手的行為,氣惱之下口不擇言,她腦中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的打算,她那時就打算好了,如果那次遊戲見麵會墨雍不接受她,她就要讓墨雍必須接受。
即使她心悅墨雍,但她也明白墨雍的家世背景對他們來說根本如同螻蟻,她想要利用自己的人脈算計墨雍根本不用考慮,隻是之前墨雍態度良好,她才沒有做什麼,但不代表她不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