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雍一覺醒來已經日落西山了,隔著房門隱隱約約能聽見外麵的說笑聲,墨雍伸了個懶腰,整理了一下身上褶皺的衣服,這才推門出去。
墨母和幾個姐姐坐在堂屋包著餃子,看見墨雍出來,大姐趕忙起身去廚房給墨雍準備一些吃的,畢竟之前墨雍睡得太熟,他們為了讓弟弟休息好吃飯的時候就沒有打擾,現在醒來估計是餓壞了。
墨雍見墨母對著幾個姐姐也有了幾分親熱勁,一圈人臉上都掛著笑意,本因為休息好而舒服的身子越發鬆快了。
除夕是要守歲的,墨雍吃了大姐下的餃子,就坐在屋子裡和幾個姐姐說話,畢竟是過年,也可能是墨雍之前的話讓墨母心情舒暢,也或許墨母有彆的心思,這個晚上墨母對於幾個女兒難得的包容,一句壞心情的話都沒說,甚至對於女兒們不乾活紮在一起打撲克的行為也沒有破壞。
十二點的時候,墨雍便和墨父一起祭祖去了。
他們一個村子的人大多姓墨,幾代以前都有各種各樣的血緣,因而祭祀都是在一起的,村子裡有一間大祠堂。
墨父這一輩家裡就他一個兒子,隔房的爺爺倒是有三個兒子,算得上墨父在村裡最親近的人家了,幾人便相攜著一起進去。
原身記憶中對村子不太熟悉,墨雍就更不熟悉了,幾個叔叔、伯伯對著墨雍倒是和顏悅色的,祭了祖墨雍和墨父兩人就著黑乎乎的小路往家走,遠遠的就看見家門口特意點亮的路燈,映照的人心裡增添幾分暖意。
第二天一大早墨雍就被新年的鞭炮聲吵醒,墨雍換上新衣服出了房門就看見打扮的齊整的墨父、墨母和幾個姐姐,就連莫楠也早早的起來了,在一邊看著二姐下餃子。
墨父和墨母常年在這鄉下、穿的都是不嫌臟的黑色衣服,根本不講究什麼款式之類的東西,甚至顯得人臃腫矮小。
四個姐姐跟著墨父、墨母的時間長,自然知道什麼衣服會惹得兩人喜歡,肯定不是現在流行的風衣、毛呢外套之類的。
墨父、墨母喜歡喜慶又顯富貴的衣服,四個姐姐跑了大半的批發市場才找了定做這類衣服的老裁縫,大概說了墨父、墨母的身材又訂做了幾套加厚的保暖,等兩人現在一上身就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
墨父的衣服是暗黑色的絲綢料子,上麵暗紅色的花紋,繡著富貴祥雲,整體顯得比較寬鬆,但墨父本來就瘦,穿上反而覺得挺立許多,再加上墨父稀罕的樂嗬嗬的樣子,常年黝黑褶皺的臉也仿佛散開一般,真真一個家有餘糧的富家翁。
至於墨母,二姐做主給選了一樣的料子,但顏色卻是棗紅色的,領口更是帶著旗袍式的鎖扣,墨母身材高挑,雖因為做活沒了年輕時的纖細苗條,顯得粗壯許多,但依然風韻猶存,二姐更是鬼靈精的給墨母盤了一個韓式頭發,中間插了一根鎏金的釵子,配著墨母上挑的眼睛,整個人有一種淩厲嫵媚的感覺。
墨母這下子對幾個女兒更是和顏悅色了,畢竟她心裡也清楚,也就隻有自家的女兒才會這般的孝順自己這個母親,至於媳婦,墨母也算看得多了,終究不是自己身上的肉。
想到這墨母暗暗決定要好好跟二丫念叨念叨,她本身是希望兒子找一個城裡媳婦的,雖說村裡的那些媳婦對於她這個婆婆一定是百依百順,但墨母可不是隻圖自己的母親,她心中兒子才是最重要的。
兒子是個讀書人,有能力有誌向,村裡的丫頭怎麼配的起,墨母都想好了,聽說城裡的媳婦有工作、有主意,不喜歡婆婆插手小兩口的生活,那她就捧著她,隻要媳婦能夠幫襯兒子,她肯定不往他們跟前湊。
墨母之前讓大丫照顧兒子時就有這個打算了,大丫雖是姐姐,但又離了婚、也沒有孩子,必然不敢在弟媳麵前怎樣,照顧孫子、孫女也一定儘心儘力,這也就行了。
雖然有些心酸,但墨母想著京都那麼繁華,兒子卻是不一定願意回來的,那在城裡買房的話,也就是他們老兩口住,所謂不聾不啞不家翁,她和老伴晚年既能能住的舒舒服服的,又何必給兒子添亂為難呢。
這個新年因為和墨父、墨母達成了一致,幾個姐妹呆的算得上從小到大最舒心的,但初二一行人就又要離家了,姐妹幾個都有些傷感,畢竟在外麵再是舒服也總比不上自家的狗窩。
還是二姐故作凶狠的衝幾個姐妹嚷道“你們也快見好就收,這也就是遠香近臭,你們試試再呆幾天,我保證咱媽的臉一定變黑。”
這下子除了大姐覺得二妹不應該這樣說父母,三妹和四妹倒都是笑了,其實他們心中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畢竟他們剛回來的時候,墨母也沒有給他們太多好臉色,也就是和弟弟談過以後的事情,墨母會問弟弟什麼,她們心中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