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按照墨雍的經驗那些家族固執或者保守一些的彆說保住什麼榮華富貴,怕是滔天的災難也不遠了。
短暫的息事寧人表明自己的態度,讓出權力,讓當權者省心的同時也多了幾分寬容,就算是為了給其他人看,當權者也不會動楚家那些不重要部門的職位,這樣楚家雖然沒落了,實力薄弱了卻依然能夠呆在京都。
可彆小看京都的官場,自古以來首都才是政治中心,京官總比彆的官員底氣足、勢力大,今日楚家保住了在京都的微薄力量,他日就可能如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般將年輕的力量一點點滲進去,甚至不用太久,下次大選或者下下次,楚家就可能有翻身的機會,家族的未來也不會被人為的摧毀與徹底打壓,這才是真正的家族傳承。
當然墨雍說的這些可能楚杭也是懂得的,他不懂的隻是這中間的心裡誤差,像他這樣的天之驕子,從小都享受最好的東西、最氣派的底蘊,他無法忍受自己突然變成了一個平凡人,甚至連最簡單的回城他的家族都無法為他做到。
一年前他鮮衣怒馬、目下無塵,可一年後他必須一輩子呆在這個群鄉僻壤,如同井底之蛙一樣和這些軍團的新一代爭權奪利,最高的位置也不過軍團的掌權,就連調往軍區的可能性都不大,何止是千差萬彆,更彆說來自最親近人的背叛。
崔薇是家族按照標準的當家夫人□□出來的,家族在她的身上付出的心血絕對不是一兩句話可以磨滅的,崔薇也按照他們的期望得到了楚家新一代的戀慕,可就是這麼突然楚家就落魄了,崔薇所有的努力付之東流,崔家不能忍受自己澆灌多年的成果被如同廢棋子一般嫁給一個還不如自己家的家族,所以崔薇的冷淡疏離甚至劃清界限幾乎毫無疑問。
楚杭在短短的一年裡嘗儘了世間百味、人情淡薄,他的低沉與萎靡墨雍都能夠理解,他甚至清晰的發現成政委對楚杭的敵意,因為不能離開的楚杭能努力爭取的不過是軍團的權力,而這就如同侵犯彆人的地盤一般,成政委不能忍受。
但這些都沒有阻止墨雍之後對楚杭的示好和幫助,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楚杭並沒有一味地被突如其來的挫折和苦難打倒,反而表現出驚人的抗壓能力與堅定的心態,他和他的兄弟錢茂一起相互扶持很快振作起來,對於軍團和墨雍更多了慎重與謀算。
墨雍從來不害怕厲害的敵人,相反他覺得他很尊重和欣賞這樣的人,在墨雍看來人這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學會任何地方、任何處境都能生活的很好,這才是一個人最大的本事。
即使楚杭與錢茂對墨雍有著疏離和戒備,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三個人在這些年相處的時間最長,甚至一度楚杭想要帶走墨雍這個他非常欣賞的男孩,他想要扶持墨雍,就像千裡馬與伯樂。
關係的轉換讓他們一度非常冷淡,但現實又讓他們很快維持住了朋友的關係,一直到七七年的現在,他們已經算得上彼此敬重的友人,而高考的消息傳來的這一天,他們的關係勢必要有更大的突破,因為高考代表著他們能考軍校,而上了軍校的大學生在任何地方都是炙手可熱的,他們脫離了軍團這個小圈子擁有了更廣闊的土地,他們之間不再是劍拔弩張的未來敵人。
楚杭這個一貫冷淡的男人都忍不住在墨雍麵前流下眼淚,錢茂更是早已泣不成聲,回京都是他們兩個未來最大的期盼,他們私下討論過,但結果並不樂觀,他們甚至至少要等十年。
可現在這一切都不需要了,隻要他們好好看書、考上軍校,那所有的磨難都會慢慢過去,他們依然是冉冉升起的新一代。
墨雍和瑾瑜靜靜的陪著楚杭兩人,看著他們失態的哭泣與含著淚水說自己一定要考上京都軍事大學。
那個風雪交加的日子,一群年輕人心中湧現了一片火熱,那是對未來的期盼與熱枕。
那以後的日子四個人漸漸的形成了一個小團體,除了乾工作就是學習,每天書不釋手,墨雍和瑾瑜能夠接收到楚家給楚杭的第一手學習資料,楚杭和錢茂兩人也能得到墨雍毫不保留的講解,四個人相當默契。
就連成政委都不辭辛苦的化身為出題人為幾個孩子提前鍛煉,隻希望交好這些有可能進入軍區的孩子,為軍團謀取更大的力量。
到了這一步成政委不得不說自己還是想的不夠遠,這些孩子竟然有這樣大的機遇,他要做的絕對不是目光短淺的阻攔或者乾預,他知道他這裡已經留不住這幾個孩子了,但他卻擁有了更大的機遇,這些年輕的孩子出身軍團,他們享受了軍團給予的付出,必然會用更大的價值回報,他們的存在就代表了軍團更進一步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