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懷疑,這個年代尤其是村子裡麵,十二三歲就定親,十五六成親的絕對是大潮流,過了十五還沒定親的已經剩了,更彆說大姐等墨雍可能要到十七八歲,墨母作為一個並沒有讀過書的女人,根本不會意識到將來墨雍中舉大女兒能攀上的門第,而是一心害怕女兒剩了嫁不出去或者隻能做人家的繼室。
其實墨母原本也沒這麼心急,主要是有一個處處愛顯擺、時時不忘刺激墨母的大伯母存在,前幾天墨母遇到回村的大伯母,對方不僅嘲笑墨雍跟著村子裡的老秀才將來連童生都考不上,還跟著諷刺墨母心思太多連帶幾個女兒跟著有樣學樣,將來肯定嫁不出去或者隻能嫁給老光棍、寡夫。
墨母知道大嫂這樣說的原因無外乎是因為年前公婆意外的叫了自家去吃飯,飯桌上提出讓自家的大閨女去給縣上的錢員外做小妾被自己果斷拒絕,就連公婆用孝道壓製都沒有讓自己鬆口,公婆覺得自己不識抬舉以及不孝順,可自己緊緊抓住父母之命他們也沒辦法,自己怕他們趁著自己外出起了壞心思直接生米煮成熟飯,甚至還在村裡鬨了一場,讓族長發話公婆、大伯一家不能插手自己女兒的婚事,否則她就去縣城告狀,反正她兒子也讀書會寫狀子。
總之各種方法用儘墨母總算讓公婆他們意識到但凡他們敢動大女兒那就是魚死網破,最終他們放棄了這個打算,兩家也再沒有任何可以和好的可能。
墨母聽著大嫂說她娘家侄女進了錢家如何錦衣玉食、如何奴仆成群、就連給她兒子這次考試侄女都要出錢資助,墨母心中並沒有任何動搖或者羨慕。
在她看來墨大嫂娘家屬於賣女求榮,將好好的良家女兒硬生生弄成了賤籍,是他們自甘下賤,他們家可不乾這樣的事情。
但同時也讓墨母再次體會到墨大嫂以及公婆的冷血,為了自家兒子大嫂能夠將她在婆家立足的依仗娘家給賣了,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她做出來以後還絲毫不覺得有什麼,這隻能證明他們的心肝是徹底黑了,心思更是歹毒的不行。
墨母瞬間就覺得自己不能等下去,大女兒這般年齡,這些年又算得上吃的不錯,慢慢養的在一眾村裡小姑娘麵前也是拔尖的,說不了哪天徹底沒有忌憚的大嫂和公婆還會把主意打到自家女兒身上,他們的臉皮厚、心肝黑萬一來強的,自家恐怕討不了好,甚至可能真的讓他們得逞。
墨母是一想到這種可能就覺的心痛,隻能更加急迫的給大女兒選好人家,成了親大嫂他們就沒辦法了。
墨雍雖然也知道墨母的擔憂,但他隻能堅定自己趕快考秀才的心思,並囑咐大哥在他平常外出的時候多照看幾個姐妹,其他的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這次和墨雍一起準備下場的還有石林、石氏族長家孫子石文以及石林的遠房親戚崔毅,他們四個這些日子成了石先生重點關注的對象,不僅僅教授課堂上的東西,就連下了學堂也還有作業,並且每個人獲得了隨時請教石先生的一個特權。
墨雍回去的時候依然是和吳十相跟著,尤其兩年前墨雍幫著吳十再次教訓了吳糧一頓,並順利讓吳糧好不容易搭上的衙門線斷了以後,吳糧就徹底沉寂下來,而吳十也至此對墨雍越發敬佩和緊緊跟隨。
吳十雖然跟著墨雍讀了三年的書,但卻並沒有到了可以考功名的程度,尤其吳十心中對功名並沒有什麼想法,反而趁著跟墨雍學習算術的基礎,幫著吳家幾家算起店裡的賬目。
其實如果不是墨雍親身經曆,墨雍很難相信看上去傻乎乎的吳十竟然是個對數字非常敏感的人,可能是傻人有傻福,也可能是專注一方麵的人容易出成就,總之墨雍再把現代數學最基礎的算賬交給吳十以後,吳十很快表現出這方麵的天分,並很快靈活的運用到實踐當中,以至於吳家所有人一致認為墨雍不僅人品好性格也好,就連榆木腦筋的吳十都被他教導的聰明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