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雍和謝樹看了榜就往回走,誰成想梁敦突然上前詢問,兩人以為是尋常的結交,雖然有所隱瞞但也讓對方套出了他們兩人都上榜以及謝樹未成親的事情,墨雍當時就想拉著謝樹走,卻不想梁敦早有準備,直接喊了一聲,一個高胖的男人當即手一揮就要榜下捉婿。
那一刻墨雍真心覺得也許是之前他們說的次數太多了,以至於謝樹竟然真的碰上了這樣的事情,幾個孔武有力的仆人上前拉著謝樹就要走。
謝樹大喊自己已經定親了,可誰想對方也是厚顏無恥,直接回應可以替謝樹去退親,然後就要帶著謝樹離開。
這時候墨雍已經察覺其中有陰謀了,而謝樹也驚慌的喊了一句,墨雍回頭一看大吃一驚,原來謝樹竟然真的按照之前墨雍的意見準備了十來號高壯的護衛,再加上墨雍叫來的同窗,好歹免於謝樹被盲婚啞嫁的噩運。
事後墨雍和帶隊老師打聽才知道那富商也姓吳,恰恰是吳閣老的隔房堂兄,於吳閣老入閣那年成為皇商,現今已有五個年頭,而喊住墨雍兩人的梁敦恰好是吳閣老的門人之子,同樣中了進士,隻是名次靠後。
墨雍猜測他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名次很可能成為同進士所以才想要討好一下吳家,讓吳家給他操作一下到二甲,當然這個猜測在今天成為了事實,畢竟會試一百八十幾名的成績殿試卻突飛猛進到九十七名,墨雍是完全不相信的。
其實墨雍他們不知道的另外一件事是梁敦之所以在大庭廣眾下做出這樣的事情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害怕皇商家的姑娘找不到好人家以至於想要嫁給他,他自小在閣老府長大,見慣了權勢帶來的優越和便利,怎麼可能甘心娶一個小小的商人之女,他一早就決定要娶吳閣老家的小姐,雖然隻可能是庶出,可好歹是吳閣老的閨女,比隔房的小姐身份還是要高貴很多的。
這才是梁敦有恃無恐的原因,他自認自己能夠攀附上吳閣老,又怎麼會在意墨雍這些官場新人的記恨?
謝樹一見梁敦自然就怒氣騰騰,毫不客氣的說他謝樹這麼多年沒有成親可絕對不是因為沒有人想嫁,事實上到他們家暗示求娶的可還有四品官員家中的小姐,謝家一直以謝樹幼時得遇高僧贈言謝樹不宜過早嫁娶為由拒絕所有上門自薦的人家,這般費儘心思為的可不是讓謝樹被人榜下捉婿成為皇商女婿,更何況吳閣老和謝樹所在的白鷺書院還是歸屬不同的陣營,最近又因為首輔之爭而爭鋒相對,謝樹要是做了吳家的女婿,那就是將白鷺書院一派的臉放到腳下踩,從此謝樹就是背信棄義的千古罪人,除了吳家其他任何黨派都不會接受的喪家之犬。
所謂毀人前途如同殺父之仇,謝樹在梁敦言語嘲諷後自然是毫不客氣的回擊,不僅如此還丟棄了一貫溫文爾雅的貴公子做派,直接高傲銳利的向梁敦發起挑戰。
此時老皇帝已經離開,幾位位高權重的大人們也跟著離場,剩下的就是每個派係一個領頭的高官和中流砥柱官員,他們倒是興致勃勃的看著兩個菜鳥初生牛犢不怕虎,眼中閃過道道精光。
梁敦雖然自持學問不差,可兩次排名也讓他心中有底,謝樹是兩次都排名第四的學霸級人物,真要挑釁一個人也是麵麵俱到,完全沒給人留下任何年少輕狂的形象,以至於梁敦開始暗恨自己嘴賤。
他榜下算計謝樹確實是早就設計好的,想要在前幾名裡找一個替罪羊,既解決了一個未來的對手,又能提升在吳家的地位,但他沒想到的是謝樹早有準備,以至於他偷雞不成蝕把米,被吳家那位老爺大大訓斥一番,要不是他父親是吳首輔的心腹,恐怕對他落井下石的人會很多。
所以梁敦覺得這一切都是謝樹的鍋,謝樹如果乖乖做了吳家的女婿不就好了,現在一切都被破壞了,梁敦這才忍不住刺謝樹幾句,他預料的是謝樹肯定不敢當眾鬨起來,畢竟這可是瓊林宴,多少高官坐在上麵等待麵試他們這些新人?
但梁敦再次出乎意料,謝樹根本不在乎這樣的場合,直接發起了對梁敦的挑釁,甚至在謝樹隨之的爭鋒相對下,他不得不應了下來。
梁敦無奈隻能禍水東引企圖挑撥墨雍和謝樹之間的關係,可惜他實在錯算了墨雍的心胸,墨雍是一點也不介意彆人在瓊林宴上搶了他這個狀元的風頭,甚至直接回擊表示謝樹兩次考試排名都是第四本身就有真才實學,而你兩次考試直接進步幾十名恐怕也一定是腹有詩書,你們兩個的討教一定精彩非凡,正好可以讓大家見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