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雍最近這些天回來的越來越晚,就是回來偶爾還要在書房忙到半夜,瑾瑜擔心墨雍的身體,但墨雍隻是拉著瑾瑜的手告訴她風雨欲來山滿樓。
並不是墨雍不願意告訴瑾瑜具體情況,而是他們身單力薄在這樣的漩渦當中根本毫無掙紮的力氣,前幾天老皇帝再次病倒連著幾日都沒有早朝,皇子們個個蠢蠢欲動、底下的官員們也跟著心浮氣躁,就連本應清淨的翰林院也開始有官員拉幫結派,日常的寫文中總會出現一兩個雞蛋裡頭挑骨頭或者惡意挑撥離間的,逼的現在院裡人人自危、根本不敢將自己寫的文章拿出來交流,就是呈遞給聖上的公文都是戰戰兢兢地按照之前的文章模板填充,一點也不敢漏出自己的想法。
墨雍這些新人本來是不會摻和進去的,無奈現在人人都覺得之前為聖上草擬文書的活計成了頭頂的一把催命斧,官高的推官低的,墨雍這些新人無人可推以至於直接被逼成了出頭鳥。
墨雍這個新科狀元就首當其中的成為所有人都想要掌握的那把槍,好在墨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的就是態度強硬,於是直接拒絕非直屬上司分配下來的活計,至於直屬上司分給自己的也挑著職位應該完成的做,雖然得罪了一大票人,但至少沒有什麼危及生命安全的。
墨雍的上司初始看倒沒什麼太大問題,但在皇子們黨爭的關頭卻讓墨雍發現他也是吳閣老的人,因為之前墨雍兩人和吳係一派的不愉快,這人現在直接開始明目張膽的陷害墨雍和謝樹兩人,要不是墨雍一貫習慣做事情謹慎細致,差點就被他誣陷個正著。
這事還要提到十天前墨雍管著翰林院的檔案,不想第二天卻有人提出檔案丟了,上司拉著一夥同等級的官員上門斥責墨雍丟了重要檔案,必須上報。
好在墨雍依照自己之前在翰林院的習慣製作了現代簡易版的表格,詳細登記了每份檔案的出處和借閱情況,並讓過來借閱的人必須簽字才能到帶走檔案。
借閱這份檔案的官員和墨雍一樣是菜鳥,好不容易考上庶吉士入館還沒來得及了解院裡的情況,並且也是慌張並沒有看懂墨雍手上表格的意思,簽了字又賊喊捉賊的說丟了檔案準備陷害墨雍,結果被墨雍抓個正著。
那個官員沒想到墨雍手上有充分的證據,直接反口說是自己記錯了,那份檔案現在應該在他的辦公衙裡,可惜墨雍卻不會這麼輕易放過誣陷自己的敵人,直接表明必須上報當場和上司撕破了臉。
那以後幾天上司看見墨雍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可他做事沒有墨雍周全,幾次下來不僅沒有抓到墨雍的把柄,反而被墨雍抓住了錯處狠狠威脅一番,再不敢作妖。
墨雍實在心煩這人惡心人的本事,以至於在內閣連閣老擴充助手的時候墨雍直接和謝樹一起作為閣老秘書入了閣,站在了爭權奪利的第一線。
墨雍倒是不想這麼早就加入戰場,可無奈翰林院那邊已經不安全了,他們被陷害的一次又一次,要不是翰林院的院士是他們白鷺書院的,恐怕早就被逼的如同之前陷害墨雍的那人一樣丟了所有的功名成為棄子。
無奈院士距離他們這樣的小兵卒還是有些遙遠,很多時候並不能及時保障,院裡的勢力也越發渾濁,潛伏著的派係一個個慢慢露出水麵,院士害怕他們這樣的新生代根本抵抗不住彆人精心的算計,直接成為直麵炮火的對象,才跟連閣老那邊通了氣,拉拔他們這些有潛力的新人一把。
墨雍和謝樹雖然入了閣,可實際上境界差了十萬八千裡,以至於兩人一下子進入了緊張的忙碌期,每天要熟悉很多陌生的東西,要學習更多的專業知識和應對技巧,就是墨雍也必須全心全意的才能跟上連閣老的節奏,不至於在這場鬥爭中拖後腿。
墨雍經常是一天片刻都閒不了,尤其他在多次為閣老草擬文書中從未出錯,得到原來大秘書的青睞直接將墨雍推到閣老跟前,進一步成為秘書中的中流砥柱,開始顯露出自己在政治博弈中的天分。
墨雍越來越忙,每天回來的越來越晚,等到後期墨雍知道的越多、參與的內部會議越頻繁,墨雍越發知道皇子們的鬥爭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態,隻要老皇帝再不能站起來,並且雷厲風行的將所有人的計劃打亂,甚至力挽狂瀾的將這些野心勃勃的皇子們一個個壓服下去,否則麵臨這些皇子們的就隻有一個不死不休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