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為國而戰(26)(1 / 2)

許昌明同意會麵的消息, 很快被遞送到榆城公安局。

行動負責人梁勇安立刻展開部署。

參加跨國緝毒任務的警察,再加上緬|甸軍方,一共有千餘名, 任務確認開始後, 所有人在臨出發的前夕,都接到了一個特殊的命令。

——寫遺書。

警隊的房間裡。

少女盤腿坐在地上, 她手撐著額頭壓在矮桌沿旁,看著已經寫了半個小時卻還空無字跡的紙張,神情抑鬱。

她是真的快抑鬱了。

誰能告訴她,這遺書到底該怎麼寫啊!

謝闖和白晏相視一笑,他吊兒郎當道:“不是吧,榆城堂堂洪合社領頭人, 連續四年蟬聯警校考核mvp的渺姐, 竟然不會寫遺書?”

岑渺鬆開手, 將桌上的白紙舉起來對準了窗外進來的陽光。半晌,她又無奈放下手,“這個世界,並沒有牽掛我的人。對於我來說, 遺書真的沒有什麼好寫。”

這話說完, 室內的氣氛陡然變得有些凝重。

謝闖俊朗的臉上, 眉頭緊緊皺著,他和岑渺共事這麼多年, 她家裡的情況他多少了解。

雖然岑渺一直以來表現的恨不在乎。

但謝闖還是會替她憤恨和心痛。

白晏也望著手指捏著的遺書, 薄唇輕抿。然後,他抬眸看岑渺,清冷的眼眸頗為認真,“誰說的, 我們會牽掛你。”

也會舍不得你。

“就是啊。”謝闖坐在牆角,他手支在膝上,拿著寫好的遺書彈了彈,“這個世界上,記掛你的人很多。你看梁隊、蘭初姐、李副隊,這一個個人空了哪個不是逮著我問你好不好。當然,你要是掛了,哭靈的都不用喊,本大爺。”

謝闖說著,拍了拍胸膛,“親自給你哭上三天三夜。”

這原本就是一個玩笑話。

岑渺聽了卻撇嘴:“誰要你哭啊,我要真是死了,你們誰都不準哭!”

“嘿,我眼睛的開關鍵在我這,你還真就管不著!”謝闖吊耳郎當的說完,他看到岑渺小臉上蕩出的笑意,才收斂起來。

白晏看著他們,失笑地勾了勾唇角。

他早就發現,岑渺和謝闖之間的相處是他插|足不進的,當然,他也沒曾想過要插|足,或者逼走謝闖。

他們都是赤血肝膽的好男兒,不屑去玩那些不入流的手段。

岑渺看著白晏總盯著她看,於是將筆放下,兩手撐著臉頰認真看著他,“你說你到底喜歡我哪?現在改,還來不來得及啊?”

不然,總有欠人情債還不了的錯覺。

白晏將遺書寫完,清冷的臉上漸漸浮出笑容,他將遺書折疊好握著,“我也曾經想過無數次,為什麼你隻是將我帶離那個包廂,我就會那麼輕易就喜歡你?”

喜歡到忘也忘不掉,改也改不了。

“岑渺。”白晏的聲音沙沙啞啞又帶著笑意,似乎還透了幾分無奈。

“謝闖說他的眼睛是他能控製的,但是我的心不受我的控製。”

所以。

白晏就算知道這份感情或許會讓岑渺很為難,但是他也沒有辦法按下停止鍵。

“但是我,我可能沒辦法”給你回應。

岑渺頗為無奈,卻又聽白晏說。

“沒關係,這是我個人原因,你不用說抱歉。”

白晏笑著看她:“答應我,出每一次任務都要儘力活下來,這個就是對我最好的寬慰。”

謝闖揉了揉酸酸澀澀的心,他歎口氣,生無可戀地靠在牆上,扭頭看他們,“你們兩個夠了,不要欺負我情竇未開啊。白晏我要不是看你是老同學,又同為警察的份上,早就給你一拳,清裡場地了。”

岑渺噗嗤一笑。

白晏收了遺書,選擇沉默。

謝闖仰頭看天花板,忽然有點眼眶酸澀。

“我好久沒見我媽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

謝闖參加雛鷹計劃後,緊跟著就被安排來了榆城。

他的成績、經曆、在做的事都是高度機密,家裡人能接到的通知不過就是不參加高考的叛逆孩子,離家出走外出打工。

六年以來,他聯係母親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為了保證通話安全,不被洪合社找到家人,謝闖每次都會換不同的號碼。這麼年以來,他也不會對謝母吐露真正所在的城市。

“我媽在電話裡哭過好多次。”謝闖聲音充滿哽咽,“她每次都求著問我在哪打工,她說害怕我吃苦,要來看我。可可我哪裡敢讓她來?”

白晏聽到這猶豫了一會兒,但還是伸手拍了拍謝闖的肩膀。

他和謝闖不一樣,他雖然訓練時很苦每次都覺得熬掉半條命,但總歸家裡人都知道他在乾嘛,也不會對他覺得失望。

緝毒的這幫人,比常人想的承受的還要多。

岑渺沉吟了一會兒,“想不想回家看看?”

謝闖搖頭,“不看了,如果我真沒在了,我媽氣了我6年這種情況下收到我的消息,估計會沒那麼難受。”

謝闖牽起嘴角笑了笑,“一日為警察,終生都是警察。我們這行,最重要的是記住自己是誰。”

岑渺接話,淡笑道:“我們雖然身在毒|窩,但永遠是個警察。”

“對!”

就在這時——

李雲霄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們的遺書都寫好沒有!開會了,快點出來!”

岑渺看著空白的紙,她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才提筆寫上。

白晏等在門口,見她出來,再一起將遺書交到一個櫃子裡鎖起來。

他微一笑:“走吧,他們都在等我們了。”

公安局的後操場,排排列列站滿了此次行動小組的隊長。

梁勇安在最前麵,他看著緝毒戰士們全數站在了這裡,沉默了一會。他眼眶泛著紅,沉聲強調道:“許昌明的製|毒工廠是目前亞洲最大的製|毒點,根據情報顯示,他剛剛從米國購買了大量的槍|支火|藥。火|藥數目龐大,加起來有一個軍的火裡!”

這是一場惡戰。

緝毒戰士們的臉上神情嚴峻無比,他們的目光堅韌,身軀挺直。

他們明知道這條路,極有可能有去無回,卻依舊選擇了站在這裡。

“你們怕不怕!”

“不怕!”緝毒戰士們齊齊怒吼回應!

吼聲蕩在了場地上空。

“好樣的,我也不怕!”梁勇安拍了拍胸膛,“許昌明這個人和國內多地毒|販有著密切聯係,國內大部分毒梟都是直接從他那拿貨!他一個人就供應了華國半壁毒|山!我們就是死,也要把他抓回來!”

多年以來。

警方一直找不到這個渠道,直到岑渺在洪合社臥底,才挖出了背後這條渠道。

許昌明這個危害華國社會的毒瘤,他們就是死,也要將其□□!

“好,遺言留完,你們還有沒有什麼心願?一並說出,部隊必定會幫你們達成。”

梁勇安話音剛落,隊裡就響起一陣笑聲。

“怎麼還笑,不許笑!我說的是實話,有什麼願望,都可以說出來!”

終於,一個年齡稍小的戰士走出,他左右看了一眼,戰友們都在推他,他才緊張抓著褲子,靦腆道:“梁隊,我我還沒吃過哈根達斯,我我聽說這個雪糕好吃,就就是太貴了。我想我想嘗嘗。”

小戰士的話說完。

全場瞬間安靜,原本戰士們為了安撫情緒的笑聲不在,大家都靜靜看著小戰士。

小戰士家裡條件不好,每次發的工資都寄回家照顧家庭,他以前在學校就總聽人說哈根達斯的雪糕好吃,但他一直沒吃過。

岑渺眼眶發熱,忍不住破防。

多麼可愛的人,生死關頭麵前,臨了的遺願卻是吃一根哈根達斯。

“你叫什麼名字?”梁勇安的聲音有點啞。

“報告長官,我叫郭子安。”小戰士靦腆地笑了一下。

“李雲霄!”梁勇安喊人。

“到!”李雲霄出列。

“馬上領了經費去給郭子安買哈根達斯!”

“是!”李雲霄紅著眼睛馬上就跑了出去。

梁勇安低下頭,掩飾紅了的眼睛,啞著聲音說:“下一個。”

這次,出來的人年齡稍微大點,他原本並沒想將這個執念說出來,但既然長官問了,他也就站了出來。

“梁隊,俺也想拜托一件事。就是俺無父無母,你也知道。三年前”這名戰士陷入回憶,瞬間紅了眼眶,“四年前,俺家婆娘和孩子在街上,俺執行任務時,俺孩子喊了俺一聲,俺婆娘孩子回去就讓滅了口。俺俺也沒大的奢想。”

“俺如果犧牲了,俺就和俺婆娘孩子骨灰放一起,俺不想葬烈士園,俺也不想要嘉獎,俺”戰士哽咽不已。

“俺怕離得遠,下輩子找不到俺婆娘和娃。”

像這位戰士因為毒|販被報複滅口的人,在華國不在少數。

他們痛失至親,卻依舊堅持在緝毒。

梁勇安啞聲道:“我答應你。”

“那我真的放心了。”那位戰士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