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琿明白這個道理,但他無法接上這名負責人的話。
負責人也不在意,他和旁邊的工作人員溝通,最後才看向孟琿:“這樣吧,我讓人送運動服過來,你們全部換上。”
雖然本意並不是真心想要幫助華國,但這時孟琿展示出良好的風範,感謝了對方伸出的援手。
新運動服換上後,運動員們的精神麵貌即刻煥然一新。
何宜年卻扯了扯外套,吊兒郎當看著岑渺,右手順著耳側摸上頭發,耍了一個帥。
“怎麼樣,哥哥是不是很帥?”
岑渺笑著重重點頭,毫不保留地誇讚:“帥帥帥!等下踢球肯定更加帥!”
說完,她又擔心運動員們不自在,給大家打氣:“哥哥姐姐們,光鮮的衣服陳舊的衣服都不足以證明你們,能證明你們的一直都隻有你們自己!”
場外播報已經在喊華國出場。
徐青接過國旗,他看向隊友,“渺渺說的沒錯,能證明我們的隻有自己,不論結果如何,這世界上的國家有一個是我們的祖國!”
相比其他國家浩浩蕩蕩的上千人大部隊,偌大的體育場內,不足百人的華國隊伍就顯得細細鬆鬆。
場外都是為自家國家呐喊的觀眾,到華國出場時卻格外安靜。
這是一個落魄又窮酸的國家,外國都是這樣看華國,目光充滿了可憐、同情。
何宜年撫摸著借來的嶄新外套,他看向殷殷期待的岑渺,首度露出愧疚的表情,“妹子,這場賽,哥哥們會儘力,如果輸了,你不要難過。”
曾經的壯誌抱負,終究抵不過現實。
沒有好的訓練場地,連續數月的奔波踢球籌集經費,華國運動員吃都吃不好,哪裡來的體力和其他國家抗衡。
輸。
其實,早已經在預料之內。
*
柏林奧運會結束了。
於華國運動員而言,就像是一顆投擲湖麵去勢洶洶的碎石,最後沒入水麵,卻沒有激起一點浪花。
華國足球0:2不敵英國,排名12。
名次不儘人意,但運動員都已經拚儘全力。
歸程時,孟琿親自送徐青等人上船。
“辛苦你們了啊。”孟琿看著傷痕累累的徐青,滿眶熱淚,手緊緊握著這些不負萬裡,替國出征的民族英雄。
“這次我們雖然沒有取得好的成績,但打了響亮的一炮,讓世界認識到我們華國也有能力參加奧運會,效果十分不錯!”
賽場失利,徐青沒有時間悲傷。輾轉於幾個國家,組織踢球籌錢,他已經很累,可還要將帶出來的兄弟再帶回去。他不能倒下,所以又振作著精神。
“能代表國家參加奧運,是我們這些人的驕傲。”
這句話並沒錯,如果沒有這次機會,他們當中很多人,譬如何宜年都還被困在華國的一個小小球場中,被人罵著不務正業。
徐青和孟琿握完手,又去看岑渺。
他一如見麵時蹲下身,連日的奔波,讓身體更為虛弱,他手抵著唇低咳兩聲,才詢問:“想好了?確定不和我們回去?”
岑渺揚起笑容,搖頭認真道:“不了,我想留在國外賺錢。”
“小財迷。”徐青失笑從懷裡掏出玉佩塞給岑渺,岑渺想將玉佩推拒,卻被他按住手,“好好留著,這玉佩值點錢,遇到解決不了的難事就將玉佩賣掉。”
岑渺推拒不了,卻又著急送還,“這應當是你相當重要的東西,你自己留著。”
不重要的話,路上早就應該賣了換錢。
“也不是多重要。”徐青力氣忽然大上許多,按著她的手,不許她再送還,“給你留最後一道救命符,我才安心。”
什麼叫救命符?實在國外活不下去,賣了玉佩就能救命啊。
岑渺眼含熱淚,卻再也說不得什麼。
徐青笑了笑,他溫柔摸著小丫頭的秀發,與初次相見對比,小丫頭臉上長了不少肉,父親子嗣多,他雖為嫡子,但娘親生他傷了根基隻有一個,大宅裡的勾心鬥角不少,所以,他從未與家裡弟妹親近過。
岑渺的出現,點亮了他孤寂的人生。
他視岑渺為妹妹,自然舍不得勉強她的誌氣,如今國內太亂,留在外麵或許真有一線生機。
“好好保重自己。”
何宜年不忍離彆的悲傷,早已給岑渺塞了他全部的大餅躲上了船。
岑渺揣著大餅摸著玉佩,抬手擦乾淚水,她仰著頭看著徐青,點頭保證:“嗯,我會的。”
徐青這才放心起身。
狂風淩冽。
他一步一步撐著傷病發作的身子走上船,寬鬆的衣袍罩著其瘦弱的身骨,卻猶如勁鬆屹立不倒。
這一彆,竟不知再見是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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