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1 / 2)

老師,你好 張小素 18189 字 3個月前

晚自習, 寧舒一會在六班轉幾圈,一會又跑去走廊儘頭的一班。

給嚴禮寫情書的是一班的一個叫譚悅然的女孩,字寫得倒是不錯, 比嚴禮的字好看太多。

早戀不行, 字再好看也不能早戀。

寧舒站在一班後門,使勁踮起腳尖往教室裡麵看。

她對那個女孩有點印象, 好像是去年元旦晚會的主持人, 挺驕傲的一個小姑娘,皮膚很白, 瓜子臉, 長得也很漂亮。

寧舒在後門隻能看見個後腦勺,隻好又去前門, 一排一排看過去, 終於看到了那個女孩。

譚悅然正在做作業,寧舒看見她五分鐘之內照了四次鏡子。

雖然穿著校服,但領口沒全拉上,鬆鬆垮垮地敞著,露出裡麵衣服的小蝴蝶結彰顯漂亮。

一班的同學一臉懵逼地看著寧舒, 不知道彆的班的老師過來乾什麼,她又不帶他們的課。

寧舒清了下嗓子:“紀律不錯,繼續保持。”

說完雙手背在身後,假裝淡定地走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繼承了陶主任的衣缽升職成了年級主任。

寧舒回到六班, 在班裡走來走去, 走來走去, 時不時地往嚴禮身上看上一眼。

嚴禮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 跟平時一樣, 在刷題。

不得不說,不愧是公認的校草,要人有人要個有個,長相跟他哥哥有六七分相似。

他的皮膚很白,沒有嚴喬身上的那種痞氣,氣質看起來就很矜貴。

側臉尤其好看,像從漫畫中走出來的,凝神思考的時候尤甚。

就連寧舒自己都不舍得挪開眼,心想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生出這麼好看的孩子,除非跟這孩子的哥哥結婚。

其實嚴喬除了沒房沒車,人窮了點,拽了點浪了點,嘴欠了點,個子太高了點,抽煙文身還打架……其他沒什麼缺點。

寧舒及時把自己不切實際的腦洞堵上,把嚴禮叫到門口的欄杆邊:“今天晚自習放學有什麼安排嗎?”

嚴禮似乎還沉浸在題海裡,對寧舒的問題有點懵,睜著一雙黑亮的眼睛看著她:“回宿舍睡覺。”

寧舒手上拿著一本語文教科書,書頁中間夾著那封皺巴巴的情書,她問:“是直接回宿舍睡覺嗎?”

嚴禮:“不是。”

寧舒心裡頓時警鈴大作,懷疑嚴禮今天晚上要去操場早戀,這不正好要被陶主任逮了個正著嗎。

回想起剛才在一班看到的譚悅然,她時不時照鏡子,還忍不住偷笑,典型的少女懷春的樣子,一看就有問題。

嚴禮繼續把剛才的話說完:“不直接回宿舍,先去我哥那吃點宵夜。”

寧舒仔細觀察嚴禮的表情,看他不像撒謊:“真的嗎?”

嚴禮笑了一下:“寧老師跟我一塊去吧,我哥他們看到你去,肯定很開心。”

這時,寧舒接到陶主任的電話,告訴她行動計劃推遲到明天,原因陶主任沒說,隻說是核心軍事機密,她這個級彆的人員接觸不到。

陶主任入戲太深,寧舒沒有多問,怕再問下去陶主任就要懷疑她在故意打探消息通敵叛變了。

寧舒收起手機對嚴禮說道:“行,一會放學我跟你一塊去,正好有點事想跟你哥聊聊。”

晚自習鈴聲一響,嚴禮第一個衝出教室,謝成成在後麵鬼叫:“哦豁,跑這麼快,等等我。”

嚴禮轉過頭:“今天不行,有事。”

謝成成是個二貨,十分不滿地嚷嚷:“什麼事,能有什麼事比我們的愛情重要!”

嚴禮:“家事。”

他一路狂奔到寧舒的辦公室門口踩了個急刹車,平複了一下呼吸,仔細整理好衣服,禮貌地敲了下門,笑了笑說道:“寧老師,我來接您了。”

寧舒教書五年,這還是第一次被學生接。

彆說寧舒了,就連教了十幾年書的郭老師都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開玩笑道:“一把年紀少女心突然活了怎麼辦。”

寧舒笑著收拾了一下桌子,想起來嚴喬還沒搬到永寧裡的時候,他送她回家,說他媽媽說的,送女孩子回家,一定要等到看不到對方了才可以離開。

兄弟倆可謂一脈相承。

嚴禮又長成這個樣子,性格也比他哥哥好,將來長大了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女孩子。

想到這裡,寧舒就笑不出來了,好好的孩子,怎麼就早戀了呢,馬上就高考了,肯定會影響到學習的。

嚴禮接過寧舒的包幫她拎著。

兩人往校門外走去,有寧舒帶著,嚴禮不用翻牆出去了,他轉頭問寧舒:“寧老師,您有喜歡的人嗎?”

寧舒:“沒有,怎麼了?”

嚴禮:“我給您介紹個對象吧。”

寧舒笑了笑:“你才多大,認識幾個人,就敢給老師介紹對象了。”

不等嚴禮說話,寧舒假裝無意地問道:“禮禮呢,我們禮禮有喜歡的人嗎?”

趙宇傑和羅明經常去永寧裡找嚴喬,他們說話的時候對嚴禮的稱呼都是這樣,小少爺,或者,禮禮,我們禮禮。

寧舒聽多了,發現這樣的稱呼特彆惹人疼,讓人很想疼他,想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他。

嚴禮抓了下自己的頭發,笑容竟然有點憨:“沒有,我哥不讓我早戀,不然會打斷我的腿。”

他正色道:“我家裡,家教很嚴的。”

“彆看我哥那麼疼我,真打起來能把人打死,真的!”

很快到了青檸,嚴禮幫寧舒推開門,帶她去了一個靠窗的位子:“我給我哥打個電話。”

說完就要去翻書包,想拿手機打電話,突然想起來自己的班主任坐在這,假裝自己沒有手機,轉身去了收銀台邊的座機打。

趙宇傑一看見寧舒就跑了,他迅速回房間洗了個澡換好衣服,刮刮胡子噴點香水,再下樓的時候就變得人模狗樣了。

趙宇傑跟著嚴禮往寧舒那邊走去:“禮禮,老師要來家訪,怎麼不提前說,”

寧舒起身:“算不上正式的家訪,過來隨便聊聊。”

她穿著一件藏青色圓領長袖T恤,黑色褲子,藍色板鞋,依舊戴著一副黑框眼鏡。

趙宇傑轉頭看著嚴禮,皺了下眉:“你闖禍了?”

嚴禮表示很委屈:“沒有。”

趙宇傑最疼嚴禮,十分護崽:“你要是真闖禍了,趁現在你親哥沒來,趕緊回學校宿舍躲著去,這幾天都彆回來了,等你哥氣消了再來認個錯。”

寧舒:“不是什麼大事,彆嚇著孩子了。”

她表麵上保持著班主任的禮貌穩重,內心卻在咆哮,怎麼不是大事,那可是早戀!

嚴喬把摩托車停在店門口,抱著頭盔走了進來,隨手放在收銀台邊的櫃子上,看見寧舒,走了過去:“什麼事,特地來店裡一趟,回家不能說。”

旁邊幾個服務員全看了過去,回家?他們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嚴喬轉頭看了看,晚上九點多,店裡的生意依舊很好,周圍全是人,他嫌吵,對寧舒說道:“這兒人太多了,去樓上吧。”

他一說完,周圍的空氣好像靜止了一般,不光小周她們不動了,連趙宇傑都吃了一驚,轉頭看著嚴喬,目光若有所思。

寧舒跟著嚴禮去了二樓走廊儘頭的一個包廂,看起來跟彆的包廂沒什麼區彆。

此時她還不知道,青檸開業以來,她是第一個被帶進這間包廂裡的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兒相當於嚴喬、嚴禮、趙宇傑和羅明的家,一個獨立的跟外麵的世界隔開的世界。

小周她們到現在都還記得,以前趙宇傑的前前女友還是前前前女友想進來,趙宇傑不讓,任那個女人撒嬌還是撒潑,甚至以分手威脅,他都不讓。

他們對這兒有種莫名的固執,好像隻有最親近的家人才能進來。

嚴禮一進來就乖乖從書包裡掏出一張數學卷子做了起來,想起來寧老師是來找他哥說事的,拎起卷子站了起來,出去的時候把趙宇傑也拉走了。

房間裡隻剩下寧舒和嚴喬。

經曆過周思瑤的事件後,兩人的關係親近了很多。寧舒此時的心情很沉重,她從包裡拿來那張皺巴巴的情書遞給嚴喬,語氣擔憂:“嚴禮是不是早戀了?”

嚴喬接過來看了看,毫不在意道:“就這?”

寧舒皺著眉:“有人給嚴禮寫情書,你就一點不擔心嗎?”

嚴喬把情書揉了揉,隔空投籃扔進了垃圾桶裡:“你也說了,是彆人寫給禮禮的。”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收到情書不是很正常的嗎。”

寧舒見過早戀的學生,十有**成績都會下降,所以她才會緊張,尤其是嚴禮這個年級第一,上次考試還是東籬市最好的三所中學聯考第一,完全有角逐市狀元的能力。

這樣的學生在哪個學校都是個寶,不光班主任,連年級主任、校長都很關注他的學習狀況。

寧舒認真道:“你最好跟嚴禮談談,敲打一下。”

她看著嚴喬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說道:“上次禮禮調班,你是不是懷疑他早戀,我看你比誰都緊張。”

嚴喬:“上次不一樣,上次是禮禮主動要調班,這次他是被動的,被動的沒事。”

嚴喬抬眸看著寧舒,目光審視:“你念書的時候早戀過嗎?”

寧舒:“沒有,我們現在在說嚴禮,扯我做什麼。”

嚴喬心情很好地勾了下唇:“我也沒有。”

他又問她:“暗戀有過嗎?”

回憶青春,寧舒的記憶隻有做不完的卷子和寫不完的作業,永遠遨遊在題海裡,她連班級活動都很少參加,更彆說早戀這種離經叛道的事了:“沒有,我隻愛學習。”

她抬了抬下巴,語氣頗為驕傲:“我當年可是個學霸。”

嚴喬彎了下唇,心情突然變得特彆好,連說話的語氣都揚了幾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挺好的。”

他抬手把寧舒的眼鏡摘了下來,抬眸看著她:“你好像不近視吧。”

寧舒伸手去搶:“戴習慣了。”

嚴喬把眼鏡舉高:“能夠著就給你。”

寧舒:“你這一天天的,是不是閒的。”

嚴喬把寧舒的眼鏡給她戴上。

寧舒扶了扶正:“現在說回嚴禮的問題,你們做家長的不要不當回事,一定要引起重視。”

嚴喬一抬手,把寧舒的眼鏡又搶了過去。

寧舒氣得想罵人:“你是不是賤。”

嚴喬又把寧舒的眼鏡給她戴上。

寧舒扶了一下鏡框,繼續說剛才的話:“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就算嚴禮現在沒有早戀的心思,萬一被人追到了呢,離高考隻有兩百多天了,成績千萬不能退步。”

她注意到嚴喬又要來搶她的眼鏡,緊緊捏著鏡腿,他假動作晃了她幾下,又給搶走了。

寧舒氣炸了:“嚴喬,你是不是有毛病。”

嚴喬手指捏著寧舒的眼鏡,忍住笑:“這個眼鏡是有什麼魔咒吧。”

“你回憶一下剛才,是不是一戴上,說話就開始老氣橫秋,一摘掉……”他頓了一下,抬眸看著她,“才像個女人。”

寧舒撇了下嘴:“我像不像個女人關你什麼事。”

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看了一眼接通,在電話裡說了幾句,匆匆拿起包,也沒跟嚴喬打招呼,直接推開門走了。

嚴喬聽見關門聲,她是不是生氣了,走的時候都沒看他一眼。

連個餘光都沒給他。

被她以這種狀態走掉,他突然有點空虛,不管做什麼都覺得沒意思,在青檸待了一會就回家了。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嚴喬才看見寧舒開門回家。

之前她走得匆忙,看起來是有特彆緊要的事,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要是再晚幾分鐘,他就去學校找她了。

寧舒看見嚴喬從樓上下來,記恨他搶她的眼鏡,沒理他。

又看他這麼晚還沒睡可能是在等她,就有點不那麼氣了。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等到深夜回家的那盞燈。

嚴喬晃了下手上的水杯,揉了下眼睛,聲音慵懶:“渴醒了,下來倒杯水喝。”

寧舒:“……”根本沒人等她回家,她的燈滅了。

——

“報告,”一個學生站在辦公室門口喊了一聲,走到寧舒桌前,“寧老師。”

寧舒放下手上的筆:“鄭楠,有事嗎?”

鄭楠是六班的學生,家庭條件很好,人卻很瘦,像根竹竿一樣,仿佛風一吹就能倒。平時人緣不錯,就是學習成績有點不穩定,考過班級前五,也考過倒數第五。

鄭楠:“寧老師,我想當語文課代表。”

寧舒心裡其實已經有人選了,她選的是謝成成,謝成成的作文寫得好,字也漂亮,相信能給同學們起到一個帶頭的作用。

但謝成成有點懶,不願意教室辦公室來回跑。彆的寧舒不知道,反正一上體育課沒有比他跑得更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