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1 / 2)

老師,你好 張小素 9456 字 3個月前

寧舒推開包廂門進來, 在跟人講電話:“書包,什麼書包?”

她跟電話裡的人說了幾句,掛了之後對嚴喬說道:“我回趟辦公室, 鄭楠的書包落在我那了, 他周末的練習本和卷子都在裡麵。”

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耽誤學生寫作業,到了高考的考場上, 這些都是分。

寧舒又給鄭楠打電話, 讓他跟她回辦公室拿書包。

打了好幾遍,打通了, 沒人接。

嚴喬陪寧舒回辦公室, 寧舒拿起鄭楠的書包,書包拉鏈沒拉嚴實, 裡麵掉出來一個黑色的禮品盒。

盒子摔在地上自動打開了, 露出一個深藍色的領帶和一張賀卡。

賀卡上隻有一行字:爸爸,生日快樂。

日期是今天的。

所有覺得疑惑想不通的事情都在這一刻露出了端倪,寧舒把禮物盒整理好,重新放進鄭楠的書包裡,轉頭對嚴喬說道:“我去趟鄭楠家, 把這個給他送過去。”

“我帶你去。”嚴喬看了看時間,“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去一個男學生家不合適。”

鄭楠家在一處高檔彆墅區,安保很嚴,說沒有業主的同意不讓進。

寧舒隻好給鄭楠打電話,打了好幾個依然沒人接, 有點擔心他出事。

好在鄭楠父親的電話被打通了, 對方說自己正在趕回東籬市的路上, 還有一個小時就能到家了, 並讓保安放寧舒進去, 拜托寧舒暫時照顧一下鄭楠。

鄭楠父親的聲音挺年輕的,有點嚴厲,對鄭楠在學校的表現感到生氣,又因為在和老師講電話,能聽出來他在忍著火氣。

寧舒沒把生日禮物的事說出來,這是他們父子之間的事。

嚴喬單肩背著鄭楠的書包,陪著寧舒往鄭楠家走,一邊轉頭問道:“你年少的時候叛逆過嗎,像鄭楠這樣。”

“沒有,我念書的時候很乖的,彆說像鄭楠這樣早戀了,連逃課都沒有過,”寧舒的笑容很乖,睜著一雙黑亮的眼睛看著人,像一個等待表揚的小孩子,“我從來不會讓家長操心。”

嚴喬皺了下眉,看著夜色中高高矮矮的景觀樹木。

片刻之後才說道:“那你很欠打啊。”

寧舒抬手捶了嚴喬的胳膊一下:“你不表揚一下我這個彆人家的孩子就算了,居然還要打我。”

嚴喬:“那你爸媽打過你嗎?”

寧舒低頭踢開一個小石子:“沒有,因為我從來不犯錯。”。

寧舒指了指前麵一棟彆墅,對了下上麵的門牌號:“就是這裡了。”

房子裡亮著燈,一片寂靜。

寧舒摁了下門鈴,大門自動打開,到了客廳門口,嚴喬把手上的書包遞給寧舒:“我在這等你,有事叫我。”

說完轉過身,坐在門口的台階上,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根煙點著,再沒看寧舒一眼。

寧舒站在台階上麵,低頭看著嚴喬的後背,竟從中看出一絲煩悶,好像有什麼非常難過的事情困擾著他。

寧舒蹲下來,輕拍了一下嚴喬的肩膀,聲音柔了幾分:“你怎麼啦?”

連尾音都帶著少見的俏皮,像在哄他。

嚴喬:“沒事,你先進去,這兒有煙味。”

寧舒走進客廳,看見整個房子的燈都被打開了,就是沒有人聲。

房子越大,這片寂靜就顯得越孤獨。

寧舒教書五年,這樣的學生見過很多,鄭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他們的父母很忙,沒時間陪伴他們。青春期是個敏感又張揚的年紀,他們會做出很多事情吸引關注。

寧舒仰著頭朝樓上喊了聲:“鄭楠。”

沒有回應。

寧舒:“你書包在我手上,我數到三,不要的話我就給扔了。”

二樓一間房門被推開,鄭楠穿著睡衣走了出來,看了一眼寧舒手上的書包:“扔了吧。”

寧舒看見鄭楠房間的燈是關著的,周圍越是亮,他的房間就越顯得暗。

她提了提手上的書包:“裡麵不是你給你爸爸準備的生日禮物嗎,說扔就扔了?”

“不是我故意看的,是不小心看到的。”

鄭楠穿著拖鞋從樓上下來,靠在樓梯扶手邊,遠遠看著寧舒:“反正他今天也回不來了,明天就不是他的生日了,這份禮物將沒有任何意義。”

跟寧舒猜想的一樣:“所以,你這兩天各種作天作地,就是為了讓你爸爸回來,好給他過生日?”

鄭楠沒吭聲。

寧舒繼續說道:“我相信你跟他實話實說,說想給他過生日,他一定會趕回來的。”

鄭楠抬著下巴:“要是直接說有用,我犯得著作嗎。”

“行,還知道是自己在作,”寧舒把鄭楠叫到沙發上,“過來坐好,老師好好跟你理一理。”

鄭楠倒了杯水遞給寧舒,知道自己有錯在先,低著頭不說話。

寧舒看了一眼茶幾上鄭楠的手機:“昨天在餐廳請同學們吃飯,你是故意把錢包和手機藏起來的是吧,本意是想讓值班經理報警,讓警察把你爸爸喊回來,沒想到班長把我叫過去了。”

鄭楠很吃驚:“寧老師,你是怎麼知道我把錢包和手機藏起來的?”

寧舒在班裡的外號叫寧姥姥,就是因為很多人覺得她從來都不理解他們,跟他們有很深的代溝和隔閡。

鄭楠沒想到寧舒會一眼看穿他。

寧舒:“嘴巴彆張這麼大,老師當年可是個學霸,比你們很多人都聰明。”

“平時你們在班裡作的那些事,不要以為老師沒說就是不知道。”

鄭楠垂著頭沒說話,算是默認了自己藏錢包和手機的事。

寧舒盯著鄭楠:“忽高忽低的成績,還有早戀,你是不是也是故意的。”

她見過的最作的小姑娘都沒鄭楠這麼作的。

鄭楠低聲道:“寧老師,我已經三個月沒見過我爸了,這棟房子就我一個人,跟一口棺材沒什麼區彆。”

寧舒:“雖然,但是,不管是什麼理由,早戀就是不對。”

鄭楠忽然改了口供,“我沒早戀。”

寧舒覺得好笑:“我可是親眼在操場看見你跟譚悅然在一起的。”

鄭楠解釋道:“那是因為她想約嚴禮,約不到,就叫我過去,故意刺激嚴禮。”

寧舒想到在教室裡撿到的那封情書,上次嚴禮也是這麼說的,說譚悅然為了刺激某人才寫情書給他的。

寧舒被這些孩子是是非非的感情糾葛弄得暈頭轉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