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2 / 2)

老師,你好 張小素 21302 字 3個月前

嚴禮一定是為了她才願意跟寧霜去的小竹林。

寧舒對陶主任解釋了一下。

陶主任把嚴禮叫到籃球場邊,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說:“小竹林那種地方你也敢跟一個女生單獨去?”

不怪他生氣,這件事已經在學校裡麵傳開了,年級第一談戀愛,這是非常負麵的示範。

“我沒早戀,”嚴禮手上抱著一個籃球,不說話,看起來並不打算解釋,頓了一下才說道,“這事您能彆跟寧老師說嗎。”

寧舒站在不遠處,愈發確定了自己剛才的猜測,嚴禮果然是為了她才願意跟寧霜出去的。氣得她想去寧霜的教室把她叫出來打一頓。

陶主任弄清楚這件事是誤會,苦口婆心地對嚴禮說道:“男孩子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中午,寧舒來到寧霜的教室,在門外看見一堆女生圍著她。

寧霜坐在那群女生中間,正在談天說笑,看起來很得意。

今天早上,她跟班裡的幾個女生打了賭,說自己能把校草約到小竹林裡,自然沒人信她的話。

校花追了三年都沒追上的校園男神,寧霜何德何能,她長得又不好看,成績也很一般,扔人堆裡就看不見了。

沒想到,她真把校草約到了小竹林,這事在學校引起了巨大的轟動了。

一時間,寧霜成了紅人,一下課就有彆的班級的女生跑過來偷看她。

寧舒把寧霜叫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沉著臉道:“誰讓你去找嚴禮的,還把人約到小竹林,生怕彆人誤會不了是嗎。”

寧霜渾不在意:“不就是過去說幾句話嗎,我又不能吃了他。”

寧舒抬起手指了指寧霜,氣得說不出話。

一想到嚴禮為了她,答應一個根本不認識,看起來還很令人討厭的女生去小竹林,她就心疼,這跟賣身有什麼區彆。

寧霜讓她給她充錢,她給她衝了,搶她的掛件她也給了。

搶嚴喬給她買的大衣不行,打嚴禮的主意那就更不行了。

寧霜抬著下巴看寧舒:“姐,你不會是想打我吧,你要是敢打我,媽媽肯定會罵你的。”

一提到徐美蘭,寧舒冷靜了很多。

看寧舒不說話,寧霜以為自己像往常一樣勝利了,露出一絲陰險又得意的笑:“不知道媽媽會不會把你趕出家門呢姐姐。”

趕出家門四個字徹底刺痛了寧舒,她往前走了一步,拽著寧霜的胳膊,把她拽到欄杆前,摁著她的頭讓她往下麵看,聲音沉冷:“寧霜。”

隔著四層樓高的距離往下看,寧霜終於知道害怕了,聲音發抖:“寧舒,你這個瘋子,你放開我。”

寧舒又把寧霜的頭往下麵摁了摁:“你說得對,我就是個瘋子,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你根本就不該出生,你不該活著,你生下來就該死。”

“不瞞你說,你三個月大的時候差點就被我掐死了,就差一點,”寧舒掐著寧霜的後脖頸,“就像現在這樣,掐死你。”

寧霜被嚇哭了,開始求饒:“姐,姐姐,彆掐我,也彆推我。”

寧舒鬆開手,看了一眼寧霜:“不跟你開玩笑,以後再敢去騷擾嚴禮,我會掐死你。”

寧霜像看魔鬼一樣看著眼前逆來順受被她欺負了十幾年的姐姐,嘴唇微微發抖:“你是魔鬼,你就是個魔鬼!”

說完哭著跑了。

寧舒剛才在嚇唬寧霜,她不可能真把她從欄杆上推下去,或者掐死她。

她冷靜下來才想到,寧霜肯定會向媽媽告狀,有點後悔自己的衝動。

寧舒就是在這個時候意識到,她一直小心翼翼守護著的東西是不是發生了變化。

她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一邊是徐美蘭那邊的家,一邊是嚴喬的家,她站在中間,左看右看,被兩股互相衝突的力量拉扯著。

中午放學,寧舒特地去教學樓下接嚴禮,想跟他好好聊聊,讓他以後不用理寧霜,好好準備高考就可以了。

嚴喬站在寧舒身側,抬手揉了下她的頭發:“沒事的。”

“怎麼沒事,禮禮馬上就要高考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寶貴,”寧舒氣得大喘氣,“最關鍵的是什麼你知道嗎,我對此竟然束手無策,隻能嚇唬她一下,又不能把她打一頓。”

嚴喬的表現卻很平靜:“放心,你收拾不了,有人會替你收拾。”

寧舒轉頭問道:“什麼意思?”

她的話音剛落,轉頭看見寧霜哭著往校門外跑去,頭上戴著一個黑色的帽子。

寧舒抓住寧霜的一個同學,問道:“寧霜怎麼了?”

那位同學似乎想笑,礙於寧舒是寧霜的姐姐,又不敢笑:“寧霜的頭發被人剃了。”

寧舒轉頭看著嚴喬,眼巴巴地等他的回答。

嚴喬:“喜歡禮禮的女孩子不少,其中一個乾的吧。”

寧舒的警惕心一下子上來了:“誰?!”

嚴喬也不知道,反正隻要禮禮不早戀就行,彆的女孩子要喜歡他,那也是控製不住的事。

寧舒看見嚴禮從樓梯上下來,忍不住對嚴喬說道:“今天禮禮為了我受了很大的委屈,還被陶主任罵了。”

她鼻子一酸:“我以後得更疼他才行。”

嚴禮走過來,寧舒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把糖塞進他的書包裡:“今天中午想吃什麼,我親自下廚給你做。”

嚴禮見識過寧舒的廚藝,上次她做麵條,兩人都沒吃,最後吃的外賣。

寧舒跟嚴禮走在一起,反而嚴喬墜在後麵像個拖油瓶。

寧舒對嚴禮說:“以後寧霜再找你,彆理她。”

嚴禮:“嗯。”

寧舒目光慈祥地看著眼前的少年,感動道:“以為彆再為了我,受委屈了,自己不想做的事,不要委曲求全。”

嚴禮:“嗯。”

寧舒繼續說道:“好在寧霜已經得到教訓了,以後應該不敢來找你了,她的頭發被人剃光了你知道嗎?”

嚴禮點了下頭:“知道。”

寧舒:“那你知道是誰做的嗎?”

她當然不是想找人算賬,甚至想給那位英雄好漢送一麵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錦旗。

謝成成從後麵跑了過來,往嚴禮肩膀上一抱:“還能是誰,還有誰敢,我的野蠻校花唄。”

嚴禮用手肘撞了下謝成成的肚子,低聲警告他:“彆瞎說。”

謝成成轉頭就對寧舒和嚴喬舉報:“寧老師,嚴老師,嚴禮剛才低頭笑了,笑得可騷了。”

寧舒:“沒事,笑得再大聲點也不要緊。”

寧霜的頭發被人剃了,這難道不好笑嗎。

謝成成:“不是,是悶騷……”

他還想說什麼,被嚴禮勒著脖子進了一家麵館:“閉嘴。”

謝成成低聲問道:“你該不會是故意跟寧霜出去的吧?”

嚴禮看了他一眼:“少問班裡的女生借言情看,你都看成戀愛腦了。”

寧舒和嚴喬打算去青檸吃午飯。

寧舒低頭踢開地上的一顆小石子,神情有點悶悶不樂,嚴喬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口袋裡暖著:“怎麼突然不開心了?”

寧舒低著頭不說話,嚴喬:“不說話親你了啊。”

寧舒轉過頭,輕輕撅了下嘴:“親吧。”

嚴喬垂眸看著女人櫻桃般瑩潤的嘴唇,自己好像被她反撩了,他低了下頭,終於還是沒親。

他感冒發燒,不想傳給她。

寧舒看這老色狼對送上門的小羊無動於衷,十分意外:“你不想親我了嗎?”

分明昨天晚上還對她發誓,又是天打雷劈又是千刀萬剮,說永遠不會變心,這才過去不到一天就不願意親她了。

嚴喬:“到底為什麼突然不開心?”

寧舒皺了下眉,眼睫低垂:“昨天才見的家長,今天我家裡人就給你和禮禮帶來麻煩了。”

嚴喬揉了下寧舒的頭發:“彆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這個麻煩又不是你帶來的。你是你,他們是他們。”

青檸門口,趙宇傑依舊蹲著,隻是不再給自己選妃了,盯著一個地方出神。

寧舒喊了聲:“趙老板。”

趙宇傑看見寧舒和嚴喬,竟然起身走了,好像跟他們非常不熟的樣子。

寧舒轉頭問嚴喬:“他怎麼了?”

嚴喬:“有病,彆管。”

幫寧舒盛好飯,嚴喬出去了一趟,把躲在紅莓奶茶店的趙宇傑抓了回來,往青檸門口一扔:“跑什麼?”

趙宇傑像往常一樣,吊兒郎當:“前妻帶著新歡上門,我看著心碎,還不得趕緊跑。”

嚴喬看了他一眼:“不開玩笑,到底怎麼了。”

趙宇傑點了根煙:“我剛才看見寧舒媽媽了,帶著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從店門口走過去,好像在找地方吃飯。”

嚴喬看了看前麵的街道,果然在人群中看見了徐美蘭和寧霜。

趙宇傑拉了下嚴喬:“快進去吧,讓她看見咱倆在一塊不好。”

嚴喬掀開眼皮看了趙宇傑一眼:“你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嗎,除了長得醜點。”

趙宇傑的關注點果然被拉偏了,擼起袖子就要乾:“說清楚,誰醜?”

他一轉頭,看見徐美蘭和寧霜朝這邊走了過來。

他下意識地想躲開,總覺得自己不光彩,就好像他真的偷了彆人的肉鬆麵包。

更何況,他還是貪汙犯的孩子。

寧舒媽媽無法容忍小偷,他不想連累嚴喬和寧舒,哪怕像個過街老鼠一樣躲起來都行。

嚴喬抓著趙宇傑的脖子,把他擰了回來:“乾嘛彎著腰埋著頭像個賊一樣,把腰板挺直了。”

他是個貪心的人,女人和兄弟都想要,任何一個都不會放棄。

他這一生已經失去很多東西了,不想再失去。

徐美蘭看了過來,趙宇傑被嚴喬抓著,逃不掉,用手去擋自己的臉,一米八幾的人彎成了一米七,看起來狼狽不堪。

趙宇傑一邊擋著自己的臉,試圖從嚴喬手上掙開,掙脫不開,急得要動手:“鬆開,不然真揍你了。”

“趕緊的,她們過來了。”

徐美蘭已經看見嚴喬了,帶著寧霜走了過來:“小嚴。”

嚴喬禮貌地叫了人:“阿姨好。”

徐美蘭看了看趙宇傑,微微皺起了眉,在記憶中稍一搜尋就想了起來,臉色驟然大變,指著趙宇傑的鼻子罵道:“你……你是個小偷!”

徐美蘭拿出手機要報警,聲音尖利,劃在人的耳膜上:“偷人東西,不要臉!”

趙宇傑的表情凝滯了一下,被這句話帶到了十年前的那個冬天。他整個人開始發冷,鼻尖和手心卻在不斷冒汗,眼神出現一瞬間的空洞和迷茫。

嚴喬皺了下眉:“他不是小偷,他是我的朋友,家人。”

趙宇傑轉頭看著嚴喬,像突然被陽光照了一下,身上的寒冷驟然散去。

徐美蘭抬頭看著嚴喬,語氣嚴厲帶著怒氣:“你怎麼會跟這種人交朋友,這個人從小就是個小偷。”

嚴喬讓趙宇傑先進屋,自己留了下來。

徐美蘭對嚴喬的態度感到生氣:“你怎麼能這樣包庇一個小偷。”

她看了一眼消失在餐廳門裡的趙宇傑,對嚴喬說道:“我們家不會跟小偷做朋友,你要是想繼續跟寧寧在一起,必須跟你那個所謂的朋友絕交。”

嚴喬:“說過了,他不是小偷。”

徐美蘭見嚴喬執迷不悟,冷哼一聲:“看來你也不是多喜歡寧寧,不然怎麼會做不到為了她跟一個小偷絕交。”

“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吧,要是執意不肯跟那個小偷絕交,你跟寧寧的事就算黃了。”

徐美蘭說完,帶著寧霜走了。

嚴喬回到二樓包廂,趙宇傑蹲在椅子上,手上把玩著一支沒點著的香煙,不吭聲。

寧舒已經吃好飯了,正在教訓趙宇傑:“你上學的時候老師沒教過你嗎,見了人要懂禮貌,要問好,剛才在樓下你躲我乾什麼。”

趙宇傑還是不吭聲,低著頭聽老師的教訓。

寧舒從包裡拿出來一個保鮮盒遞給趙宇傑:“這是蘇潘陽讓我轉交給你的,說是他奶奶親手做的小魚餅。”

看見嚴喬進來,趙宇傑拿起盒子走了:“我找羅明喝酒去了,正好當下酒菜。”

寧舒看趙宇傑不對勁,不知道他是怎麼了,以為是感情上的事,就沒多問。

吃好午飯,嚴喬把寧舒送回永寧裡。

嚴喬問道:“你媽媽以前對你一定很好吧。”

寧舒笑了笑:“她現在對我也很好啊,每天晚上十點都給我打電話,哦不對,現在變成你給我打電話了,為此她還抱怨過。”

“我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嚴喬幫寧舒把羽絨服拉鏈往上麵拉了拉:“跟我講講以前吧,你小的時候,七八歲之前。”

寧舒邊走邊說道:“彆人都說小孩對童年的記憶容易變得模糊,但我記得很清楚。”

她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唇邊露出一對甜甜的小酒窩,那是真正幸福的表情:“我爸媽可疼我了,那時候有一種進口的巧克力,好幾百一盒,隻要我想吃,我媽就會給我買。我要什麼他們就給什麼。”

“我記得有一次晚上,我發燒了,把我媽嚇得要命,兩天兩夜沒敢合眼,守著我,怕我高燒反複。”

“還有,每天晚上十點,我媽都會給我講故事,抱著我睡覺。”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都七八歲了,還讓媽媽抱著睡,最後被彆的小朋友知道笑話了。”

嚴喬沉默著聽著,他相信她說得都是真的,正因為是真的,才更殘忍,割舍起來也更難。

他揉了下她的頭發:“要是我和你媽同時掉進河裡了,你會救誰?”

寧舒看著嚴喬:“你先親我一口。”

嚴喬沒想到她會突然索吻,彎下腰,輕輕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一觸即放。

她抱著他的脖子,聲音軟軟的:“怎麼跟昨天不一樣啊”

嚴喬:“有嗎?”

寧舒低頭舔了下自己的嘴唇,像一隻貪吃的小貓:“你昨天伸舌頭了,今天沒伸舌頭。”

嚴喬垂眸看著眼前對著他撒嬌的女人,身體湧起一股衝動。

要不是感冒發燒,他能把她吻到缺氧窒息昏過去。

把寧舒送到家裡,嚴喬站在客廳門口,抬眸看著她。

想到徐美蘭的威脅,他的語氣變得很沉:“寧寧,你一定要選我。”

寧舒不知道嚴喬在說什麼,想了一下才想起來,他在問,她和她媽媽同時掉進河裡她會救誰。

她笑了笑:“不是都見過家長了嗎,家長都同意了,怎麼還問我這個問題。”

嚴喬走出客廳大門,轉過身,隔著一道門看著她:“你要是敢不選我。”

他頓了一下,分明是像紳士一樣溫柔笑著的,瞳孔深處卻翻湧著義無反顧的偏執和野蠻:“我就把你搶走,關起來,上了你,讓你隻能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