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2 / 2)

老師,你好 張小素 13720 字 3個月前

可是沒有,自從寧振林出軌,寧霜出生,一次都沒有。

徐美蘭原本隻是個可憐的受害者,卻把自己受到的傷害強加到一個無辜的小女孩身上,變成了加害者。

徐美蘭踹著門大喊:“沒人要的野種,出來!”

她始終認為,自己一切悲劇的開始都是因為寧舒。要不是她小時候吵著要上舞蹈培訓班,寧振林就不會認識陳茹,事情不會發展成如今這樣。

她如今眾叛親離,連最親近的家人都說她有病。

害她的人卻住著大房子,喝茶曬太陽,憑什麼?!

徐美蘭的腳趾踢出了血,坐在地上抱著腳指頭破口大罵。

寧舒站在窗邊沒動,悲哀地想著,自己十幾年來拚命討好的竟然是這麼一個人。

想想其實也不是很難理解,不討好徐美蘭,她將無家可歸。

嚴喬今天沒去上班,正在一樓給寧舒做飯,糖醋排骨剛放好糖,就聽到了徐美蘭踹門的聲音。

他慢條斯理地洗好手,摘掉圍裙,坐在茶幾沙發邊,握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削蘋果,削到一半停下手,打開了彆墅大門。

寧舒不知道嚴喬為什麼要放徐美蘭進來,他不讓她下樓,並對她說,不管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下來。

她在臥室裡走來走去,始終不放心。

等她打開臥室門,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鮮紅的血跡。

受傷的人是嚴喬,他的左手手臂被水果刀劃傷了,家居服破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直往外冒,啪嗒啪嗒落在實木地板上。

徐美蘭正在低頭看自己手上帶著血的水果刀,似乎不敢置信自己砍傷了人。隻有精神有問題的神經病才會拿刀砍人,她不是病人,她不是瘋子。

她一抬頭,看見眼前的男人微微勾了下唇。

他臉上沒有任何受了傷之後會有的痛苦的表情,唇角勾起的弧度像黑夜來臨時的天際線。

那張臉被一片血跡襯得像從修羅地獄裡爬出來的鬼,陰險狠厲,不見平時半分溫柔斯文。

“啊”的一聲,徐美蘭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寧舒看著嚴喬胳膊上流下來的血,心臟一顫,急得差點哭出來。

她從樓上跑下來,用毛巾摁在嚴喬的傷口上,對他說:“你自己摁著。”

她的聲音冷得結了冰,正要轉身往徐美蘭那邊走,被嚴喬抓住了手腕,一把將她護在自己身後。

徐美蘭看見寧舒,破罐子破摔,舉著水果刀就要砍過去。被嚴喬打到手腕,“鐺”的一聲脆響,水果刀掉在了地上。

隻要他不想,徐美蘭傷不到他分毫,除非是他讓她傷到他。

想要達到目的,總要付出代價,流了點血而已,這筆交易很劃算。

遠處,“滴~嗚~~滴~嗚~~滴~嗚~~”的警笛聲響起,救護車也很快趕到了。

最終,徐美蘭被鑒定出精神問題,經家屬簽字同意之後,被送去了精神病院治療。

——

嚴喬站在寧舒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寧寧,開門。”

叫了好幾聲都沒人給他開門。

寧舒生氣了,一想到萬一徐美蘭把刀子紮在嚴喬的心臟或者喉嚨上,她就覺得窒息,她無法承受這種結果和可能性。

儘管嚴喬對她解釋過,徐美蘭根本傷不到他。

他讓她劃傷的都是看起來血流的多,實際上除了損失點血液,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其他傷害的地方。

寧舒打開門,看了一眼嚴喬手臂上纏著的厚厚的繃帶,沉著臉道:“你故意的對不對?”

嚴喬沒說話。

寧舒知道嚴喬的習慣,他削水果喜歡在廚房或餐廳,很少會在客廳茶幾那邊。

她紅著眼睛看著他,罵道:“你不要命了嗎!”

嚴喬往前走了半步,抬起手想去抱寧舒,被她一把拍掉了:“彆碰我。”

她心裡其實都明白,徐美蘭就是個瘋子,是一個手上拿著刀的定時.炸彈。時不時跳出來捅她一下,指不定哪天就炸了。

就像上次丁浩初的事,徐美蘭買熱搜黑她,讓她遭到網暴,想讓她當不成老師,想逼她死。

她知道徐美蘭遲早會遭到報應,可能明天,可能明年,也可能很多年後。

嚴喬把這個時間縮短到了今天,將徐美蘭可能給她或者其他無辜的人帶來的傷害引到了他自己身上。

他為了讓徐美蘭這把刀捅不到她身上,替她擋了下來。

他的確很聰明,也很機智,解決了徐美蘭這個大麻煩的同時讓自己全身而退,除了胳膊上被劃出來的那一刀。

她知道他是為了她好,正因為知道才更心疼更生氣。

她氣他,更氣自己,要不是她,他根本不用受傷。

嚴喬看寧舒臉色不好,沒敢再動,低聲對她道歉:“寧寧,對不起,我以後不這樣了。”說完學著她平時對她撒嬌的樣子抓住她的手腕晃了晃。

寧舒看著嚴喬因為失血而有點泛白的嘴唇:“晚飯我來燒,你回房間躺著去。”

嚴喬不想自己一個人呆著,像個尾巴一樣跟在寧舒身後,被她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寧舒買了一大堆豬肝,做了洋蔥炒豬肝、爆炒豬肝、豬肝泥、豬肝湯。

她和禮禮點了外賣,豬肝全是給嚴喬吃的。

她的廚藝不好,豬肝上的腥味很重,一般人很難入口,嚴喬不敢不吃,悶頭吃掉了大半,臉都快被撐成了豬肝色。

晚飯後,禮禮在廚房洗碗,嚴喬被趕回房間休息,寧舒在自己的房間生氣。

過了一會,她房間的門被敲響,嚴喬的聲音傳了進來:“寧寧?”

寧舒沒理,門外的人敲了幾下就不敲了。

她懷疑他藏在門口,一等她出門查看,他就會硬擠進來。

她看穿了他的意圖,卻還是把門打開了。

不出預料,他用腳抵住了門縫,趁機進來。

寧舒沒去管嚴喬,躺在床上拉上被子,把自己整個人裹在被子裡。

身側床墊陷進去一塊,她往被子裡縮了縮。

嚴喬拽了下被子,被被子裡的人抓得更緊了,不讓他碰,連被子都不讓碰。

他有點苦惱地抓了下後腦勺,平時情話騷話不要臉的話那麼多,突然有點不會哄人了,等了好一會也沒見被子裡的女人動一下。

他上了床,讓受傷的那隻胳膊朝上,躺在她身側,看著她身上那團粉色的被子。

被子好一會都沒動一下,他有點怕她會不會被悶死了,伸手拽了一下被角,又被裡麵的人扯走了。

確認她還活著,他舒了口氣,往她身側靠了靠,輕輕晃了她一下:“我錯了,寧寧,彆生氣了好不好?”

“乖,出來,你要是悶死了,我怎麼辦。”

被子裡傳出來女人委委屈屈的聲音:“你怕我被悶死,我就不怕你被砍死嗎。”

他一下子就聽出來她聲音裡的不對勁,又去扯被子,她拽著不讓他扯,這次他沒讓著她,強勢地把被子扯開了。

被子裡濕了一片,她眼角掛著眼淚,不知道哭了多久,沒有聲音,也沒有顫抖,隻有兩行眼淚一直往下流。

被突然照過來的燈光晃了一下,她用胳膊蒙住自己的眼,不去看他,也不讓他看。

他看著心疼,要去抱她,被她用腳踹了一下。

寧舒抬眼看了看嚴喬,故意氣他:“你要是死了,我就再找個男人,讓他住你的房子,睡你的房間,還……”

睡你的女人這幾個字她沒敢說,說了怕被他打死。

嚴喬用指腹把寧舒眼角的眼淚擦乾:“不要說再找個男人這種話,就算我真死了,你也不要再找個男人。”

寧舒從床上坐起來,看著他道:“你忍心讓我守寡,讓我一個人孤獨終老嗎。”

嚴喬動了下眸子:“你不會是一個人,要好好把我們的孩子養大。”

寧舒偏了下頭:“誰跟你有孩子了。”

嚴喬:“所以,要趁我還活著,趕緊懷上才對。”

寧舒聽出來他又在調戲她,拿起床頭的枕頭想往他身上砸,想到他的胳膊受了傷,又把枕頭放了下去。

寧舒:“我要睡覺了,你出去。”

嚴喬看了一眼時間:“明天就開學了,是該早點睡。”

他從寧舒床上下來,伸出手想揉一下她的頭發,被她躲了過去,還是不讓他碰。

嚴喬回到房間,情緒有點低落。

跟外麵的人再怎麼周旋和算計,都不覺得有什麼,也從來沒怕過什麼。

他第一怕他的女人哭,第二怕她不理他。

他拿起櫃子裡的睡衣,準備去洗手間洗澡,想起來自己的胳膊受了傷,不能沾水不方便洗澡。

不洗澡又太難受,根本睡不著覺。

禮禮已經睡下了,他不想把他叫醒。寧舒還在生氣,肯定不會理他。

他拿著睡衣在洗手間門口站了好一會。

門外傳來敲門聲,他打開門,看見她仰著頭,氣哼哼地看著他。

她以為他是來罵他的,他的確也活該被罵。換位思考一下,如果她為了他,故意把自己弄傷,他會比她更氣。

他垂著頭,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等著挨罵。

他聽見她輕輕地歎了口氣,聲音滿是疼惜:“你胳膊傷了怎麼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