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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好 張小素 31820 字 3個月前

第二天一大早, 寧舒從嚴喬床上醒來,昨晚她是被他抱著睡著的。

她坐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推開臥室門, 沒在餐廳和廚房看見嚴喬的身影。

她慌了一下,連拖鞋都顧不上穿, 穿著襪子就跑下了樓, 因為跑得太急,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

每天早晨他都會幫她準備好早餐, 她洗漱好, 一下樓就能吃到熱騰騰的愛吃的食物。

客廳和院子都找過了,沒看見他人, 她又趕忙跑到樓上。

她自己的臥室、他的臥室、書房、琴房、遊戲房,甚至禮禮的房間,幾間客房,找遍了都沒找到他。

她重新回到他的臥室, 打開衣櫃,看見他最近常穿的幾件襯衫和外套不見了,連內褲都少了好幾條。

她一轉頭,看見放在沙發上的黑色背包。

“嗡”的一聲, 一直緊繃著的琴弦突然斷裂,她的心開始一點點下沉。

他收拾行李做什麼, 他要走了嗎。

她坐在地板上,抱著自己的雙腿,把頭埋在膝蓋裡, 很久都沒動一下。

她後悔了,昨天晚上就應該把他灌醉,賴著他, 纏著他,讓他對她負責,讓他走不了。

他要是還敢走,她就到處跟人說他是個渣男,睡了人不認,在床上還有很多特彆凶殘的愛好,讓全世界的女人都不敢跟他在一起。

她忍不住罵道:“渣男,睡了人,提起褲子就跑,大渣男。”

“你怎麼知道昨天晚上哥哥趁你睡著把你睡了,”嚴喬彎下腰,把寧舒從地上抱起來放在床上,“哥哥出去給你買早飯了。”

寧舒皺了下眉:“那你收拾行李乾什麼。”說完她才想起來,他昨天跟她說過了,他這幾天要出一趟遠門,去探親。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偏過眼,低聲道:“對不起,是我一時忘了。”

嚴喬低頭吻上她的嘴唇,親昵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像哄小孩一樣說道:“最晚四天就回來了,給你帶好吃的。”

寧舒被嚴喬壓著躺在床上,幫他整理了一下襯衫領口,指尖在他喉結上輕輕摸了摸,看著他的眼睛:“那你每天都要給我打電話,看不到你的人,我也想聽聽你的聲音。”

她突然又想起來:“我們可以打視頻電話!”

她聲音雀躍,像是突然發現了新大陸:“這樣就可以每天見麵了。”

說完又有點沮喪:“還是覺得遠,摸不到也親不到了。”

嚴喬輕聲笑了一下,用低沉性感的嗓音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寧舒的臉一下子紅了,抬起手用拳手打他的心口:“你不用趕車嗎,還在這兒浪。”

他說他是她的專屬午夜電話接線員,他會好好用聲音伺候她,讓她快樂。

寧舒從床上坐起來,嚴喬蹲下來幫她穿拖鞋:“你的腳又瘦了。”

寧舒有點吃驚:“腳變瘦都能看出來?”

一般人都是看臉看腰看腿才能看出來。

“隻要是我的東西,變了哪怕一點,我都能看出來,”嚴喬幫寧舒穿好拖鞋起身,看著她道,“哥哥不在的這幾天,好好吃飯,回來脫光了檢查,瘦一點都不行。”

寧舒不肯自己走路,張開雙臂,仰頭看著嚴喬,嬌滴滴地對他撒嬌:“寧寧累了,走不動路,要哥哥抱下樓。”

對上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瑩潤飽滿的嘴唇,嚴喬沒忍住,把人壓在床上親了一會,直到把自己弄得燥熱難受,才不得不起身,把她抱到餐椅上。

他買了蟹粉小籠包,涼了不好吃。

寧舒接過嚴喬遞過來的水杯喝掉:“你那個背包太小了,行李裝得下嗎?”

嚴喬:“就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沒問題。”

寧舒起身走到嚴喬身後,緊緊抱著他的腰,臉頰貼在他的後背:“我還是覺得背包太小。”

嚴喬轉過身:“嗯?”

寧舒:“裝不下我這個大行李。”

她踮起腳尖,使勁去夠他的嘴唇,夠不著,跳起來親了他一下:“寧寧想變成一個小一點的人,讓哥哥揣在口袋裡,走到哪裡都帶著。”

嚴喬摸了下被吻過的嘴唇,笑了笑。

寧舒拽了拽嚴喬的襯衫領口:“要不你彆去了吧,什麼親戚非要現在就去看,等高考完帶我一塊去吧,就當旅遊了。”

嚴喬抓住女人在他身上亂動的手指:“哥哥儘量早點趕回來,不會讓寧寧等太久,三天好不好?”

寧舒:“你要去外省,說好的四天就還是四天,三天太趕了,會累著。”

嚴喬:“到了地方給你打電話,會隨時報備行程,放心。”

他把她摁在餐椅上,打開裝著小籠包的打包盒,一股熱氣撲了出來,香味在鼻尖縈繞。

寧舒看了看:“你怎麼跑那麼遠?”

李記的蟹粉小籠包一絕,隻是太遠了,需要穿越半個東籬市,還得排上好一會隊,至少得提前一個小時出門才能買上。

嚴喬幫寧舒倒好醋,夾了一個,蘸醋喂給她:“你喜歡吃。”

寧舒吃早餐的時候,嚴喬從冰箱上拿下來一個便簽本,低頭在上麵寫字。

他一邊寫一邊叮囑她:“未來幾天的早餐去青檸吃,我跟趙宇傑說過了。”

“院子裡的花讓禮禮放學回來澆,澆好他再回宿舍,馬山高考了,學習不能分心。”

寧舒喝了口牛奶:“你都說了不能分心,還讓他回來澆花,我自己澆就行。”

嚴喬繼續在便簽紙上寫字:“鐘點工我已經請好了,家務活你不用乾。”

“冰箱裡囤了你愛喝的牛奶和酸奶,水果會讓小周每天送過來。”

“還有胖大海,在學校說話說多了,嗓子不舒服,泡著喝。”

“書房給你換了一盞護眼燈。”

寧舒吃了幾個小籠包,放下筷子:“我也有些話要叮囑你。”

“不對,是警告,”她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看起來奶凶奶凶的,“我要警告你,要是外麵的女人問你要手機號微信號,三十歲以下的統統不許給。”

她咬了咬牙:“不對,五十以下女人的都不能給,現在很多女人喜歡年輕的。”

又補充道:“四十以下的男人也不能給,誰知道他們對我們喬妹安了什麼心。”

嚴喬喜歡看寧舒像護食的小貓一樣護住他不讓彆人搶的樣子,笑了笑:“遵命。”

吃好早飯,嚴喬把寧舒送到學校門口,看著她進去,拎著背包打車去了車站。

六個小時之後,嚴喬從車上下來,沒去乘大巴,去一家租車行租了一輛越野汽車。

趙宇傑特地給他打了個電話,讓他開著車在縣城的平底上多跑幾圈,確認一下車子的零件和性能是好的,不會半路壞掉。

不然在山路上出事就麻煩了。

嚴喬檢查了一遍沒問題,往山路上開去。

通往福利院的那段路被修過,地上的水泥都還很新,路邊到處立著安全提示的標牌。

道路窄,彎位多,需要全身心地集中注意力,一個不小心就容易拐出道路。

嚴喬一邊開車,看見前麵路口停著兩輛警車,一輛救護車。

一輛小轎車撞上了一塊山石,整輛車翻了。

地上一大片血跡,救援人員正把人從車窗裡拖出來,那人臉上全是血,身上的白襯衫被染紅了一大片。

嚴喬不敢分心,放慢速度繼續往前開。覺得乏了就把車停在路邊,抽根煙提提神再走。

他靠在車窗邊吸了口煙,看著手上的一張二十多年前的老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女嬰,背麵用黑色的鋼筆寫著兩行字。

是昨晚跟方名雅吃飯,從他那拿到的。

嚴喬看著眼前的景色,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他喜歡的人曾經在這座山裡待過,他想拍下來留著。

嚴喬抽好煙,收起手機,擰開礦泉水瓶子喝了幾口水。

沒有意外,今天晚上天黑之前他就能到地方。

東籬市今天是大晴天,這兒是陰天,遠處湧著一大片烏雲,鋪天蓋地,與茂密的樹木連成一片,似要把世間萬物吞噬掉。

下午放學,寧舒在學校遇到體育組組長。

組長看到她,問道:“你家老嚴怎麼回事,說了他那個什麼探親假批不了,今天還敢不來上班。”

寧舒皺了下眉:“他說批了。”

體育組組長打了下自己的嘴:“行吧,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他往前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認真對寧舒說道:“讓他注意點吧,彆說下次了,這次沒準真會被開除。”

“要是被開除了,就成無業遊民了,以後怎麼辦,去健身房當教練?”組長苦口婆心,“不是我看不起健身房教練,明顯當老師更穩定,生活環境簡單,也更快樂。”

“看嚴老師的性格,不是那種會油嘴滑舌地追著人喊‘帥哥美女辦健身卡吧,搞活動打八折’,‘這位富婆請個私教吧,我特彆棒’。”

寧舒:“謝謝組長關心。”

組長看了看寧舒就走了,他有點納悶,這兩人怎麼聽到開除兩個字,沒有一個著急的。

現在的社會大環境複雜,經濟形勢不好,多少年輕人找不到工作隻能家裡蹲的。

寧舒不愁嚴喬的出路,他嗓音好,做做配音工作就挺好的,自由,工作時間靈活,薪水回報率豐厚。

她一邊往青檸走,一邊琢磨著,忘了問他,他家有什麼遠房親戚。請假探親也就算了,竟然寧願曠班也要去。

“寧寧,”寧舒聽見有人喊她,轉頭看見孫曉倩,笑著朝她招了下手,“倩倩。”

寧舒看著孫曉倩手上大包小包的,幫她拿了一個背包:“你這是要去旅遊?”

孫曉倩笑了笑:“趁嚴老師不在,睡他老婆去。”

寧舒背上背包,抱著孫曉倩的胳膊,十分開心:“你終於肯來陪我了。”

她翻了翻舊賬:“以前讓你來我家陪我睡覺,你還不來。”

孫曉倩表示很冤:“嚴喬在家的時候我也不敢去啊,我要是去了他不得以奪妻之名殺了我。”

“這次是他給我打電話求著我讓我來的。”

寧舒笑得很甜:“他一定是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家裡。”

孫曉倩被塞了一嘴狗糧,伸出手爪子在寧舒胸前比劃了一下,一邊抓著空氣,奸笑道:“那我今天晚上可就不客氣了。”

寧舒轉頭看了看孫曉倩,指了指她的脖頸,小聲問道:“你這裡怎麼回事?”

孫曉倩的聲音有些不自然:“蚊子咬的,這不是天氣熱了嗎,蚊子越來越多了。”

“你現在騙不了我了,”寧舒笑了一下,“那不是蚊子咬的,是吻痕。”

她跟嚴喬在一起之前不懂這些,在一起之後身上經常會有這種痕跡,她一看就懂了,現在已經是一個老吻痕鑒定專家了。

寧舒:“你談戀愛啦,有空帶過來給我看看啊。”

她本來以為孫曉倩會和趙宇傑在一起,但趙宇傑實在不爭氣,平時見到美女特彆能說,把人哄得花枝亂顫,一到孫曉倩麵前,不會哄人開心就算了,還老跟人吵架。

孫曉倩:“我沒談戀愛。”

寧舒不信:“那你脖子怎麼回事。”

孫曉倩:“被狗啃了。”

說話間就到了青檸門口,孫曉倩鬆開寧舒:“你上去吃飯,我把行李放你家裡,收拾下。”

寧舒拉了拉孫曉倩的手:“你晚飯是不是也沒吃,一塊吧。”

趙宇傑從青檸出來,跟孫曉倩對視一眼,兩人都沒說話。

孫曉倩憤恨地咬了下牙,想說什麼又張不開嘴的樣子,趙宇傑勾了下唇,盯著孫曉倩的嘴唇。

寧舒覺得著兩人之間的氣場有點奇怪,心想可能又吵架了,為了防止兩人打起來,寧舒站在中間,讓孫曉倩先回去,一會她給她帶晚飯。

寧舒打包好飯菜準備回家,聽見趙宇傑站在走廊裡講電話。

“前麵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怎麼不接。”

“還有多遠到福利院,我怎麼聽著你那邊下雨了,路更不好走了吧,車還行嗎?”

寧舒聽見福利院三個字,停下腳步。

趙宇傑察覺到身後有動靜,轉頭看見寧舒,喊了聲:“喬嫂。”然後把電話掛了。

他沒跟電話另外一頭的人說一聲,直接掛了。

寧舒抬眸看著趙宇傑,沒有多問。她可以肯定,跟趙宇傑打電話的人是嚴喬。

他根本沒有去探親,他去福利院了。

她當年被扔掉的那個福利院。

寧舒回到家,把打包帶回來的飯菜放在餐桌上,有點生氣地對孫曉倩說:“嚴喬去福利院了。”

孫曉倩遞給寧舒一根棒棒糖讓她含著:“你看看,你又生氣了,所以他才瞞著你。”

寧舒坐在餐桌前把嘴裡的糖果咬得哢嚓響:“我不是生氣,就是覺得他根本沒必要去。”

去了除了進一步證明她是被人拋棄的,沒有其他任何作用。

“那個地址我知道,有很長一段盤山公路要走,多危險啊,”寧舒拿出手機查天氣,沒脫皺得更深了,“下大雨了,路更難走。”

孫曉倩洗了雙筷子,一邊吃飯一邊說道:“雖然你的胸大,但這事我支持嚴喬。”

“不管你的身世是怎麼樣的,被扔掉的,還是被拐賣的。一個人,活一輩子,總不能連自己的來處都不知道吧,”孫曉倩又遞給寧舒一顆棒棒糖,讓她繼續咬,“萬一你是被拐賣的,不想找到自己的家人嗎?”

寧舒搖了下頭:“我有嚴喬,有現在這個家就夠了。”

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我有感覺,我肯定是被扔掉的,徐美蘭和寧振林也是這麼說的。”

如果說徐美蘭討厭她,是為了詛咒她,那寧振林呢,他完全沒有騙她的必要。

孫曉倩認真地幫寧舒理了一下:“嚴喬這次過去,帶來的結果無非兩種。”

“第一種,你是被拐賣的,你的家人肯定在找你。不要說你不在乎這些,你去尋親網站上看看,那些十幾,幾十年來散儘家財辭了工作,奔波在全國各地尋找自己孩子的人有多可憐。”

“第二種,你的確是被人拋棄的。嚴喬去了這一趟,算是徹底把你的過去了結了,他也會死心,往後他都不用再考慮幫你尋找家人的事了。”

“所以,這一趟他是必須要去的。”

寧舒固執地堅持自己的觀點:“我隻要有嚴喬就好了,其他的真不在意。”

孫曉倩走到酒櫃前,挑了一瓶,準備打開的時候被寧舒製止了。

寧舒拿了把鑰匙過來,打開酒櫃裡上鎖的那一層,幫孫曉倩把最貴的一瓶偷了出來:“羅明送來的,八萬八一瓶。”

孫曉倩笑著接過來,抱著紅酒瓶子直樂:“等你下次再生嚴喬的氣,我還來。”

這個小可愛,連生氣報複人的方式都是那麼彆出心裁,簡直讓人心花怒放。

兩人坐在餐桌前,一人喝了一大杯。

寧舒:“不管你信不信,我真沒生氣,就是覺得沒必要。”

“我現在過得很開心,隻是最近被寧霜弄得,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憶,變得有點患得患失,情緒不太穩定,但我很快就能調整過來。”

孫曉倩又倒了杯紅酒:“你知道愛一個人愛到骨子裡的模樣是什麼樣子的嗎?”

寧舒想了想:“就,對我好,會給我很多愛。”

孫曉倩:“是想把全世界的好東西都捧給你,彆人有的,他會想讓你也有。”

寧舒喝了口紅酒沒說話。

平心而論,在學校裡看到學生家長對自己家孩子的各種愛,說一點都不羨慕是假的。

孫曉倩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接通,掛了之後對寧舒說:“我媽突然肚子疼,被我爸送醫院去了,讓我趕緊過去。”

寧舒:“長輩看病要緊,你趕緊去吧,打個車,不然讓趙宇傑送也行。”

孫曉倩:“我打車去。”

她現在不想見到那個男人,昨天他們吵架,吵著吵著他把她壓在牆上強吻了她。她分不清自己是拒絕了還是沒拒絕。

好像拒絕了,又好像在迎合,像個烈女又像個蕩.婦。

孫曉倩走後,寧舒洗漱好,拿出手機給嚴喬打電話。

——

福利院在一個小鎮上,樣子有些破舊,頗有年代感,像是很多年沒修葺過了,大鐵門被從裡麵關上了。

嚴喬敲了下門,沒人應,打算明天再過來。

他在福利院附近到處看了看,他並不喜歡這個地方,一切看起來都是灰蒙蒙的,好像被一層厚厚的塵埃覆蓋著,能聞到一股陳舊味。

隨便吃了點晚飯,嚴喬回到賓館。

從這兒的窗戶可以看到福利院裡麵,麵積不大,院子裡曬的床單沒收。有小孩站在院子裡,一直哭。

兩個保育阿姨模樣的人在吵架,不知道吵的什麼。有趁機從房間裡溜出來玩的小孩,爬上牆頭跑出去了。

嚴喬拉上窗簾,靠在窗邊拿出手機。

路途奔波了一天,疲憊得隻想好好看上她一眼。

他點了根煙,吸了一大口,低頭看著手機相機,裡麵全是寧舒的照片,記錄了她的各種日常。

她早上起床睡眼惺忪地揉著眼睛,頭發淩亂,神情呆呆的,和她睡衣上粉色的小兔子一樣。

站在娃娃機前因為抓不到想要的娃娃而撅著嘴巴生氣的可愛模樣。

早讀課踮起腳尖探著頭趴在教室後門窗戶上往裡麵偷窺。

在校園裡偶遇他,從一本正經的班主任臉秒變溫柔小可愛,偷偷對他做了一個飛吻。

吃飯的時候把青菜全挑了出來,被他喂著才皺著眉勉強吃了幾口。

在院子的花園裡低頭看花,身後映著漫天晚霞。

和禮禮坐在陽台藤椅上,一個刷卷子一個備課,桌上放著一盤他切好端過去的水果。

洗好澡穿著粉色的吊帶睡衣,一邊擦頭發一邊從浴室走出來,看見他在拍他,紅著臉罵他臭流氓。

與他接吻後微微紅腫的嘴唇。

害羞時臉頰紅耳朵更紅。

因為緊張而蜷起的可愛的腳指頭。

頭發長了又剪,現在依舊是披肩發。

…..

鈴聲響起,寧舒的電話打了進來。

她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去福利院了。”

嚴喬沒再瞞著:“嗯,明天在這邊待一天,後天回去,晚上就能到家。”

寧舒趴在床上,心有餘悸:“我今天查了那邊的新聞,一輛車在山路上撞上了石塊。”

新聞上有一張配圖,圖片中受傷的人穿著白襯衫,她嚇了一跳,以為是嚴喬,等看到報道裡麵寫遇到車禍的是當地人,才稍微放下心來。

嚴喬:“害你擔心了,回去給你賠罪,好不好?”

寧舒:“那你打算怎麼賠?”

嚴喬:“把大寶貝陪給你。”

寧舒紅著臉罵了嚴喬幾聲:“那你好好回來,回來以後不許再像現在這樣了,以後不管去哪兒都要帶上我。”

嚴喬嗯了聲:“好。”

他起身走到窗邊,來開窗簾,看著不遠處昏暗燈光下的福利院,她曾經被人丟棄在那兒。

他突然很想她,想見她一麵,想好好愛她。

嚴喬:“哥哥想你了。”

寧舒把自己藏在被子裡,悶著聲音:“我也想你了,你趕緊回來吧。”

嚴喬拉上窗簾:“孫曉倩跟你在一起嗎?”

寧舒:“沒有,她家裡有點事,明天再過來。”

她從被子裡出來,聽見他的氣息有了變化,聲音沙啞性感,像貼著她的耳朵說話:“告訴哥哥,想哥哥親你嗎?”

她被他的聲音燙了一下,耳朵發紅,喉嚨有點乾,咽了口唾沫:“想。”

男人的聲音像一雙靈活性感的手,引著她動情:“乖,幫哥哥把自己的衣服脫掉,好不好?”

寧舒有裸睡的習慣,低頭看了看自己,抓起被子蓋了蓋,小聲道:“本來就沒穿。”

聽見電話裡男人的低喘,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哥哥~~”

很長之間之後,寧舒重新去洗手間洗了個澡,紅著臉,脫力一般躺在床上,拿起手機:“你,你剛才,沒進來就那個了?”

嚴喬:“太想你了。”

寧舒:“我不會告訴彆人你進都沒進來就那個了。”

嚴喬笑了一下:“這不一樣,這是在電話裡。”

寧舒:“是嗎?”

嚴喬輕笑一聲:“等哥哥回去,讓你哭出來。”

第二天是周日,鎮上的人明顯變多了,街邊有很多擺地攤的小販,顯得很熱鬨。

嚴喬來到福利院,這兒連門衛都沒有,他直接敲開門進去,接待他的是後勤的一個阿姨。

阿姨聽他說明來意,帶他去一間辦公室,說院長還沒來上班,讓他先等一會。

嚴喬站在院長辦公室門口,看院子裡正在玩耍的小孩們。

有的是能看出來明顯殘疾的,走路的姿勢很奇怪。有的已經很大了還不會說話,隻能用手比劃著。

男孩女孩都有,性格活潑的鬨成一團,文靜的站在遠處,眼巴巴地看著他。

他們把他當成想來收養小孩的人了。

沒過一會院長就來了,帶他去了一間專門用來存放檔案的儲藏室,從一排落了灰的書架上拿下來一疊資料。

“那個丫頭我記得很清楚,來的時候發了高燒,渾身跟著了火似的,我們都以為活不了了,”老院長扶了下眼鏡,“運氣好,吃了點藥,燒居然退下去了。”

“過了一多月吧,被一對沒有孩子的夫妻抱走了。”

老院長遞給嚴喬一張資料單:“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嚴喬接過來,資料上的照片已經發黃了,跟寧振林給他看的收養證上的是同一張

這張的臉部沒被劃花。

小小的女孩兒似乎不知道自己的命運,笑得很甜,露出一對小酒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