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隻是覺得很傷心,這一輩子她都沒有過那麼傷心的時候,那麼絕望悲涼卻又滿心不甘……
“娘娘,娘娘快醒醒。”
耳邊急切的聲音讓蘇暖驀然睜眼,睜眼那一瞬,她雙眼滿是淩厲冷光,然後就看到一臉急切又明顯被她嚇到的的小宮女……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太子妃。
“小桃……怎麼了?”她緩緩坐起來,伸了個懶腰。
黑發如水般傾瀉,精致的麵孔絕美又慵懶,還透著些小女子的嬌憨。
小宮女一時看呆了。
娘娘好美啊,像仙女一樣……她剛剛怎麼會覺得娘娘的眼神好可怕呢。
一定是錯覺。
下一瞬,小桃回過神來就是變了麵色,連忙焦急道。
“娘娘,那個尚書府小姐到皇後娘娘那裡去告狀了,說是,說是……說您帶人打她!”
小桃義憤填膺:“那個女人,太壞了,勾引太子殿下,還誣蔑娘娘……娘娘怎麼會做那樣的事情!”
蘇暖有些不好意思。
還真是她做的!
不過她也沒著急,不緊不慢的更衣洗漱,然後才悠悠然朝皇後的鸞鳳殿走去,剛到殿門外還沒進去,就聽到柳如絮委屈的哭泣聲。
嘖嘖,這麼大半天了,還在哭,也不嫌累!
她咂舌……走進殿中。
金碧輝煌的殿內,宮女太監垂首而立,雍容華貴的皇後坐在主位,九公主站在旁邊攙著皇後的手臂,太子白承意坐在一旁正在喝茶……看到被她打成豬頭的柳如絮,蘇暖差點沒笑出聲來。
在那幾人看過來前一瞬,她恢複了以往的神情,嬌蠻中帶著嬌憨,笑嘻嘻的腳步輕快。
“承意,你也在這裡啊……對了,皇後娘娘,您找我有事?”
看到蘇暖的模樣,皇後眼中的不喜毫不掩飾……可沒等她開口,蘇暖已經嬌呼一聲掩唇。
“呀,這不是柳小姐嘛,你怎麼被打成豬頭了?”
白承意好懸沒一口水噴出來,強行忍住,他一臉無語看向蘇暖,蹙眉低聲訓斥:“彆亂說話,皇後娘娘麵前不得放肆。”
“哦。”蘇暖可憐巴巴應了聲,然後就是低眉順眼走到白承意身邊……皇後沒有賜座,她隻好先站著。
不等皇後示意,柳如絮直接就轉向蘇暖,眼底滿是怨毒,表麵卻是委屈啜泣。
“太子妃娘娘,民女隻是為給太子殿下祝壽,才獻醜彈琴唱曲,卻不知這會引得娘娘不悅,這是民女的錯……可娘娘您大可以懲罰民女,卻為何如此行事,要在民女歸家途中攔路施暴,將民女重傷至此……”
還沒說完,柳如絮便是轉向白承意:“求皇後娘娘,求太子殿下為民女做主啊……”
蘇暖幾乎要為這柳如絮的演技鼓掌了,好一出宮鬥大戲啊!
說她為了賀壽而表演才藝,表心跡,又說蘇暖是因為她的才藝而惱恨,暗指蘇暖善妒,再說蘇暖可以明著懲罰卻要暗中施暴,更是直指她這個太子妃有失皇家威儀。
柳如絮說完,皇後便是滿身威壓朝蘇暖看過來:“太子妃,你可有話要說?”
蘇暖一副驚呆了的神情看著皇後,又看看柳如絮,磕磕巴巴開口:“我、我打你?你是說,是我把你打成這樣的?”
柳如絮滿憤恨:“難道娘娘要抵賴?”
蘇暖愣愣道:“我昨晚一直與承意在一起,何時有空去打你?”說罷又是看向白承意:“承意,你可以替我作證的。”
白承意微怔,然後才想起來自己昨晚撇下蘇暖去追蘇落……這自然不能讓人知道,那他……
“的確如此,太子妃昨日一直與孤在一起。”
皇後微怔。
她可是知道,太子一直對這個太子妃是麵熱心冷的,怎麼現在竟然願意替她出頭。
九公主暗暗咬牙朝柳如絮使眼色,下一瞬,柳如絮又是哭起來:殿下,殿下您怎麼可以這麼維護太子妃,她自己都親口承認了是她動的手,太子殿下您怎麼可以這樣,民女,民女……”
柳如絮像是悲傷無奈的說不下去,蘇暖卻是愣了:“我何時承認打你?”
柳如絮刷的抬頭:“娘娘,你用麻袋套住我,一邊打我一邊恐嚇,讓民女以後不準進宮,還說見了您要繞著走,不然見一次打一次,您都忘了?”
蘇暖心裡哈哈大笑,麵上的狐疑更甚:“你是說,我用麻袋套住你不讓你看到,然後又自報家門說我是太子妃,我要打你?”
柳如絮這時終於發現不對勁了……她說的是事實,可現在一說出來才發現,這完全是亂七八糟的。
皇後也是頓時皺眉,一旁的九公主一臉無語咬牙,怒其不爭的看著柳如絮。
蘇暖心裡哈哈大笑著,麵上卻是一臉委屈,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神情看了眼皇後,然後就是咬唇看向白承意,垂眸。
“承意……我知道你,你……是不大喜歡我平日言行,可是,昨晚是你生辰,我拚儘全力準備禮物想讓你高興,我知道,我知道我做的不好,可是……你怎麼能,怎麼能就放任彆人三番兩次來欺負我,因為這樣荒唐可笑的指控來問罪於我……”
被她暗指的皇後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白承意也是頓時愣住,一時間,心裡竟是真的生出些愧疚來。
他已經決定不要她了,在最後的這些日子裡,的確應該對她好一些,畢竟,夫妻一場。
“母後。”白承意起身朝皇後行禮:“柳如絮的確是三番兩次針對兒臣的愛妃,看在母後的麵子上,兒臣便不與她計較了,不過從今往後,兒臣不想再看到她……多謝母後體恤,兒臣不打擾母後休息,這就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