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沒想到,因為這不倫的結合,而牽連到他!
天下皆知,白承澤是宦官!其實並不是這麼簡單。
那封錦瀾留給他的信中還有一封,是西廠那個老頭玉知雪寫的。
當初唐皇要為他淨身,玉知雪出手,偷天換日,等到打算給他暫時用藥先蒙混過去的時候,西廠內藥師卻診出,他……先天有疾。
並非不能人道,隻是,終生無法有子嗣!
他是近親結合誕下的孩子……
唐皇到底沒有喪心病狂到極致,隻是讓人搭脈確認他已經淨身後邊將他扔到了西廠。
從此,西廠多了名“小太監”,幾年後,盛唐多了位大都督。
靜靜站在門口看著端坐著的男子,蕭鄴覺得自己已經冰冷了二十年的心像是忽然湧進了血液,瞬間就有一處變得柔軟起來。
隻要一想到,他原本可以尊貴無比長大,卻不得不頂著一個小太監的身份,在比皇宮更陰森的西廠,在彆人異樣的視線中,一日日長大,蕭鄴便是緩緩握拳。
想到他先天的缺陷,此生無法有子嗣,便又是滿心的沉痛。
他想起那個單純溫柔的姑娘,跟在他身後叫他太子哥哥的姑娘,那個被他傷害後依舊信任他,相信他是被人所害的姑娘。
她硬是所有苦自己一個人咬牙默默忍著,唯一向他開口,便是求他讓她去盛唐。
可是,卻是將她送到了死路上……
而眼前這個,是她不顧一切保下來的,屬於他們的孩子。
蕭鄴覺得自己幾乎有十年沒有過這麼滿心凝重的時刻了……他緩步走近,強壓下心裡的顫抖,沉聲開口。
“你……感覺如何?”
……
“想必,他的感覺,必定不怎麼樣……堂堂大都督,如今自己成了階下囚,各種酷刑加身,嘖嘖,西門將軍果真是對昔日同僚狠得下心腸呢。”
說話的是另外一名遼將,端著酒杯,看似誇讚,語氣中卻滿是嘲諷的看著西門戰:“西門將軍說要將那閹人扒了褲子,不知,做到沒有?”
好好的軍陣被一個宦官給破了,若非如此,此時雁門關必定已經一片狼藉,他們又何必撤兵……這些人對白承澤具是滿滿的殺機,可與此同時,卻也有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敬佩。
也是因此,對西門戰的所作所為便是更加鄙夷。
蘇暖原本拈著酒杯的手驟然一緊,緩緩抬頭看向西門戰。
方才聽到西門戰嘩眾取寵一般說著白承澤所遭受的酷刑時,她的心便是不住下沉,直到此時,聽到他麵臨的羞辱,蘇暖竟是發現,自己一顆心不由自主的湧出無儘的殺機,那殺機太濃,竟是讓她一瞬間幾乎將任務拋之腦後。
西門戰就好像聽不懂對方語氣中的嘲諷,冷冷一笑:“我如今是大遼將軍,自然是全心為陛下儘忠,何來昔日同僚,我為陛下將白承澤活捉回來,自然有義務替陛下撬開他的嘴,哪怕無所不用其極。”
蘇暖垂眸,倏地輕笑一聲:“好一個無所不用其極。”
在一眾大遼將士好奇加鄙夷的注視中,她端著一杯酒起身朝西門戰走去,笑著拱手將手中酒杯遞過去:“以後,洛舒還要仰仗西門將軍庇護,借花獻佛,先敬大將軍一杯。”
四周遼將都是看狗屎的眼神看著兩人,西門戰卻是狐疑的看了眼她,又看了眼她手中酒杯,沒去接,卻也沒再落她的臉。
畢竟,如果以後真的共同效忠遼王,他也需要一個自己的力量。
所以,他端起自己麵前已經喝過幾次的酒杯,與蘇暖碰了一下,隨即……仰頭一飲而儘。
蘇暖笑了笑,轉身往回,看到一人壞心的伸出腳想要絆她,沒有躲避,就像是一時不察被絆倒了,踉蹌著靠到桌上,然後在眾人哄笑聲中緩緩站起來回到角落自己的座位……
期間,她一直是小意隱忍的模樣,將一個投遞叛國不得誌的人扮演的入木三分。
隻是,沒人看到,她踉蹌著靠過去時,手指在油燈上拂過。
油燈的火光晃動著,襯得白承澤一張臉更顯蒼白,他定定看著眼前神情凝重的遼王,麵容一片平靜。
就好像完全沒聽到剛剛那些話,沒聽到自己難以啟齒的身世……
蕭鄴看著自己的兒子,第一次見麵卻讓他覺得比他所有兒子都順眼的兒子,沉聲開口。
“不管你信或不信,這都是事實,改變不了的,你隻能接受,也必須接受!”
白承澤眼角滑過譏諷的笑,看著他,冷冷開口,吐出一個字:“滾!”
說罷,便是閉上眼像是再不願出聲。
他知道西廠後院那個老人瞞了他很多事,卻沒想到,自己的身世,竟是這般可笑。
他原以為自己隻是身體有缺陷,卻不想……這缺陷,竟是因為那樣的結合。
他以為自己以前的處境已經足夠讓他心灰,可如今,在知道自己的血脈後,他更是覺得有種無以倫比的荒唐……她若是知道,又該如何看他。
他原來就是個怪物!一個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的肮臟行為而生出的怪物!
能清晰看到白承澤眼中的厭惡以及自我厭棄,蕭鄴薄唇緊繃成一條直線,分明有無邊的怒意,卻又奇特的沒有爆發,反而被這態度激起了一股子奇怪的征服欲。
他看重他,想要補償,同時,也想要他順服……不是臣服,是兒子對父親的順服……即便知道他此時必定對自己滿心怨恨,可是,隻有先順服,才能真正更進一步。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仿佛憑空出現。
蕭鄴沒有避諱白承澤,直接開口:“說吧。”
那暗衛躬身沉聲開口:“西門將軍忽然瘋魔暴起傷人……”
白承澤眸中便是閃過冷光。
西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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