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一百二十章 部分真相(1 / 2)

阿宴正在宿舍裡, 他剛洗好澡穿好衣服,坐在沙發上喝冰啤酒時,就看到程解意回來了。

“喝啤酒嗎?”

阿宴舉起啤酒, 一副為我們的友誼乾杯的模樣。仿佛之前他誆騙程解意自己和其他同學打架,然後在病房中跳窗逃跑的事從來就不存在。

程解意也沒有一回來就要問這個, 而是走到阿宴身前,抬手摁住阿宴的肩膀。

“坐矮點,低下頭。”

“……不至於吧, 因為我撒謊了就要砍我的頭?好吧, 我承認,我之前受傷不是和同學打架, 是出去溜達的時候, 不小心碰上低位麵的侵入者,打起來才受傷的。”

阿宴仰著頭,把啤酒放在一旁的小幾上, 像是有些怕癢地縮了縮。

“是裴回?”程解意剛想起阿宴並不知道裴回是誰,“一個穿著古東方長衫的人類體型男性, 大概這麼高,梳這種發型,黑發黑眼,長得很好看……眼睛和你有點像。”

阿宴往椅背後一靠, 好像在認真思索。

“我原本不太記得,不過你說眼睛長得有點像我, 我倒是記起來了。好像他是來找你複仇的,哎呀, 都不知道怎麼找來的。”

“他在這裡下了刻印, 可是儀器檢測不出來, ”程解意指著自己的胸口,“他應該也不是來找我複仇的……那你為什麼之前不告訴我是他,這有什麼問題嗎?”

阿宴:當然是不想讓你感受到那個家夥的一往情深啊。

當然這句話無論如何都是不會說出來的。

不管是誰,阿宴都希望解意……最喜歡他。

“就是覺得丟臉。和低位麵的家夥打成平手。”

阿宴拿起啤酒又灌了一口,像真正的青蔥少年一樣,側頭看向一邊,臉上帶著一絲隱忍又羞澀的表情,不肯讓程解意看到他丟臉的樣子。

……總之就是不讓程解意碰到他的脖子。

程解意沒有安慰阿宴,而是十分認真地問。

“我查了資料,能在我身上留下造夢者係統也無法識彆的印記的人,可能來自更高位麵。”

“你和他正麵對戰過,那麼感覺呢?”

阿宴則把喝空的啤酒瓶在手中捏成小塊,隨後把那小小的鐵片投擲到室內垃圾桶裡。

“沒什麼感覺,比造夢者位麵還要高緯度的世界,真的存在嗎?”

“我想,是存在的……啊!”

程解意突然嘶了一聲,像是受傷一樣低頭捏著自己的指尖。

“怎麼了?”

阿宴立刻探頭去看,他弓下身來,恰好露出了自己的後頸。

程解意便看到了那道赤紅的傷疤,和帝釋天後頸上一閃而過的傷疤一模一樣。

程解意鬆開自己完全沒有受傷的手,試圖撫上阿宴後頸的傷疤。

“不知道這個動作是很親密的嗎?”阿宴不動,隻眼睛微抬看著程解意,“後頸神經交錯,還是要害之一,什麼人才可以摸彆人的後頸?”

“……我隻是想看看你的傷,”程解意的指尖微微一顫,“對不起。”

“不用道歉,”阿宴抬手摟住程解意的腰,將自己的後頸遞到程解意眼前,“如果是你,怎樣都行。”

程解意微微一愣,他的腰上一片溫熱,阿宴的手臂和手掌緊緊錮著他的腰,那熾熱的溫度透過製服,揉在了皮膚裡。

之前那位叫阿納非的同學隻是試探著想觸碰程解意,便被他反應極大的退開,但阿宴這樣粘在他身上的姿勢,程解意卻沒有半點不適。

程解意指尖輕撫那道深色的傷疤,雪白的指尖掠過深紅的傷疤,就像新雪落在紅河之中。

阿宴忍不住笑了笑,溫熱的鼻息噴在程解意的脖頸上,他像是怕癢一樣微微縮起脖子。

等到程解意把手收起來,阿宴便直起身,也要去看程解意的後頸。

程解意知道阿宴是不許彆人白占“便宜”的,就說著“好好好”,讓阿宴也看。

隻是阿宴沒有伸手,過了好一會,程解意有些疑惑時,便覺一點像是羽毛般的觸感落在了他的後頸上。

程解意知道那是什麼。

阿宴在他的後頸上落下一個吻。

“你知道嗎?我小時候發過一個誓,如果有人摸過我後頸的傷疤,那個人就是我命中注定的戀人。”

阿宴直起身,藍色的眼眸裡像滿溢星光的海洋,蘊含了無限眷戀與深情。

程解意也像溺斃在那藍色的海洋裡,他的嘴唇微微顫動。

“這句話是剛剛才想到的吧?”= =

“有時候語言也要藝術加工一下才好聽嘛。”^_^

阿宴笑吟吟地抬手握著程解意的肩,對他眨眨眼,看起來輕鬆又自在。

“我認真的,到底要不要和我談戀愛啊?同意的話我就去找老丈人提親。”

程解意原本想要說“不要鬨”,但不知為什麼在看著阿宴的臉時,這句話卻難以開口。

“我看你的傷疤,是因為我有一個任務對象,他的後頸上也有一道和你一模一樣的傷。”

程解意撇過頭,清咳兩聲,不再與阿宴的眼睛對視。

“是嗎?巧合吧?”阿宴抬手摸著自己的後頸,“我是不是沒有告訴過你這道傷疤哪來的?”

程解意點點頭。

“是被砍的,”阿宴一字一句道,“一打照麵,二話不說就踩著我的背,就這麼淩空揮著鐮刀割了下來。”

“你的任務對象,也經曆過這種事嗎?”

程解意聽著阿宴的話,腦子突然嗡嗡作響,就像有人將他浸入了一條血河裡,眼前登時猩紅一片,溫熱赤腥的液體濺在了他的臉上。

為什麼會砍阿宴?

憤怒?不,隻是因為有異類闖入。

因此他才要,才要……

程解意抬手摸了摸臉頰,上邊沒有什麼猩紅的血跡,他臉頰上的皮膚卻驟然變得熱起來。

“不過即使這樣,我也不生氣,”阿宴一臉笑嘻嘻,“畢竟一開始就圖謀不軌的人是我。”

什麼“圖謀不軌”?

程解意的看著阿宴的笑臉,突然眼前一黑,就這麼重重倒了下去。

阿宴眼疾手快地抱住程解意,他抬手撫上程解意的額頭,已是滾燙一片。

“……不應該說這個。”

阿宴將渾身是汗的程解意打橫抱起,往自己房間裡的浴室帶去。

少年的衣服一件一件脫下,花灑打開,浴缸裡的熱水放滿,阿宴以老丈人仿佛就站在門外看著的絕大毅力,替這新雪般的少年洗身,浸泡十分鐘,隨後再抱起來擦乾,換上柔軟的睡衣。

等把程解意送到床上,阿宴便姿勢有些不對地走入浴室裡洗澡。

過了好一會阿宴才帶著一身涼意回到床上,摟著程解意。

程解意的體溫像是開始下降,再也不像之前一樣滾燙。

阿宴低頭又親了親少年的臉頰。

程解意睡著的時候,也像是聞到了熟悉的氣味,下意識地縮到阿宴懷裡,像貓一樣用軟乎乎的臉頰蹭著阿宴的脖頸。

“隻有睡覺的時候……才這麼乖。”

和以前一點也不一樣。

阿宴不知道自己是賺了,還是賠本。程解意睡在他懷裡,他很高興,但程解意這樣蹭來蹭去,他又不會念什麼佛經,全靠絕大毅力忍著。

想起身,舍不得。

躺著,雞/兒/梆硬。

全然不知道阿宴如何天人交戰的程解意,正在夢鄉裡。

按照慣例,那座宮殿和那個人也會出現吧。

程解意一睜開眼,就又站在那座雪白的宮殿裡。

那個美如神靈的金發青年卻不在他身邊。

程解意踩著宮殿內那條長長的水道,沿著水流的方向向外走去。

水道裡的水很涼,程解意蜷著腳趾,水流自他腳下穿過,他覺得有些癢,又覺得有些有趣,就像孩子一樣,在這水道上反反複複地跑來跑去,不時發出輕笑。

倒是比之前他每次在夢中醒來時,這具身體不是不動,就是不說話,不然就是發呆時要有趣得多。

程解意還沒玩夠,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他回頭看去,就看到那美麗的金發青年正站在他身後,臉上滿是笑意。

“在準備下界前終於恢複到了幼童的樣子。”

“還要玩嗎?”

金發青年蹲下身,朝程解意伸出手來,程解意看著那隻骨肉勻停的手,乖乖地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但程解意卻並沒有要上去,而是憋著嘴一臉壞笑,一用力就要把金發青年扯到水裡!

……沒扯動。

不過金發青年實在過於寵溺他,看出程解意的意圖後,就這麼抬腳落在水中,帶著程解意又玩了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