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再擺宴(2 / 2)

在王匡看來,盛妝出席的劉意太好看了,那簡直除了一張臉能看,剩下的什麼都不能看。

他巴不得劉意做個木頭人,不會和他抬杠。

劉意也很給王匡麵子,坐下後說了幾句場麵話,什麼吃好喝好,都自己人彆客氣。

“我到河內郡後,目睹太守政績,方知太守一片忠心,報效朝廷,前些日是誤會了太守。”

大家說是是,誰都不想提上次的尷尬事。

場麵話說完,就是正題,劉意幽幽歎道,“雒陽發生的事想必諸位也知道了,一想到陛下還未束發,便遭董卓毒手,我便心緒難平,我一女流算不得什麼,隻是陛下……”

劉意眨了眨眼,不行,這妝沒法哭,她低頭以袖掩麵,把活丟給王匡了。

王匡立馬接話,麵露悲切安撫劉意,“請長公主節哀。”他拿袖子擦了擦眼淚,轉過來和賓客道,“諸位,如今天子有難,我等為臣子,自當匡扶漢室,鏟除董賊。長公主欲有此意,隻恨有心無力,匡願出綿薄之力,助長公主重返雒陽,不知有哪位俠士,可願與匡同行。”

話音剛落,堂下便有血氣方剛之聲,一個個踴躍發言,喊著我願意。

劉意正襟危坐,看著王匡和賓客舉杯,稱兄道弟。

才幾句話,就願意投靠王匡,替王匡賣命。當日她在鄭家說了半宿,最後隻有一個鐘林追隨自己。

這就是差距嗎?

見氣氛差不多,劉意適時開口,說自己身子不舒服,要回去休息。王匡巴不得如此,有個劉意在場氣氛還放不開,劉意一走什麼葷話都講開了。酒水下肚,就差勾肩搭背喊哥哥了。

還沒走多遠,宴席上的聲音又拔高一籌。劉意還好,鐘林替劉意打抱不平,“主公……”

劉意停下腳步,塗了粉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你喜歡熱鬨?”

鐘林自然是喜歡和人吃喝的,可他也不傻,“俺既然跟了主公,就不會瞎來。”

大掌拍在胸口,鏗鏘有力,生怕劉意聽不到自己的心聲,劉意反而笑起來

,“你彆誤會,我是讓你赴宴,該吃吃該喝喝,回來和我講講宴上的事。”

鐘林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是有活給自己,他樂得不行。他一向手腳粗笨,被小畢經常刁難,嘴上說不介意,心裡總歸有芥蒂,怕劉意不滿意。如今劉意托自己打聽,鐘林當即道,“請主公放心,俺一定完成主公所托。”

他往前走了兩步,又後退挪回來,麵帶躊躇,“那要是他們問起來,俺嘴笨……”

劉意神色自若,“就說我不勝酒力,換你來陪他們。宴後王匡要是還問,你告訴他,我想知道有多少人前來投奔?”

聽起來不是難事,鐘林撓撓頭,洪亮應下,轉頭去找王匡喝酒。劉意一人回去,沒走多久小畢和阿史就圍上來,見鐘林不在身邊,小畢念叨起來,“什麼人,赴宴把公主丟下。”

劉意伸手方便讓阿史披外衣,已經十月了,天氣轉涼,沒以前那麼暖和,她收攏衣襟,聽小畢念完,替鐘林正名,“我讓他去的。”

“公主。”

“我們會在河內郡待上一段時間,這幾日你若是有空,多去附近轉轉。”劉意想了下,“我要知道王匡有多少兵。”

劉意想知道的是,王匡的治理手段,和河內郡的百姓生活狀況。

她在考慮是否要留在河內郡,以此作為根據地,如果河內郡的條件足夠誘人,她會選擇和王匡合作。倘若沒有特彆突出,劉意的打算就是走。

比起冀州河內郡離雒陽太近,一旦她名聲起來,董卓隨時都有可能將她拿下。

沒有大好形勢,她犯不著在董卓眼皮子底下蹦躂。

小畢立馬來精神了,也不問劉意要做什麼,隻衝劉意行禮,娃娃臉笑得格外開懷。

打發完人劉意輕鬆下來,拉著阿史往回走,“文公又在看書?”

阿史小聲回複,“明公早些時候帶著人出去了,說是出去轉轉。”

劉意沒再管,河內郡和滎陽隔得不是很遠,世家或多或少有聯係。眼下鄭渾是她的人,她無須多想。

“弄點吃的,我餓了。”

晚些時候鐘林回來了,滿身酒氣,在屋外和小畢撞了個滿懷,小畢那臉色,恨不得把鐘林按到盆裡清醒清醒,鐘林打了個酒嗝,盯著小畢半天

,緩緩露出一個傻笑。

小畢,“……”

劉意在裡頭看得清清楚楚,不厚道笑出聲,小畢叫起來,“公主,您看他……”

三天兩頭打小報告,劉意純屬當熱鬨看,笑完替鐘林開脫,“他是替我辦事,怪不得鐘林。話說回來,查的怎麼樣了?”

小畢嫌棄挪遠,脫了鞋進屋和劉意彙報,“隻是聽聞,說是何將軍尚在時,王太守回泰山郡招兵,有五百多弓箭手,再多就不知了。”

小畢滿臉不高興,一看就有下文,劉意問他,“有人為難你?”

小畢不是很想講,劉意問了他就說了,“是我身份卑微,鬨了些誤會。”

他做宦官的時候,還是靈帝時期,常侍基本橫著走,皇帝都喊爹媽,不知道有多好,因此入了宮。可惜世道變得太快,前有十常侍之亂,後來董卓進京,他跟著劉意逃出宮,日子苦是苦了點,劉意對他還是不錯的。沒想到今個遇上莽夫,被好一頓刁難。

由於劉意一直看他,小畢不得不講了,“王匡手下有個叫韓浩的,出言不遜,說我是十常侍餘孽。”

所以他不喜歡武夫,一根筋的家夥。

鐘林插進話來,“這人我知道,帶著鄉民打退賊寇,在河內郡老有名了。王太守提了他好幾次。”

那就是王匡手下的紅人,得罪不得,小畢越發沉默,劉意淡淡道,“我知道了。”

她轉頭問鐘林,“王匡問你了?”

鐘林吸了吸鼻子答話,“按主公的回了,王太守沒說多少人,就笑了幾聲。”

他挺想問的,宴上這麼多遊俠,都喊著要報效朝廷,怎麼全朝著那個王匡去,主公才是漢室公主。

劉意沒有再問,王匡沒說,就是代表他不希望自己插手。畢竟一個吉祥物,知道那麼多乾嘛。

鄭渾是傍晚回來的,踩著木屐老遠就能聽見,劉意見到時鄭渾的衣擺沾著泥巴,和他士族公子形象不太符合,更像個下地乾農活的。

“渾失禮。”

劉意在意的不是鄭渾衣服有多臟,而是另一件事,木屐一般用於走遠路,或者泥地上,“文公去水邊了?”

他去水邊了嗎?是也不是,水位下降之後踩上的地,叫泥地還是河床,鄭渾不知道如何回答,最後說

,“長公主,河內郡似乎有旱情。”

渡過黃河後,劉意幾乎沒看到什麼濕地,後世黃土高坡的形象過於深刻,導致劉意對於旱情沒有太多印象,北方嘛,乾涸不是很正常。

然而這個時候的北方是渭川千畝竹,出現旱災反而不正常。

鄭渾這個樣子沒法入席,最後兩人站著聊天,劉意深居內宮,對於外界的印象還是這段時間的道聽途說,鄭渾恰恰相反,他遊曆過不少地方,對於百姓生息格外了解。

劉意被難住了,這不是她一個人能解決的問題,她要去告知王匡?不見得王匡會聽,最後劉意隻能暫時壓下,“這樣,這幾日我與文公同行,查看情況,確定下來再告知王太守。”

鄭渾,“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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