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為主公(2 / 2)

兩人語言交鋒,沮授怎麼會聽不出來,荀諶提防劉意,劉意話中有話,身為旁觀者他本該稟告韓馥。可今日……沮授望了眼劉惠的住所,隻有一句話,“帶走。”

家門口的鬨劇劉家人

自然看見了,等沮授等人離去,劉意望向門後的人,“我欲見劉惠,還請通報一聲。”

很快門被打開,婦人跪在地上迎接劉意,遠處的屋內傳來放縱的歌聲,劉意聽了會問婦人,“他近日身體可好?”

婦人被阿史扶起,她擦了把眼淚,“好幾天沒吃飯了。”

劉意安撫婦人,“你去弄些吃食,我來與他說。”

屋內劉惠的歌聲還在繼續,“鳳兮鳳兮……”

實話實說,劉惠荒腔走板的嗓音著實不好聽,歌聲不妙,裡頭的感情是真的妙,唱出一種悲涼之情。小畢聽得不耐煩,開口想叫劉惠住嘴,被劉意攔下。

她自顧自尋了個地方坐下,也不管劉惠什麼想法,自話自說起來,“我初來冀州時,聽聞袁紹在渤海,冀州牧又另有他人,心中多有不安。後來一想,袁紹既在,冀州又有人,大可做個老實本分的漢室公主,名借於他人,他人做我衣食父母,兩全其美。後來便不這樣想了,袁紹和韓馥有衝突,袁紹在下韓馥在上,韓馥雖是冀州牧,德不配位,不怪袁紹有心思。”

“我又覺得追隨袁紹也好,他有名望又有兵,或許能替我接回天子。他日天下太平,我也會勸天子腿讓一步,贈袁紹九錫。”

劉惠的歌聲仍在繼續,劉意也在講,“河內一事讓我想明白了,他或許不戀九錫,更想做天下霸主,如高祖平天下,享太廟香火。韓馥非成大事者,袁紹有虎狼之心,我若要迎回天子,求他人無用,隻能靠自己。”

劉惠終於不再唱了,他的嗓音嘶啞,神情頹廢,“長公主與我這個廢人說什麼,我已無官位,又汙名加身,非但不能助長公主,還會害了長公主。”

劉意搖頭,“當日子惠出事,多少人求情,若非子惠平日言行,他人又會拚死相救。子惠之苦意明白,若子惠肯助我,待我拿下冀州,必將大禮相迎。”

她屏退左右,向劉惠深深一拜,“求子惠助我。”

劉惠想哭又想笑,士為知己者死,他一身才學,說到底就是想找個高位者,慧眼識珠,施展他的抱負。先王芬入冀州,乃是叛臣,後賈琮接任,匆匆來匆匆去,到今日韓馥為冀州牧,適逢亂世,劉惠願以為能

大展宏圖,報效國家,怎想韓馥是個庸才。

他原以為此生無望,誰曾想來了個劉意。一個女郎,漢室公主,地位尊貴,卻又卑微至極。

劉惠問她,“長公主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劉意起身笑道,“我挑撥沮授和韓馥的關係,離間韓馥與袁紹,與之兩人不能結盟,又於不久前書信幽州牧劉虞。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並且一步一步在履行。我想讓韓馥交出冀州牧之位,重新組織一支隊伍,然後聯合劉虞,吞並袁紹的隊伍。若無兵馬,剛到手的冀州有可能拱手讓人,可無冀州,我連天子都迎不回來。”

劉惠鬆開手裡的酒具,他重新跪坐好,接著問劉意,“敢問長公主,這冀州之位又要如何拿下?”

劉意彎起嘴角,“奪權無非兩種,見血與不見血,要是直接殺了取而代之,恐名聲有礙。不見血,就是讓韓馥自願交出,眼下冀州內韓馥已不得人心,隻缺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

“眾矢之的。比如,韓馥無德,當讓位漢室公主。”劉意漫不經心道,“等謠言傳夠了,我再請劉虞來,就說自己被囚,等劉虞領兵壓境,派人遊說韓馥……”

劉意一件件說來,對每個意外都做了最充分的準備,劉惠越聽越激動,雙眼幾乎發亮,到最後問劉意。

“倘若我今日還是不肯投靠長公主呢?”

劉意柔柔一笑,“隻能麻煩子惠先行一步了。”

劉意的笑和過去沒什麼不同,一貫的柔弱無力,她手中卻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劉惠愣了片刻,而後哈哈大笑,拍手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好,好。”

他笑夠了轉向劉意,良久之後雙手撐地,哽咽道,“劉惠,見過主公。”

……

劉意走出屋外人都是懵的,她捏了捏手心,裡頭全汗,被冷風吹過,劉意才稍稍平靜下來,她按著自己胸口,嘴角的笑意無論如何壓不下去。婦人就候在一邊,目光不安,劉意平複心情,柔聲對她道,“你把吃食拿進去吧,他肯吃了。”

婦人一愣,將信將疑走了進去。劉意卻不再留了,她帶著小畢回去,出門時那匹劣馬仍在外,劉意看了片刻,笑容漸漸擴大。

荀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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