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告大狀(1 / 2)

晚些時候沮授等人造訪,開門見山道,“主公有意減免賦稅?”

劉意還在翻白天荀彧留下的資料,聽到沮授的話,收了手頭的書冊,“公與比我年長數歲,又熟知政事,依公與所見,是還是不好?”

她讓小畢把東西遞過去,沮授首先翻完,看完以後默不作聲,田豐和劉惠皆是抽氣,尤其是劉惠,直接道,“主公這是要絕世家大族的後路。”

士族豪強有不成文的規定,將那些無地的農戶納入,隱瞞人口,加之他們本來就有政策上的優惠。直接養肥了他們。

取消人口稅,一並計入田賦,手裡頭地多少就交多少稅,往日擁有大片田地的優勢成了劣勢。更彆說劉意實施累進稅,錢越多交的越多,相當於掐著世家大族的脖子要錢,難怪荀彧神色嚴重。

沮授直接道,“主公不可。”

田豐從剛才的震驚中清醒過來,毫不猶豫站在劉意這邊,“有何不可,公與你我從政,賦稅複雜繁瑣,子民苦不堪言,官吏索錢,為一稅拋妻賣女還不常見嗎?”

沮授道,“主公為女郎,政位不穩,若非擊退公孫瓚,又請盧公來坐鎮。哪來今日的民心所向,人才聚集。此刻貿然改革,必有爭議,眼下袁紹即將歸冀州,此時生變,對主公極為不利。”

就怕那些沒得好處的轉投袁紹,得不償失。

“此為良計,然眼下不可施。”

劉惠直接說,“隻怕此計實施荀彧等有誌之士,棄主公而去。”

說罷他與沮授行禮,“請主公三思。”

劉意問了一個問題,“所以我現在需要得到士族的認可是嗎?”

“被士族擁立,天下平定後論功行賞,賦稅不變,士族無上榮耀。”劉意輕笑,“古法雖好,不過是循舊路,前人下場如何,相信諸位也知曉了。”

自古以來,地方強了,對中央從來不是件好事。

劉意起身,“當然,我也能兔死狗烹。但設身處地,諸位難道不心寒嗎?”

她看幾人不說話,轉了態度,“你我非要水火不容,尋你等來也是求共存之法,我想減稅,也不想拒士族於千裡之外,我想問的是,可否有中庸之道?”

幾人對

視,“自當再議。”

向劉意告退後。幾人轉道去了彆處討論,劉惠首先憋不住,“太冒進了。”

田豐不覺得,他坐下對來回走動的劉惠說,“難道要如主公所說,行兔死狗烹之舉?”

劉惠又不說了,他主要擔心荀彧會直接跑了,“在座幾位皆是冀州人士,主公在冀州有名,可對外比不上其他刺史,好不容易來個潁川人士,本想借他打開缺口,可……”

劉惠這是挖人才挖瘋了。也不是沒有道理,袁紹那邊是主動投奔,劉意這邊,哪個不是劉意連哄帶騙求回來的。

“公與,你說話啊。”

沮授還在研究劉意寫的資料,他是越看越滿意,拿著舍不得放下。

“不可行。”

“非常時刻,行錯一步便萬劫不複。自古以來變法血雨腥風,太平盛世都有怨聲,更不談亂世。”

沮授終於合上,“當,束之高閣,他年天子重歸雒陽,再議賦稅。”

……

同樣的話出現在盧植嘴裡,他聽完荀彧所述,語重心長,“汝為荀氏。不論是為家,還是為國,皆不該讚同。”

荀彧昨夜一夜未眠,他行禮道,“彧認為可行。”

“益貧,利國,即便它損富。”

盧植擺手,“你不知會有多少人反對。貧者無言,縱有感恩之心,比不上士族豪強的聲討,光一個袁氏就不知有多少門生,若是聯名而起,怕是連冀州都要交出去。”

“當今天下大亂,亂世用重典,民苦些也是在所難免。文若,你若是想效忠漢室,就該反對。”

盧植說完讓荀彧退下,荀彧卻不願走,他想爭取最後一絲機會,“盧公,不能先在一郡試行嗎?”

盧植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他望著堂下這個人,他還年輕,願意開拓進取,平天下為萬民請命。

他年輕時也是這樣。

對上荀彧的目光,盧植終是歎息,“可。”

……

劉意真沒想到荀彧還會來找她,事實上經過沮授的勸說後,劉意不得不放棄賦稅這塊,轉攻鐵器。

這個時代的煉鐵技術已經遙遙領先,鹽鐵官營的政策使得技術集中,民間的小作坊盛行,不愁做不出來,就愁人為打壓。

劉意能做的就是將匠人集合起來,給予自由

由於實施重農抑商,工匠地位一降再降,劉意還在考慮如何最大程度提高工匠的主動性時,荀彧主動找上門,說是盧植同意了。

“隻準一郡暫行。”

荀彧閉口不提他與盧植的談論內容,隻輕飄飄提了幾字,等劉意下文。

劉意低頭打量荀彧,這事多少人反對,荀彧輕描淡寫說可以,他又不是使君,能力排眾議。

這人和劉惠不太一樣,大約是性情問題,得了便宜也不會賣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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