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長安事(1 / 2)

回去路上劉意一句話沒說,陳宮是幾次欲言又止,礙於劉意的冷臉不敢開口。到陳留郡是空著肚子,又空著肚子回東郡,劉意過了標準的一天,即吃個早飯和晚飯。

她下馬回來第一句就是喊阿史我餓了,半句不搭理曹操和陳宮,牽著阿史的手找吃的喝的,邊上圍觀的戲誌才衝荀諶伸手,“願賭服輸。”

荀諶,“……”

走了一個上司,陳宮心裡鬆了口氣,他見正在逗弄曹丕的曹操,不由正色,“請府君到偏室一敘。”

曹操放下曹丕,囑咐下人送些吃食來,抬腳和陳宮去了偏室。

沒了外人陳宮說話也不顧忌,酒水剛潤了曹操的嗓子,陳宮便直接問,“今日府君故意刁難邊讓,是為報私仇,還是想奪職?”

曹操眼神一暗,陳宮直言不諱,“府君在陳留郡時,對邊讓斤斤計較,失了大體不談。宮聽聞府君在雒陽時便與長公主相識。長公主更是對府君讚譽有加。即便府君有意去長安,也不該出此下策。”

損了自己形象不說,還抹黑邊讓一把,邊讓不是個傻的,遲點稍微一打聽就知道劉意來了東郡。

在劉意麵前大罵曹操,還覺得去長安多此一舉。最致命的是,劉意對邊讓很失望。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現在賣方說你這貨是次品,是非常要命的。退一萬步說,就算劉意長安之行失敗,邊讓在兗州也是抬不起頭。

他們這類名士最在意名聲,眼下劉意是僅此天子的皇權象征。邊讓跳成這樣,要不劉協親自為邊讓正名,或者邊讓這輩子乾脆不做官了。不然這個汙點很難洗清。

陳宮還不知道曹操知曉先前幾次他去見邊讓的後果,不然鐵板釘釘的陰謀論,小心眼,故意報複。這會隻是不住歎氣,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搞成這樣。早知道他就不夜訪長公主了。

曹操演的很起勁,扔下手裡的吃食,臉有怒色,“我自知比不上士族,為官或行軍打仗,從不徇私枉法。聽聞邊讓賢名,隻恨不能握發吐哺。我本隻想考驗一二,不想他屢次羞辱於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說罷又對陳宮好言,“公台在我身邊這麼久,還不知我為人

嗎?”

陳宮信以為真,曹操出身確實是他的痛。邊讓數次拒絕曹操,曹操見他有意考驗也不奇怪。他在心裡左右平衡,曹操又道,“兗州名士不計其數,公台也是英才,又有才乾,偏偏長公主隻知邊讓,不知公台。今邊讓失禮,為了兗州名士,公台在長公主麵前斷不可再失禮了。”

這話說上去像是勸告陳宮,實際上戳中了人性的弱點,曹操似乎在對陳宮說,你可以取代邊讓,成為兗州名士的代表。

陳宮一時沒有回答,曹操倒是很快掠過,說話格外爽快,“不錯,我的確有意做長公主先鋒。他邊讓不過是靠名聲得大將軍另眼相待,我曹操曾任雒陽北部尉,大臣豪族過手不知多少。又是典軍校尉,同樣在大將軍手下辦事。悉知涼州兵馬利害。”

說到最後曹操聲音猛然拔高,“比起邊讓,又差到哪去?”

陳宮卻勸說曹操,“請府君三思,府君今為東郡郡守,兵馬在手,又有妻兒老小,於公不談,於私,也請府君替妻兒著想。”

主要曹操去真的不劃算,一旦失敗先前拚下的家業全沒了。

曹操反問陳宮,“今天子有難,公台要我獨善其身,不聞不問嗎?”

其言振聾發聵,陳宮張口說不出話來,曹操一把抓住陳宮的手,“公台不必再勸,操心意已決,隻要長公主答應,操萬死不辭。隻是苦了我的妻兒,若我失敗,還請公台護送妻兒回鄉。”

陳宮感動落淚,“主公……”

即便如此,陳宮還是替曹操分析起來,“此事還需三思而行。眼下冀州戰局不明,長公主若勝,自然是好。若敗,袁紹定不會放過府君。袁紹另立天子,屆時府君處境艱難。”

這事曹操考慮過了,“我是為天子非為私人恩怨。即便袁紹勝出,我曹操也不曾對不起天下人。”

**

偏室那邊是快上演生離死彆了,劉意悶聲吃著晚飯,腮幫子快塞滿了。阿史跟劉意時間久,看出劉意在生氣。

“公主為何生氣?”

劉意憤恨咬下一塊肉,“有人套路我。”

她還覺得對方套路的不錯,簡直越想越氣。

解決完晚飯,劉意打了個飽嗝。開始在庭院溜達,順便讓阿史把戲誌才他們叫來

,討論一下去長安的人選。

不知道是阿史掐的時間準,還是戲誌才他們來的妙,劉意剛開始犯困時,戲誌才就來了,比起奔波了一天的劉意,兩個謀士是乾乾淨淨,衣不染塵。

更彆提戲誌才的笑容,活似見到了什麼笑話。

劉意:有被冒犯到。

先開口的是荀諶,客客氣氣問今天結果,“觀長公主負氣而歸,料想此行不佳。”

戲誌才打斷荀諶接下來的話,“友若,不如再賭上一把。”

荀諶按住眉頭,私底下玩玩就算了。怎麼還當著長公主的麵亂來,也不怕被罵。

劉意皮笑肉不笑,“哦,賭什麼,我也很好奇。”

荀諶還沒開口,戲誌才倒的乾脆,“我們賭長公主今日之行會不會空手而歸,友若賭輸了。”

荀諶,“……閉嘴。”

戲誌才接著說,“我還想賭長公主尋到了能人。觀友若言行,他應該是賭沒找到。”

劉意靜靜喝茶聽戲誌才胡扯,末了對荀諶說,“那你又輸了。”

戲誌才大喜過望,“友若給錢。”

荀諶,“……”

他還沒說賭不賭。

玩笑過後劉意先問正事,“昌邑可有動靜?”

荀諶答道,“並無。”

荀諶猜劉岱現在是忙不過來了,也沒心情給劉意報好。雖然這事囑咐一句了結。

本質來說,劉岱不看好劉意。

劉岱不在意劉意更不在意,“其他事項呢?”

戲誌才接話,“子龍尚在途中,冀州不曾報訊,料想一切如常。”

遠的說完就是近的,劉意放下茶杯,談起今天出行,“邊讓確實有才。”

兩人豎起耳朵等下文,劉意想了想,“聽說就做了一段時間太守,資曆有些淺。”

哪個老油條不是從新人過來的,淺沒關係,唯才是用就可以。戲誌才來冀州之前也沒名聲。劉意也不是照樣用他。

“主要是他過於輕狂,非能忍之輩。”

長安那一群大臣,都混成人精了,有才誇幾句不吝嗇,也有的不放在眼裡。邊讓這脾氣過去,劉意有些擔心。

劉協身邊除了大臣還有宦官,對曹操都沒過好臉色。邊讓過去了還得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翻臉了就完了。

而且邊讓還不把涼州兵馬當回事。

前劉意沒得選,現在劉意有的選了,越看邊讓越覺得不行。

“可做狂士,不能忍辱負重委托大任。”

直接把邊讓否決了。

兩人聽完都覺得沒異議,荀諶多少覺得可惜。都是名士,怎麼相差這麼大。

鄭泰在董卓手下謀大漢生路,劉意到現在都還記得鄭泰的好。邊讓是見了第一麵不想見第二麵。

戲誌才問,“不過屬下觀長公主神態,似滿載而歸,收獲頗富啊。”

劉意白他一眼,挺閒的,腦袋瓜轉得這麼快。

“我是有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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