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房子雖然又破又舊,但住了多年,老人念舊,說搬就搬舍不得。
而且薑院長大半輩子的時間和精力都花在了孤兒院上,為此連老婆都沒有娶,無兒無女。
現在雖然退休了,孤兒院也關閉了,可這個地方就是他的念想。
“不搬,這裡我住得好好的乾嘛要搬?清清靜靜,物價又便宜,沒事兒我去綠化帶開塊菜地都沒人管,乾啥住到城裡去,還要去C市,不習慣不習慣……”
薑院長是個倔脾氣,說起讓他搬家,剛才受到的驚嚇就立馬拋到了腦後,正色倔了起來,反正說什麼就是不想搬走。
其實搬家這事兒孤兒院幾個常回來看他的人都跟他提過,院裡那麼多的孩子長大了總有幾個不會忘本的,都想給他養老。
可他真不想搬,他都這麼大年紀的人了,瞎折騰什麼,郊區老房子住著舒舒服服乾啥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城裡去受罪。
楚淮也知道不是一句話就能把老頭勸走,繼續耐心勸導。
“院長,您年紀大了,一個人住有點什麼事兒都不方便,最近新聞報道說又開始流行病毒,比之前的非典還厲害,您單獨住我不放心,說句不好聽的,哪天您在這屋裡去了都沒人知道……”
“毛蛋!臭小子,老頭我是要長命百歲的!”
薑院長炸毛,大半的老人最恨聽到這種實話了。
“上回醫生說你隻能活到70。”
楚淮沒理,毫無良心的打擊。
虞柯歪頭,掐著手指又開始神叨,補刀,“薑爺爺,您今年好像69歲了……”
兩個混蛋!
薑院長再次捂住心臟,大口喘氣。
楚淮也不擔心,幫老頭倒了杯水,才挑眉,慢悠悠問。
“院長,您真的不搬?”
“不搬!老頭我生是這屋的人,死是這屋的鬼!”
薑院長一副視死如歸的堅定。
楚淮看了老頭兩眼,沒說話,轉身出門走到無人的角落,從空間拿了把電鑽和鏟子才重新回來。
“楚淮,你要乾什麼?”
薑院長眼皮猛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楚淮沒回答,示意虞柯攔住,然後抄起電鑽鏟子就走到房子東邊方位,開始掀地板、挖東西,動作迅速不帶絲毫含糊。
不用虞柯拿著羅盤算什麼招財方位的玄乎,老頭在地板下麵藏黃金的事情他也清楚。
前些年老頭學人炒股,碰上牛市賺了一波,但是很快全球金融風暴,貨幣貶值,導致老頭銀行賬戶的資金嚴重縮水,氣得老頭在床上罵天罵地躺了整整一個月才好。
從此以後老頭就再也不相信什麼銀行了,一咕嚕的把自己大半的積蓄換成了黃金來保值,然後學古人的笨辦法,埋到地下去。
彆說,這方法笨拙但很有用,小偷進屋都偷不著。
要不是有次老頭喝醉了自己說漏了嘴,連他都不知道。
什麼生做這屋的人,死是這屋的鬼,壓根就是老頭怕彆人知道他在地板下麵埋了東西,老頭想什麼,他懂!
一下電鑽一把鏟子下去,眼看著自己辛辛苦苦藏的棺材本被挖出來。
薑院長終於不嘴硬了,痛心認栽。
他搞不明白楚淮為啥非得讓他搬家,他都在這地方住了幾十年了,臨終了還不讓他清淨!
“小子,你是不是有事兒要求我?有你就直說,彆瞎折騰老頭子這把身子骨。”
眼睜睜的看著楚淮卷起袖子積極給他收拾行李的樣子,薑院長終究還是發現了不對。
楚淮是他親手撿回去,然後親手帶大的,後來楚淮被人收養了他們也經常聯係,楚淮是什麼性格他比誰都清楚。
從小楚淮就比一般小孩孤僻冷情,對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仿佛世界毀滅了都跟他沒關係似的,長期擺著一張沒有表情的死人臉。
此刻楚淮如此積極讓他搬到C市一起住,事出反常比有妖,活了大半輩子他又不是傻子。
“聽人說世道要不太平了,我怕老頭你死了不能及時送終。”
楚淮難得露出笑容,衝老頭露出大白牙。
“混賬!”
薑院長狂砸桌子,臉紅脖子粗,快要被氣死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