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氣運極佳(四)(2 / 2)

蕭晨旭微微撇嘴。

晚飯時間,餐桌前隻有兩人。

坐在主位的是一位老婦人,服裝簡約,沒有過多繁複的花紋與裝飾,乍一看平平無奇,但不會有人認為這是什麼便宜貨。雖然麵上有歲月留下的滄桑,但是她周身的氣質沒有半分頹喪,反而顯得端莊典雅,落落大方。

老人見到坐著輪椅,被推著來的蕭晨旭,眼中閃過幾分心疼,立時道,“哎呀怎麼下來了,傷得這麼重都不曉得好好休息!”

餐桌旁的江茗看看老婦人,再看看蕭晨旭,接腔道,“是啊,晨旭哥怎麼不好好休息呢?”

老婦人是蕭晨旭的奶奶,也就是當初那婦人口中的“老夫人”。

“怎麼?我一受傷奶奶就嫌棄我,不想看見我了不成。”蕭晨旭麵露失望,似乎十分委屈,擺手讓身後的仆人把自己推回房間。

“這說的什麼話!”老人麵露不悅,“我怎麼會嫌棄我的乖孫!”

乖孫……

這親昵的稱呼一出,蕭晨旭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顫了顫,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出來起立。

這感覺……真難得。

好在蕭晨旭是坐在輪椅上的,這異狀表現得並不明顯,至少在旁人看來,他隻是顫了顫,除此以外沒有其他奇怪的表現。

蕭晨旭的到來顯然並不符合江茗的期望,至少在仆人把蕭晨旭推到餐桌旁的時候,江茗的臉色就黑了一層。

蕭家奶奶是個疼孫子的老人,但畢竟年紀大了,行動不便,也不好勞累。在得知蕭晨旭出事的時候,如果不是管家吳伯製止,她早就趕到醫院去了。

蕭晨旭回家後,為了讓他好好休息,蕭家奶奶特地吩咐所有人都不準乾擾少爺的休息。

現在蕭晨旭主動過來,不管是老人還是江茗,都是意外的。

在蕭晨旭來之前,老人還會和江茗聊上幾句。但蕭晨旭出現之後,老人的目光幾乎是黏在蕭晨旭身上的——有什麼比受傷的孫子更讓人擔心的存在呢?

看看這手腳,看看這些繃帶,她的乖孫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什麼叫“皮肉傷,無大礙”,這分明就是重傷!

蕭晨旭的輪椅推到了餐桌前,在仆人的協助下坐上了椅子。

這時候廚房的菜也送上來了。蕭晨旭發現自己左手邊擺了勺子和叉子,擺在自己眼前的菜色,也多是切成小塊的肉或者湯。

這顯然是吳伯的安排,既貼心,也不會傷及傷者的自尊心。至少蕭晨旭對於這樣的安排還是很滿意的。

右手被包起來,隻有左手能動。但這並沒有影響蕭晨旭的食欲,他接過老人推過來的菜,笑意盈盈。

江茗的臉色就沒有那麼好看了。

不管多少次,隻要蕭晨旭出現在這個宅子裡,那麼所有人都會去關注他,從而將自己忽視。

明明她剛剛和蕭家奶奶聊天的氣氛不錯,也能自然而然地提起某個話題。為什麼這蕭晨旭要突然出現!

她暗暗咬牙,但麵上還得擺出和氣的笑容,關心蕭晨旭的傷情。

“都說了住在外邊太危險了,你偏不聽,看吧,不聽老人言。”老人喃喃念著,“現在不管你怎麼說,在傷好之前,不能住外邊去了!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身體。”

“好啦,奶奶,不用那麼生氣嘛。”蕭晨旭一邊安撫老人,另一邊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一口一口,細嚼慢咽嘗著桌上的菜色。

進食,對他來說絕對是個新鮮事。不過眼前這些貼心的菜,完全沒有之前那個甜點的驚喜感。

“艾家的那小子也真是的,這麼大的事,怎麼就在這種地方除了紕漏呢!”老人數落道,“要不是你們之前關係不錯,我都要懷疑是不是他故意這麼安排的了。怎麼就這麼趕巧,送你回去的車出了毛病呢……”

確實是趕巧,也確實是運氣不好。

想到某個積極接鍋的男人,蕭晨旭便道:“其實我身上的傷還好,嗯……艾思博他也願意承擔責任。反正我傷得也不重,讓他們家送點主廚做的甜點來就行了。”

蕭晨旭沒想到的是,老人露出了一副了然的模樣,似乎早就知道蕭晨旭會這麼說。

“你這孩子,一直都這樣。這還用你說?艾家早就把那些小玩意送來了。也就你一直心心念念要吃了。”

老人麵上嚴厲,然嘴硬心軟,雖然嘴上一直在念叨蕭晨旭的錯處,但蕭晨旭感覺不到半分的嫌棄。

看到江茗不甘的眼神,蕭晨旭內心輕笑。

剝奪氣運又不是剝奪感情。縱然有諸多氣運加持,但某些關係,可不是單憑氣運能夠改變的。

對於眼前的老人來說,蕭晨旭是她的孫子,而江茗是蕭母半路收留的一個女孩,誰更親那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

似乎是不甘被忽視,江茗等了一會兒,找了個時機,開口道,“說起來,蕭哥傷得這麼重,必須要好好休養吧?”

老人點點頭,顯然是認同江茗的說法。

“既然如此,那壽宴上的表演,恐怕就不行了吧?”

聞言,蕭晨旭微微挑了眉。

壽宴?表演?

“這個確實是個問題。”老人歎口氣道,“都傷成這樣了,哪有什麼心情辦壽宴啊!”

“這可不行啊!”江茗趕緊道,“大壽辰意義重大,哪能說不辦就不辦了呢?蕭阿姨他們不是很早就在準備了嗎?”

“興師動眾的,有什麼好慶的!”蕭家奶奶擺擺手,道,“他們兩個記得回來,我就謝天謝地了!”

原來,過一段日子就是蕭家奶奶的壽辰,還是逢十的大壽辰,蕭家本來就要設宴慶祝。其中有個環節便是蕭晨旭的表演。

蕭晨旭看了看自己纏滿繃帶的右手。

他算是搞懂艾思博那微妙的歉意是怎麼來的了。

感情上來就給蛋糕,是怕興師問罪?還是說在求饒?

看江茗極力爭取的樣子,就足以證明她有目的。

這難不成就是係統說的造成混亂的關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