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他總想解散後宮10(1 / 2)

鏡頭轉到代城。

秦玖派來修建都堰的兩位大臣,一位是戶部左侍郎馮都,另一位是工部左侍郎孫工,二者職責不同,官階卻同為正二品,誰也不壓誰一頭,行起事來,自然互相牽製。

表麵上秦玖是隨口點出這兩人,其實暗地裡早就讓10000將兩人的情況摸了個徹底。

雖然整個朝堂的風氣就是每天無腦吹皇帝,但畢竟都是科舉上來的人才,要說真才實學,其實都是有的,隻是不用出力就能拿俸祿做高官,時間久了很多人便都安於現狀耽於享樂,科舉時想做個利國利民的好官的想法,早就被拋諸腦後。

不過還有一部分官員,一來看清了皇帝本身的昏庸無能,二來也是出於明哲保身,他們不會在整個朝堂都在胡混日子的時候跳出來說什麼家國天下惹人厭,但隻要有機會,還是想做一些實實在在的事,不求名垂千古,至少不負多年的才學。

馮都和孫工,馮都是前一類人,而孫工正是後一類人。

秦玖之所以選他們兩個,是因為馮都最擅長揣摩帝心,他是秦玖最開始提出建行宮就一直站在秦玖這邊的,秦玖要在朝堂做個態度,於是選了他去,表示對堅定支持他的臣子的信任;而孫工,則是因為曾經參與過前年修繕護城河的工程,並且提出過不少有用的建議,是個願意辦差也有能力辦差的人。

秦玖這一次龍顏震怒,馮孫二人都不敢怠慢,披星戴月、日夜兼程的趕到了代城。

和代城的官員做好交接,孫工主張立刻去代城緊挨的河段實地考察,馮都卻認為現下不是汛期,一時半會兒不會遇到洪災,不如先在代城裡尋摸適合建行宮的地址。

兩人爭執了大半天,誰也不讓誰,後來乾脆就一拍兩散,各自為政。

代城的本土官員自然是更傾向於先治理水患的,隻是馮孫兩人都是二品大員,他們兩邊都不敢得罪,因此乾脆也分成兩撥,供兩人使喚。

一般辦差人員到地方安頓好就要上折子陳情,因此不久秦玖的龍書案上就見到了代城遞來的折子,兩封折子兩人各說各的,明明在辦同一趟差,折子內容卻風馬牛不相及。

秦玖先看了孫工的奏折,裡麵細述了代城西臨的河道的具體情況,水位漲勢,這時節填江的可行性,中間還不忘夾雜幾句皇上挑的治理時間真是太合適了,皇上真是英明神武的話。

這折子寫的也是真難為了他。

而馮都的奏折,秦玖看完都氣樂了。

馮都的折子上除了諂媚的請安,關心關心秦玖龍體,就全部是代城的風土人情,哪裡哪裡的街巷涼糕正宗,哪裡哪裡的茶樓說書有趣,看著跟一本旅遊指南似的。

這人真的是深蘊拍馬之道,若真是原主要建行宮,這些內容絕對能得到他的激賞。

可惜秦玖不是原主,因此未防明建行宮實則治水一事被他帶偏了節奏,秦玖直接派人傳了旨意過去,雖並沒有誇讚孫工,但卻把馮都好一頓訓斥,責罵他隻知玩樂,不將龍體安危放在心上。

聖旨一到,原本等著誇讚的馮都傻眼了,再不敢提尋址的事,灰溜溜的跟在了孫工後頭,聽從他差遣,而代城官員們看這情勢正合了他們心思,更是誠心誠意的奉孫工為尊。

孫工先帶著他們到江邊走了幾趟,又一起翻閱了代城的曆史城誌,再三考量,發現秦玖在朝堂隨口提出的竹籠填江之法竟然格外適用。

孫工剛感慨了真正實用的法子都出自民間,覺得秦玖這麼一位隻會胡鬨的帝王稍微有點運氣,就又收到秦玖派工部畫的圖紙,發現皇上為觀潮而要求修建的江心亭,真的建造起來可以分流江水,一麵降低了洪災的可能,一麵又能用於灌溉,簡直歪打正著的解決了洪災和乾旱兩大難題。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子?即使能力不夠,還能靠運氣治國?

孫工轉頭就把這無稽之談忘了,召集工人們按照他的要求編製竹籠,再往竹籠裡裝滿大塊的山石,裝好九個就用牛筋捆紮成一排。

前期準備就耗了十數日,第一批竹籠開始填江的當天,不少早已聞訊的代城和鄰近村落的百姓們都來圍觀,數千人潮,就眼睜睜看著竹籠還沒下水,江水突然翻湧起來,猛地拍在岸上,再落回時,岸邊憑白多了一塊半人多高渾然如玉的石頭。

這事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場官員根本沒法勸阻,人群便都呼啦啦的圍了上去。

隻見那塊瑩潤的巨石之上,赫然刻著十七個大字:宣朝惠帝,天降錦鯉,康榮盛世,且行且珍惜。

在場官員:……

惠帝,是秦玖現在的封號,康榮,則是他的年號。

孫工被擠在人群裡,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滋味,石頭是他親眼看著江水推上來的,並非人力可為,所以這上麵的內容,真的就是上天所示?

當朝那位癡迷美色毫無建樹的帝王,竟然真的是天命所歸嗎?

隻是這石碑的內容,怎麼感覺不文不白的,這般怪異……

其他有點學識的人都是一樣的想法,總覺得石碑所書的文體十分的不拘一格,說不上好還是不好,讓人一言難儘。

人群裡有不識字的百姓悄悄問邊上的人:“上麵寫的是啥子東西呦?”

被問到的是個酒樓的賬房,粗粗識得幾個字,於是低聲把內容念了一遍,周圍好幾個不識字的都跟著偷偷聽了,臉上的表情更疑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