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家(3)(1 / 2)

身為尼克芬的學弟, 又是好朋友。陸年雖然先前沒有過什麼實績, 但他的畫展嘉賓名單還是特彆好看的。

秋風和蕭凜在這份名單裡,都隻能算是底層打工仔。

他們是一起到達會場的。

兩人平常暗地裡較勁, 表麵上還是一片和氣。

蕭凜站在展廳門前,彎好了自己的胳膊等秋風過來。秋風今天穿了很高的細跟高跟鞋, 也沒跟他客氣,直接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

他們一同走進了展廳, 兩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完美。

剛入場的地方人並不少,好多熟悉的麵孔湊在一起,交流討論著陸年的畫作。

蕭凜表麵上不動聲色, 卻在沒人注意時, 偷偷湊到秋風耳邊, 小聲說:“今天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大陣仗?我靠你看那邊——”

“冷靜點小弟。”秋風麵無表情,“彆丟我的人。”

蕭凜:“?”

他倆剛開始還在小聲說話, 走到後麵, 秋風慢慢被牆壁上掛著的巨大畫作給吸引住了。

舉辦這個畫展的簡直就像是兩個人。

這一幅幅畫, 有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和繪圖方式。

一種畫麵鮮豔, 下筆大膽到近乎瘋狂——顯然是秋風那天看見的陸年。

而另一種畫麵更偏冷淡和壓抑,作畫也能看出來大多是用小筆一點點畫出來的,每一筆都顯得很喪。

倒是挺符合這次畫展的名字——喧囂沉默。

秋風跟蕭凜一起逛了兩圈,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越看心情越差。

她偶爾也能聽見周圍看畫的藝術家對陸年的畫讚不絕口,可她就是開心不起來。

她覺得每張裡都有太多難以訴說的感情,讓她感到壓抑和煩悶。

還有點兒心疼。

兩人走到展廳內部, 發現了一張非常熟悉的畫。

因為這張畫,是陸年當著他們的麵畫的。

畫麵上確實沒有再添加一些彆的什麼東西,鮮紅的火燒雲和滴血的玫瑰,被枯枝似的藤蔓纏繞著。

秋風仰著頭,還沒來得及感慨什麼,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來了。”他說,“歡迎。”

秋風挽著蕭凜轉過頭去。

他給人的感覺,跟上次見麵時又不太一樣了。

陸年穿著身深色的西裝,手裡抱著本冊子,神色冷淡,甚至有些陰沉。

完全不像是舉辦了一場成功畫展的人該有的表情。

他盯著秋風挽住蕭凜的手看了一會兒,勾起一個稱得上是陰惻惻的笑容,冷聲道:“好玩兒麼?”

秋風被他刺得脊背一涼。

這種語氣反倒激起了她的鬥誌。

假笑而已,誰不會呢?

秋風勾唇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軟聲道:“挺好玩兒的。”

她頓了頓,給對方一個理解這句話的時間,又繼續道:“陸先生的畫展辦得這麼成功,怎麼不高興呢?”

陸年:“……沒有。”

他沒再說話,隻是斂下眸不去看她,臉側的咬肌鼓了鼓,像是要把牙齒咬碎。

秋風看向身邊的蕭凜:“你怎麼不說話?”

蕭凜:“……?”

因為你倆的交流好像有一種無形的氣場讓我感覺完全插不進去嘴?這種丟臉的話能說嗎?能嗎??

蕭凜“嘶”的一聲笑起來,寒暄道:“陸先生,畫展很棒,精妙絕倫。”

陸年的目光又落在秋風的手背上,慢吞吞地“嗯”了一聲。

就在氣氛因為空氣安靜而陷入尷尬的前一秒。

陸年忽然邊抬腳轉身,邊說了句:“你們先聊,我去喝點水。”

秋風:“?”

他居然就這麼轉身走了。

秋風給他整懵了,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麵對的到底是不是那個人——還是說那人本來就這樣,遇到事情就跑?

她想找個借口跟蕭凜告彆,轉頭去找陸年看看他到底有什麼事情要忙。

結果蕭凜看上去有點無語道:“你們倆怎麼回事?”

秋風一愣:“什麼?”

“搞得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什麼往事?”蕭凜瞥了她一眼,“彆怪哥沒勸你,彆跟搞藝術的人扯上私人關係。”

秋風:“?”

“這些人多少都有點精神缺陷。”蕭凜壓低聲音,語氣聽上去倒沒什麼不屑或者嘲諷,更像是純粹地在關心秋風,“這陸年也一樣。”

蕭凜既然能說出這句話,說明他肯定是查到過什麼消息了。

秋風點點頭,理所當然道:“回去把資料發我。”

蕭凜:“???”

他忍不住抬高一點聲音:“你還真——”

拐角處走過來兩個人,就在他們右手邊,仰著頭欣賞另一側的畫作。

蕭凜連忙再次壓低了聲音,幾乎是用氣音在說:“你瘋了,還真的對他有意思?”

秋風懶得跟他解釋什麼,揮揮手趕蒼蠅似的要讓他走。

“這事兒要被老大知道。”蕭凜磨著後槽牙,警告一般低聲開口,“你就涼了。”

秋風看神經病似的看著他:“我涼什麼?我還能跟你一樣因為私事影響工作不成?”

蕭凜:“……?”

你是不會影響自己的工作,可是會影響老大工作啊!

他來不及再說什麼,已經被小姑娘從臂彎裡抽走了胳膊。

這家夥一脫離他,踩著細高跟四平八穩走得飛快。

朝著陸年離開的方向一路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