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胳膊：“嗚嗚嗚嗚吼。”
慫包：“唔。”
跟鳥語一樣。
賀風年沒忍住，用拳頭抵住了嘴角的笑。
屈澔澈這會兒心裡的恐懼感已經消散了許久，他小聲說：“它、它們應該是在跟你解釋。”
葉蘭潯：“你能聽懂？”
屈澔澈搖頭：“我聽不懂啊。”
“你都聽不懂，我就能聽懂了？”葉蘭潯反問。
屈澔澈蹙了下眉，差點就想找個本子記錄了：“原來智慧型喪屍和普通低級喪屍的語言係統並不一樣啊……”
一直沒開口的賀風年這時候終於道：“大家都累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先找地方休息吧。”
先是研究所又是在基地南門跟喪屍戰鬥，大夥兒確實累了。
麥穗朝賈佳招手：“走吧，佳佳你跟我去那邊的沙發睡。”
屈澔澈找了一處離三隻喪屍最遠的角落，也沒管太多，直接席地而眠。
賀風年看向坐在身旁一直沒動的葉蘭潯：“你不休息嗎？”
左右大家都知道了葉蘭潯的身份，他也不再隱瞞：“我成為喪失後基本不用睡覺。”
賀風年點了下頭，沒再詢問。
二層的小樓很快安靜下來，三隻喪屍也沒有再亂叫，找了個角落睜著眼睛頓了下來，看著像是
在休息一樣。
天邊越來越亮，賀風年微微往後靠在沙發上，這是一個極為放鬆的姿勢，直到聽到屋內陸陸續續傳來平穩的呼吸聲了，他才輕聲問道：“你是怎麼變成喪屍的？”
葉蘭潯偏頭看了眼他，微垂下眼，猶豫了一下還是說：“說來話長，”
他本不想實話實說，可不知為何，在麵對賀風年時，他總是不願意對他撒謊，“我是自願變成喪屍的。”
賀風年感覺自己心臟忽然像是被什麼細針刺了一下，他猛地抬起頭，有些詫異地看著葉蘭潯。
一個荒謬大膽的猜測在他心裡升起，賀風年感覺自己呼吸都有些疼，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注視著葉蘭潯，嗓音嘶啞得厲害：“為什麼？”
葉蘭潯半晌沒有說話，忽然偏過頭看了眼賀風年，他微微泛白的瞳孔似乎藏著一抹笑：“賀博士，你對誰都這麼關心嗎？”
沒緣由的問題卻帶著試探。
賀風年察覺到了葉蘭潯的試探，所以他沒有回避，目光灼灼地看著葉蘭潯，毫不猶豫回答道：“不是。”
葉蘭潯心尖微動，眼睛忽地就有些酸澀。
可他是喪屍，早就喪失了獨屬於人類的生理反應，現在他的眼睛不會有一滴淚水產生。
葉蘭潯收回視線，看著角落裡蜷縮在一起的三隻喪屍：“剛剛其實我說的不完整，這三隻喪屍確實我都見過，但是我見過那麼多喪屍，為什麼隻有它們三個會結伴來找我，甚至瞧著還很像智慧型喪屍，那是因為我對它們使用過異能。”
在看見這三隻喪屍出現在這裡的第一時間，葉蘭潯就想到了這一點共性。
有關於他的異能能力，葉蘭潯萬分謹慎，所以在麵對眾人時，他隻說跟這三隻喪屍見過麵，其他的事情閉口不提。
可這些謹慎，在麵對賀風年時就會瞬間土崩瓦解。
葉蘭潯想，自己一定是還沒吃過苦頭。
上輩子的背叛明明那樣慘烈，可他內心深處還是願意信任賀風年。
賀風年和其他人不同。
葉蘭潯收緊牙關。
“那隻腿接反的喪屍，我給它治過腿。缺胳膊的那隻喪屍也是一樣，但是我遇到它時，它整個傷口都流著汙血，我用異能給它治好了。至於最後一隻喪屍……”葉蘭潯微吸了口氣，“也是一樣。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賀博士，我的異能是……”
“彆說了。”一隻溫熱的手忽然抵在了葉蘭潯的唇上。
賀風年心臟絞得他都快透不過氣了。
竭儘全力他才控製住自己的身體，沒有讓自己的肢體表現出半分異常。
回來後，賀風年分明第一時間毀了實驗室，放走了所有的活體實驗體，一切明明都已經變了，可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改變。
賀風年看著葉蘭潯，儘量讓自己語氣挺起來平靜如常：“你的異能太過特殊，以後不要隨便在外人麵前展示，更不要……”
他話沒說完，就感覺手掌下的細膩嘴角似乎碰到了他的掌心，掀起了一小片的酥麻。
葉蘭潯一雙眼裡帶著笑，笑吟吟地看著賀風年：“賀博士，你覺得我是不會對人設防的人嗎？”
他說話時，嘴唇隨著說話的弧度細細在賀風年手掌磨蹭，蹭得賀風年那一塊的皮膚都開始發燙。
賀風年這才後知後覺，略帶歉意地收回手，微微偏過頭，耳廓有些紅，不再去看葉蘭潯：“那你怎麼對我……”
這句話剛出口，賀風年就止住了聲音。
他這句話太唐突了，還帶著一絲曖昧。
可葉蘭潯已經聽到了，他嘴角的弧度似乎也僵了一下，倉促地轉過頭，去看角落裡熟睡的三人。
確認他們沒有醒，葉蘭潯才微微鬆了口氣。
就在葉蘭潯絞儘腦汁想借口時，一直縮在角落的腿接反忽然“唔”了一聲。
缺胳膊見葉蘭潯看了過來，趕緊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一邊“嗚嗚”還一邊朝葉蘭潯搖頭。
不關它的事啊，它可什麼都沒說！
腿接反看著缺胳膊的動作，渾濁的眼珠轉了兩圈，才猛然回神，趕緊垂下了腦袋，恨不得原地找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至於慫包，它早就捂住耳朵閉上眼睛裝睡覺了。
聽不到聽不到，它隻是一隻喪屍，它聽不懂人類說話的！真的沒有在偷聽！
這一刻，兩人同時明白了這三隻喪屍想要表達的意思。
葉蘭潯：“……”
賀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