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1 / 2)

“我為何?要?躲你?”趙晏被問得莫名其妙,“做虧心事的是你又不是我,我若不想見?你,即使我人在西州,你也絕對找不到我。”

薑雲琛無言以對,見?她不想多?談,正猶豫是否還?要?繼續這個話題,就聽她道?:“烏勒是我殺的。”

他怔了一下,反應過來,烏勒是西域聯軍推舉出?的首領,當時就在西州附近的一座城鎮,但……

“我收到的消息是,”他遲疑道?,“烏勒死於一名舞姬之手。”

“是我。”趙晏言簡意賅,“那舞姬是我假扮的。”

說罷,她饒有興味地觀察著薑雲琛的表情。他先是露出?一抹不加掩飾的詫異,隨即神色複雜道?:“你居然還?會跳舞?”

趙晏反手抄起一個枕頭飛了過去。

薑雲琛在枕頭砸在臉上之前及時接住,放到身後的矮榻上。

很好,今晚應該能睡個舒服覺了。

他不再說笑,回憶當時情形:“後來你在涼州一病不起,是此事所致?”

趙晏沒有否認:“現場發生了火/藥爆炸,我雖然僥幸活下來,但情況也不容樂觀。我不想留在西州等死,就日夜兼程趕回涼州,希望能見?到阿爹和阿娘最後一麵。”

又道?:“所以我急於返程並不是為了躲你,你不要?自?作多?情。那時候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你在何?處我壓根不關心。”

“……”薑雲琛語塞了一下,皺了皺眉,陷入沉思,“又是火/藥,他們哪來的這麼多?火/藥?”

趙晏疑惑地望向他。

“這件事你切莫告訴旁人,尤其是我阿爹阿娘,還?有阿瑤。”薑雲琛道?,“就在你刺殺烏勒的同一天,我也遭遇了行刺,進軍路上有敵方埋下的火/藥,‘碰巧’在我經過時爆炸。”

其實他受傷嚴重,已經不記得當天發生的一切,都是醒來後聽身邊的將領們所說。

“西域諸國人力?物力?有限,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調集如此數量和威力?的火/藥?我有心查證,但出?事地點偏僻,周圍儘是荒漠,早已不留痕跡。”

他對上趙晏的視線:“你在城中,情況就不一樣了,爆炸之前,你可曾覺察到什?麼

異狀?比如……有中原人與西域聯軍暗通款曲。我懷疑,這些火/藥來路相同,值得深究。”

趙晏搖了搖頭:“抱歉無法?為你提供線索,我隻記得自?己?殺了烏勒,細節完全沒有印象了。”

薑雲琛卻顧不得失望,心中不由抽緊。

她八成是與他情況相同,火/藥爆炸的衝擊力?太大,受傷後記憶受到了影響。他無法?想象,她自?覺命不久矣、決定踏上返程的路時,是何?等孤注一擲與絕望。

趙晏見?他欲言又止,以為他想詢問是否還?有旁的知情人,索性主動交代:“與我同去的全都留在了那裡,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抱歉,我不該與你說這些。”薑雲琛追悔莫及,兩?人難得促膝長談一回,卻勾起了她的傷心事。

“沒什?麼,是我先挑的頭。”趙晏淡聲道?,“為了提醒你一句,我刺殺烏勒的時候也才十五歲。”

薑雲琛:“……”

見?她神色如常,他放下心來,頗為配合地鼓了鼓掌:“趙娘子?智勇雙全,在下深感佩服。”

趙晏訝然。

他何?時這麼會捧場了?以他的脾性,不是該搬出?在西域的戰績,與她唇槍舌戰三百回合嗎?

薑雲琛看她表情怪異,當她對自?己?的誇讚不滿,連忙補充道?:“不愧為燕國公後人。”

她向來崇敬祖父,定會非常受用。

趙晏準備了一堆吵架的話,頓時無處發揮,悉數咽了回去。

方才她心軟安慰他幾?句,又怕他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誤以為她對他舊情複燃,便想著與他鬥嘴,讓他回憶起彼此相看兩?厭的感覺,不要?白日做夢。

誰知事情的發展竟與預期大相徑庭。

回想他那番表露衷情,她警醒自?己?萬不可上當。

此人舌燦蓮花,自?從他參與朝政,被他糊弄得暈頭轉向、心甘情願跳進陷阱,最後哭都哭不出?來的官員連起來能繞洛陽城一圈,這方麵,她絕不是他的對手。

卻又鬼使神差地問道?:“今日我去崇文館,發現池子?竟被填平,阿瑤說是你做的,為什?麼?”

明?知故問。

薑雲琛歎了口氣:“失手扔掉趙娘子?的字條,我悔不當初,看那池子?不順

眼,就讓它消失了。”

他望著她,眼眸清亮,目光中隱約有所期待。

這雙眼睛生得極好,似無瑕墨玉,又如星輝倒映其中,而此時,卻有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你什?麼邏輯?”她不著痕跡地移開視線,“池子?何?其無辜,你若真後悔,該把自?己?扔進去才是。”

薑雲琛:“……”

實不相瞞,已經扔了,那池子?不淺,幾?乎淹沒到他的脖頸。

趙晏放下帷帳,轉身朝向裡側:“時候不早,你說完了就睡覺。”

她聽他絮絮叨叨半天,已經破例,才沒有閒工夫與他敘舊。

他還?問她過得如何?。

在涼州三年,身邊少了個每天找茬挑釁的人,她縱馬大漠草原,往來於城鎮與軍營之間,彆提有多?麼快樂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