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1 / 2)

重蹈覆轍,薑雲琛的心情很是一言難儘。

若趙晏神思清醒,或者換個姿勢,他?都會覺得這是件從天而降的美事,可惜他?必須維持理智,提醒自己萬不可趁人之危,卻又身不由己地沉淪在她的無聲引誘中。

沐浴過後的清新香氣沁人心脾,少年與少女的身軀緊密相貼,長發如綢緞般鋪散在地毯上,不分彼此地交纏。

趙晏見這張嘴終於啞火,滿足於耳根清淨,懲罰似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適才起身抽離。

薑雲琛隻覺一陣細微的電流竄過,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回過神,已經不由自主地攬著趙晏的腰,順勢與她調換視角,將她仰麵放在了地毯上。

她的眼神迷離,卻有種?難以言說的嫵媚,唇瓣嫣紅,比盛放的牡丹還要誘人。

寢衣寬鬆,方才的扭打讓兩人的衣襟都有些?淩亂,薑雲琛的目光停留在她臉上,不敢往彆處亂瞟,生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呼吸卻有些?急促,心跳如擂,幾乎要破膛而出。

趙晏一時鬆懈被他得手,忍不住抗議:“你已經輸給我了,怎麼能玩偷襲?”

“趙娘子。”薑雲琛指腹點在她唇上,“我教你一個方法,保準可以給我留下?刻骨銘心的記憶。”

趙晏頓時來了興致,點點頭,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期待。

“事先說好,你聽過之後不許打我。”薑雲琛俯身附到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個字。

趙晏驀然睜大眼睛,認真思索半晌:“有道理,這是個好辦法。”

薑雲琛已經做好挨揍的準備,卻沒想到她的反應如此出乎意料。

他?一時語塞,就聽她自顧自道:“話本裡也?有這麼寫的,隻要我把你睡了,我就是第一個睡過你的人,以後不管你和誰睡,都會想起我。”

又遺憾地歎了口氣:“如果我是郎君、你是娘子就好了,按照話本裡的說法,春風一度之後,你會生個長得像我的孩子,每次看見他?,就能想到我,才真是一輩子念念不忘。”

薑雲琛:“……”

她到底看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無奈又好笑道:“你生個長得像你的孩子給我,不也?一樣嗎?”

趙晏搖搖頭:“我半個月後便要離開你,哪有時間生孩子?再說了,我千辛萬苦生下?的孩子,憑什麼送給你?等你娶了彆人,被你們聯合起來欺負嗎?”

薑雲琛:“……”

竟不知該從哪一句開始反駁。

心中灼熱卻漸漸冷下來,趙晏的言行過於反常,足以表明她醉得不輕。

都說酒後吐真言,那麼在她潛意識裡,依然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他身邊嗎?

他?直起身,橫抱著她走向床榻。

趙晏沒有掙紮,喃喃自語道:“真要睡啊?不過你長得這麼好看,我睡了你,也?不算吃虧。但大婚之前女官教的那些我都沒有仔細聽,你輕一些?,不要弄疼我,否則我就不跟你睡了。”

“……”

現在輪到薑雲琛想堵住她的嘴了。

他?將她放在榻上,扯過衾被給她蓋好,突然覺得胸前一涼——

趙晏不知何時探手到他身側,解開了他?寢衣的係帶。

“哎呀。”她麵頰緋紅,視線卻不停地在他胸口和腰腹打轉,“你身上也?挺好看,一點也不比你的臉差,我在軍營裡見過許多袒胸露背的人,都不及你養眼。”

薑雲琛顧不得“走光”,注意力都集中在她後半句:“你見過什麼?許多……袒胸露背的人?”

“你在軍中的時候沒見過嗎?”趙晏反問,“不穿上衣而已,有何稀奇?又不是脫褲子。”

說著,她的視線落在他腰間的係帶上,流露出幾分躍躍欲試。

“……”薑雲琛連忙後退半步,以免褲子也?遭她毒手。

趙晏坐直身子,疑惑道:“你不是要和我睡嗎,跑什麼?”

旋即,她明白過來:“莫非你覺得被我看了不公平?”

“沒想到,你這人還挺小心眼。”她慷慨大方地一解衣服,“無妨,我也?給你看回來便是。”

薑雲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閉眼轉身,深呼吸,手忙腳亂地斂起自己的衣襟:“你先躺著,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罷,幾乎是落荒而逃。

徒留趙晏莫名其妙地坐在榻上,低頭看了看自己,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有這麼嚇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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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書進來時,就看到自家小娘子神色困惑地坐在床榻,衣衫半敞

,形狀優美的鎖骨和胸前飽滿的輪廓若隱若現,再往下?,是平坦緊實的腹部,線條流暢宛如白玉雕刻。

她平日伺候小娘子沐浴,對她的身體並不陌生,卻依舊看得臉紅,三?兩步上前,替她係好衣服。

“怎麼是你?”趙晏奇怪不已,“薑雲琛去了何處?”

“殿下稍後就來。”錦書道,“娘娘先歇一會兒,奴婢在這陪您。”

太子方才匆匆而出,說太子妃醉得厲害,他?搞不定,讓她去哄人睡覺。

錦書覺著小娘子做不出撒酒瘋的事,心下?納悶,依言走入內殿,孰料卻看到這樣一幅畫麵。

她瞠目結舌,卻也不敢多問,扶著趙晏躺好,給她蓋上被子。

“錦書。”趙晏招招手,示意她湊近,低聲道,“薑雲琛答應與我睡,可我解了他?和自己的衣服,他?又臨陣脫逃,我覺得他?那個什麼……不行。”

錦書從未見過她如此直白的一麵,羞得滿臉通紅,寬慰道:“天色已晚,殿下許是怕明早誤事。”

她心知肚明,小娘子打定主意想和離,始終未曾與太子圓房,她醉成這般,稀裡糊塗地失了身,醒來保不準會後悔。

太子在意她,不願她受半分委屈。

但這話無法明說,否則小娘子又要爭辯自己沒喝醉,不知得折騰到何時了。

趙晏本想等薑雲琛回來,問他是不是不行,卻難敵酒意與困倦的侵襲,眼皮開始打架。

許久,錦書確認她已睡著,輕手輕腳地退出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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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雲琛接到回稟,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走進去。

趙晏一動不動,氣息平穩綿長,顯然已經睡熟。

他?熄滅燈燭,在她身邊躺下。

喧囂的心緒歸於寂靜,隻剩下莫可名狀的失落。

趙晏“盛情相邀”,他?就算順水推舟要了她,以她的脾性,也?不會因此尋死覓活。

可她畢竟不是在頭腦清晰的情況下做出決定,他?不想趁火打劫,讓她有一分一毫的遺憾。

兩人的關係好不容易才恢複如初,他?珍惜還來不及,又怎會再次親手把她推開??

她的心不在他這,他?即使得到她的身子,也?不能阻止她遠走高飛。

黑暗中,他?看向她恬靜的睡顏,半晌,

輕輕地將她攬入懷中。

少女無知無覺,安然依偎在他胸口,他?如同揣著一件稀世珍寶,合上了眼睛。

雖說上元節將近,但至少此刻,她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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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初一,天未亮,趙晏便被錦書喚醒。

她歇了幾個時辰,酒意煙消雲散,隻還有些?困乏,很想倒頭回去睡個昏天黑地。

但今日是重要節慶,她要趕在大朝會之前與薑雲琛一同去拜見帝後,萬不可賴床,隻得強忍著困意爬起來,被錦書扶去梳妝打扮。

洗漱過後,她閉著眼睛,任由宮人們塗塗抹抹,腦海中浮現出昨晚的一些?片段。

離開上林苑的時候遇到明德郡主,她還都有印象,記得自己把明德郡主氣得說不出話來,然後薑雲琛拉偏架,讓明德郡主不要欺負她。

不禁一笑,也?不知明德郡主想什麼,居然指望薑雲琛會幫她說話。

根據以往的經驗,他?不拱火添柴就算給她麵子了。

再之後,記憶就有些?模糊,她好像上了薑雲琛的車……

支離破碎的畫麵爭先恐後地閃現而過,她突然睜開?眼睛。

錦書嚇了一跳,差點把螺子黛畫到她腦門上,忙問道:“娘娘,怎麼了?”

“沒事。”趙晏深吸口氣,心裡卻直打鼓。

如果她沒記錯,她好像用一種?非常難以言喻的方式……堵住了薑雲琛的嘴。

宮人將胭脂點在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