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
秦詩眉頭微微皺起,陸澤天那個班長的姐姐?
真是劇情無敵啊,明明還有至親,卻能讓陸澤天失去理智,直接領回了龍鳳胎。
其實她們就算不收養,也完全可以幫著找人。但偏偏,陸澤天急吼吼的把孩子領回家了,真是厲害。
幸虧他現在已經覺醒了,要不然秦詩都要頭疼死。
“你們熟悉她嗎?”秦詩小聲的問龍鳳胎。
安安:“就見過一次。”
平平也跟著點頭,“前一段時間來過。”
秦詩挑眉,“知道她來乾什麼的嗎?”
龍鳳胎一起搖頭。
秦詩扭頭看大門口一直盯著看的那人,臉上帶上了淺淺笑容,走過去站在大門裡問:“你好,請問你找誰?”
王秀秀看著秦詩,眼神有些奇怪,“你是誰呀?”
秦詩臉上笑眯眯的,心裡卻是嗤笑,這人不自我介紹也不說來乾什麼,就一個勁的問自己是誰,看來是來者不善。
“你有事沒事?沒事的話就請自便,我還忙著呢。”秦詩懶得理她。
反正也不認識她,她又不說明來意,那自己對她不客氣,彆人說不出來什麼閒話。
說罷,秦詩就準備轉身回去。
“誒誒誒!你彆走啊,給我開個門!”王秀秀急了,連忙喊到:“我是平平安安的三姑!”
秦詩停下腳步,回頭看王秀秀,目光有些犀利:“我家澤天隻有一個妹妹,哪裡來的三姑?”
王秀秀看著她的眼神,莫名有些心虛,她避開秦詩的視線,看向院裡菜園子旁邊的龍鳳胎,喊到:“平平,安安,快來快來,我是三姑呀~三姑給你們帶了果子!”
龍鳳胎雖然知道這人是三姑,但她長的不好看,還邋裡邋遢的,他們不喜歡她。
安安突然拉住了平平,帶著他跑回了屋裡,嘟囔著:“爸爸當時說不用理她的。”
說完,還看向平平,問:“對吧?”
平平點頭,安安瞬間就鬆了口氣,兩人搬了椅子站上去,趴在窗台邊上小心翼翼的探頭看著外麵。
秦詩看龍鳳胎跑了,心裡一樂,真機靈啊。
“孩子不認識你,你請回吧。”秦詩開始趕客。
王秀秀放下手裡的麻袋,怒視秦詩:“你就是小陸後娶的是不是?好啊,才幾天啊,就把孩子教的不認人啦?你……”
“嚷嚷啥嚷嚷啥!”隔壁趙嬸突然出來了,她拉著臉喊到:“誰啊?喊叫什麼?家裡孩子都被吵醒了,真是的!”
被打斷的王秀秀看了矮牆另一邊的趙嬸一眼,沒理她,扭頭繼續瞪秦詩,喊著:“你快給我開門!我要見孩子!誰知道你有沒有虐待他們,我必須得看看!”
秦詩還沒說話,趙嬸就笑了,她走到牆邊探頭,“你有什麼權力看孩子?你誰啊你!孩子隻有小姑,沒有什麼勞子的三姑!”
說完,又扭頭看向秦詩,叮囑她:“小秦啊,快把這瘋子趕出去,小心嚇著孩子。”
秦詩點頭,“我正準備喊您呢,麻煩您去喊一下衛兵,這莫名其妙的人在我家大門口亂喊亂叫,讓他們把人帶走調查一下到底是乾什麼的。”
王秀秀被嚇的夠嗆,她知道軍區大院難儘,完全是借著陸澤天和龍鳳胎的名義進來的。這秦詩不認自己,衛兵肯定要把她趕出去的,這真要耽誤事了,她回去後肯定又要挨打……
王秀秀想想當家的拿皮帶抽人的狠勁,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隻留下“我就是孩子她三姑”後,轉身就走。
趙嬸看人跑了,頓時一笑,“誒呀還是你腦子靈,一嚇她就跑了。”
秦詩笑了笑,走進牆邊輕聲問道:“趙嬸,你認識這人嗎?”
趙嬸表情嫌棄,“認識啊,上次她來的時候我剛好也看見了,她是平平安安的三姑沒錯,但當初小陸領養孩子的時候都說好了,那頭的親戚都不準來找孩子,孩子就是陸家的。”
“部隊的人當公證人,孩子完全跟那頭脫離關係,撫養權隻是小陸的,這都是白紙黑字寫清楚,雙方簽了大門按了手印,有法律保護的!”
趙嬸瞟了一眼對方離開的方向,說:“當時來的是孩子親娘和王友亮他大哥,他大哥說家裡都商量好了,全同意的,誰曾想這人突然找上門來,也不知道是想乾什麼。”
“晚上小陸回來了你問問,讓他打發了這人,以後彆讓那邊的人來,這倆孩子可是什麼都不知道的。”趙嬸小聲的提醒秦詩。
秦詩點點頭,謝過趙嬸,回了屋。
龍鳳胎跑到秦詩身邊,抬頭看她:“這人到底是誰啊?”
“真的是三姑嗎?”
秦詩準備摸摸他們的小腦袋,但卻想起自己剛剛摸了半天土筐子還沒洗手,又把手放下去,“不是,認錯人了,你們隻有一個小姑,忘啦?”
安安聞言立刻笑開了:“沒有!小姑漂亮,還給我們帶好吃的糖果~”
秦詩也笑了:“對呀,在外一定要注意,遇到陌生人,不管他說什麼,都不要跟他走,會有危險的。”
龍鳳胎一齊點頭,“嗯嗯!小心陌生人是人販子,奶奶跟我們說過的。”
“乖,”秦詩笑眯眯的看向他們:“走,我們去挖土吧。”
“好耶!”龍鳳胎歡呼起來,光明正大的玩土玩泥巴,這可太棒了!
於是乎,隻是一瞬間,龍鳳胎就將王秀秀拋在了腦後,跟著秦詩興衝衝的去玩了。
秦詩出來後仔細打量了一下周圍,確定王秀秀不在附近,這才帶著孩子們開始挖土。
秦詩一次也搬不了多少,兩個小的更是隻拿著兩個瓶子裝土,說是幫忙的,但其實就是在玩。
即使她們身上全是土,但秦詩也沒說什麼,反正是最破的舊衣服,沒關係。
孩子嘛,偶爾放肆玩一玩也沒事。
畢竟龍鳳胎平常很乖巧,出去玩也不像彆的孩子一樣,每天身上滾的臟兮兮。他們都很愛乾淨,手臟了都嫌棄的不行。
尤其平平有些潔癖,安安有時玩瘋了不注意,他就拿著秦詩給他們做的手絹,給安安擦乾淨。
有男孩子笑話平平居然還那女孩子才用的手絹,他也不在乎,相比跟他們瘋跑,他更喜歡在旁邊坐會。
而安安聽見男孩子們笑話平平,就拉著一群孩子一起,暗搓搓的遊戲裡給平平“報仇”。如果平平是裡外都白的糯米團子,那麼安安就是外白裡黑的芝麻團子。
秦詩發現這點後還有些詫異,不過隨後就釋然了,甚至還挺開心的。畢竟女孩子太單純了也不太好,不管內裡是黑是白,不主動欺負彆人、不被彆人欺負就好。
*
晚上,陸澤天回家,快走到家時就看見王秀秀在拐角處站著,似乎在等著誰。
陸澤天皺眉,看向她的眼神有些不善。
王秀秀看見陸澤天回來了,頓時跑過來攔住他,“陸團長啊。”
跟陸澤天一起回來的鄭政委不認識王秀秀,還以為是他親戚,便先告辭了。
隻剩下他們兩個後,陸澤天表情直接就冷了下來,“我因為我上次說的很清楚了。”
王秀秀被他的氣勢唬了一跳,喃喃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上次她來,陸澤天雖然不喜,但也沒這麼冷漠啊,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就突然拉下臉,一點麵子都不給自己了?王秀秀驚疑不定。
她不知道,之前陸澤天還沒覺醒,跟她說話才比較委婉。此時的陸澤天心裡跟明鏡似的,什麼都看的透透的,自然不耐煩跟她糾纏。
“我……”王秀秀剛準備說話,卻被陸澤天打斷。
“以後不要來了,再來我就直接讓部隊處理了。”陸澤天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王秀秀心裡一個“咯噔”,看陸澤天要走,趕緊開口,唯唯諾諾的說:“你,你把事給我糾結了,我以後就不來了!”
陸澤天想笑,“當初說的很清楚,兩個孩子跟你家無關,彆想要回去。”
當初死活不要,現在卻趕著上來求他把孩子還回去,陸澤天嘲諷的看著她,“你孩子生病要錢,就把注意打平平安安身上了?”
王秀秀嚇了一跳,失聲道:“你怎麼……”
“不止我知道,部隊也知道,之前是看著班長麵子上,”陸澤天警告她:“你要是再來,那就彆怪我不講情麵了。”
王秀秀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但她沒辦法,孩子查出心臟病,一天天錢如流水的花,還要做大手術,她也是沒辦法了才把主意打到龍鳳胎頭上的。
王秀秀垂下眼,咬牙說:“我不要平平安安,你把我們老四當初撫恤金給我就成!我們爹娘沒了,我有權要這個錢!”
陸澤天冷笑了一聲,“那也是班長妻子拿,怎麼也輪不到你頭上。”
“她都改嫁了!憑什麼那這錢!”王秀秀猛的抬頭,聲音因為緊張複雜而變的尖細刺耳。
陸澤天皺眉,“她是最近才改嫁的。”
“我不管!”王秀秀豁出去了,“她說把錢都給孩子了,反正你就得給我!”
陸澤天懶得跟她糾纏,扭頭看了看周圍,正好前麵路口黑虎經過,他便開口喊黑虎過來。
黑虎小跑過來,問:“團長,怎麼了?”
陸澤天:“把這人帶去警務室,給李師長打電話,說王秀秀又來了,讓他嚴肅處理。”
黑虎見陸澤天表情嚴肅,語氣認真,頓時喊到:“是!團長!”
王秀秀嚇得花容失色,連連往後躲,“你憑什麼抓我!”
黑虎看向陸澤天,陸澤天厲聲道:“帶走。”
“是!”黑虎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手就抓住王秀秀的胳膊,強行把她拉走了。
“救命!救命啊!”王秀秀大喊起來,黑虎卻狠狠瞪了她一眼。
“叫,你使勁叫,一會把人都叫來了,有你好果子吃!”
王秀秀害怕大家集體審問她,頓時不敢再喊,卻依舊瘋狂掙紮著。
她這點勁兒,哪裡能比得過天天訓練的黑虎,黑虎理都不理她,拉著她就往警務室走。
黑虎辦事陸澤天還是很放心的,於是他就沒再管,徑直朝家裡走去。
秦詩今天不知道做什麼,香的要命,隔了個彎都能聞見香味。本來能早早吃到,結果卻被王秀秀耽擱了這麼久,陸澤天想想都覺得她煩人。
回到家,陸澤天頂著香氣直奔廚房,掃了一眼餐桌,發現果然有肉後,立刻拿盆準備洗漱。
“今天回來的有點晚啊。”秦詩把鍋裡的菜鏟出來,側頭看陸澤天,“是遇到誰了嗎?”
陸澤天一聽就知道王秀秀來過家裡了,他應了一聲,說:“放心,她以後不會再來了。”
孩子們在隔壁房間,秦詩低聲問:“她到底什麼情況?真是……三姑?”
陸澤天給盆裡倒了一點點熱水,說:“孩子隻有一個小姑,沒什麼三姑。”
秦詩挑眉。
陸澤天:“晚上跟你細說,先吃點飯吧。”
秦詩應了一聲,衝隔壁喊:“吃飯了~”
陸澤天端著盆出去,在院子裡的水槽裡接涼水,攔住跑出來的孩子們,“過來洗手。”
“嗯!”孩子們屁顛屁顛的跑過來,洗過手後快速衝向廚房。
陸澤天等三個孩子都洗完,這才洗手,然後把臟水倒了,又接了點涼水洗了把臉。
洗完後把水倒了,才拿著盆進屋吃飯。
吃過飯,龍鳳胎把自己的碗放到了櫃台,然後手拉手跑去隔壁繼續畫畫,顧清海幫著秦詩把碗筷全部收到水槽,這才離開。
陸澤天拿過圍裙係上,說:“小海現在不鬨彆扭了?”
秦詩輕笑了一聲,“鬨啊,但比以前好很多。”
小傲嬌而已,明明已經接受了自己,但嘴上不說。每天幫自己乾活的時候,總是有一副“因為謝謝你照顧我們,我才幫你負擔家務”的模樣,彆彆扭扭的,蠻可愛的。
陸澤天微微點頭,心想晚上跟他好好聊聊了。
“所以三姑怎麼回事?”秦詩端著菊花茶靠在一邊,問洗碗的陸澤天。
陸澤天:“確實是班長的姐姐,四年了,我也不知道她怎麼突然冒出來,也就是前一段時間,她提著一袋自己家中的果子上門,說是看孩子。”
“我那天剛好在家,出來看看見她隔著大門哄著兩個孩子喊三姑。我讓孩子回屋,跟她聊了,她才說是想讓我把孩子還給她家裡,我直接拒絕了,把她趕走了。”
陸澤天把洗好的碗放到一邊,繼續說:“第二天我就去找領導了,查過後發現她家孩子突然生病進了醫院,心臟有些毛病。”
秦詩瞬間明白了,“哦,想把孩子接回去,指望他們的補助金和你班長的撫恤金?”
陸澤天點頭,“聰明。”
秦詩嗬嗬笑了,“人長的不怎麼樣,想的倒是挺美的。”
孩子才斷奶就給陸澤天了,完全就是陸媽媽養大的,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到四歲,長大了懂事了,她來了?做夢呢!
“放心吧,這次一定徹底處理了,”陸澤天表情淡淡,“人現在警務室,應該已經被訓話了,等下我再親自走一趟。”
秦詩點頭,就該這樣!乾脆利落的直接解決了最好。
她看著洗碗動作麻利的陸澤天,心裡感歎還是正常人的好啊,覺醒的妙。
秦詩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猛然想起了什麼,瞬間緊張起來:“心臟病?她家有人得過嗎?”
陸澤天搖頭:“是她丈夫那邊遺傳的,彆擔心。”
秦詩這才放鬆下來,那就好,嚇她這一大跳。
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後,秦詩也不陪著陸澤天了,丟下他一個人自己洗碗,自己去隔壁了。
陸澤天看著關上門,笑著搖了搖頭。
秦詩回屋的時候,安安已經不耐煩畫畫了,而是纏著顧清海講故事,隻留下平平一個人趴在桌子上,拿著鉛筆頭認真的在顧清海用完的本子背麵畫著畫。
秦詩過去一看,紙上一個長頭發的女人帶著兩個孩子在挖土,拿著鏟子的、拿著桶的,畫的像模像樣。
正是白天自己帶他們挖土的場景。
雖然線條很簡單,人物比例也有點奇怪,但秦詩有些驚喜,畢竟她能看出來他畫的是什麼,而且還挺有意境的。
秦詩便誇他:“畫的真好看!平平真厲害~”
平平有些害羞的抿嘴一笑,把本子往前翻,給秦詩看他這幾天畫的。
有貓狗打架,有河水山峰,有站崗的士兵和烈陽,還有一些認不出來是誰的人。
秦詩這下真的驚喜了,沒想到平平居然有繪畫天賦,畫的都挺好的。
“好棒啊!”秦詩摸了摸平平的頭,問:“你喜歡畫畫嗎?”
平平用力點頭,跑去房間又拿出一個本子,上麵畫滿了各中各樣的東西。
秦詩看他稚嫩簡潔又充滿童趣的畫,突然問道:“平平長大以後想當什麼?畫家嗎?”
平平眼睛一亮,似乎沒想到秦詩知道,他認真點頭,說:“我喜歡畫畫!”
秦詩笑了,也不管他為什麼上輩子是設計師,而不是畫家了。反正都是書中劇情而已,陸澤天都覺醒了,擺脫了劇情束縛,那麼孩子們自然也一樣。
劇情是劇情,現實是現實,不能混為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