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向月明眼前浮現了他第一次教她的畫麵。
程湛教人，要收學費。
向月明被迫親了他好一會，他才勉為其難教她。
他糾正著她拿筆的姿勢，人站在她身後。
陽光從窗欞邊越進來，落在白色的宣紙上。
程湛握著她的手，教她怎麼用力，在某個點要更有勁，輕一點。
他比一般的老師都有耐心。
最開始，向月明寫的像是狗爬的一樣，慘不忍睹。
他也不笑她。
在向月明喪氣時候，還故意寫的很爛，告訴她，他也一樣。
教的久了，向月明自然也就學會了。
之後，她看程湛鋼筆字也寫的好，不由自主地模仿了一段時間。
導致現在寫的字，有點程湛字形味道。
向月明聽著耳畔的嘀咕聲，回過神來。
“沒有的。”
她笑盈盈說：“我的字和程總相比，差的很遠。”
“挺好的。”
程湛淡淡說：“專門找老師學的？”
向月明麵無表情“嗯”了聲。
好在字這事沒打趣很久，沒一會便過去了。
向月明和徐導認真聊了聊，關於試鏡這事。
徐導手裡確實有劇本，但他之前看過向月明的戲，一般般，沒太大想法。
隻不過出錢的是老大。
程湛也不勉強他，隻說可以現場看看，不行再說。
徐導這才過來，恰好博鈺在隔壁劇組，算是看兩個人。
-
下午是向月明客串的戲。
徐導今天很清閒，索性在旁邊看。
宋導轉頭看他，好奇問：“真看上向月明了？”
徐導瞥了他眼：“看看演技再說。”
宋導頷首，指了指：“程湛怎麼也來了。”
“他來看博鈺。”
宋導輕嗤了聲，睇他眼：“你真當我什麼也看不出？”
就向月明和程湛的那點互動，就算是隱藏的再深，對他們這種老狐狸來說，也不值一提。
更何況，隱藏的隻有向月明，程湛可一點也沒收斂。
徐導爽朗一笑，抿了口茶：“看破不說破，懂嗎？”
宋導：“……”
“男女朋友關係？”
“不知道。”徐導慢悠悠道：“沒問。”
程湛到旁邊接了個電話，是丁緄摹
“程總。”
程湛站在牆角下，低低應了聲：“什麼事。”
丁縝成道：“有件事需要和您這邊商量一下。”
“說。”
“舞蹈人生那邊，決賽可能會出問題。”
程湛抬眼：“要捧誰？”
丁縊盜爍雒字，是圈內一女明星，也是跳舞的，是另一公司的人。
在圈內，這種潛規則很常見。
有時候參加比賽，還真不是有實力就行。總有些後台操作，你能找到漏洞，卻又無可奈何。
換作是其他人，程湛不會搭理這種事。
隻不過，這回到他這邊，意義不同。
他沉思了片刻，不緊不慢問：“背後的人是誰？”
“小段總。”
程湛揚眉，淡淡問：“是嗎。”
丁紓骸啊…”
程湛提醒：“這個節目，不允許潛規則。”
他說：“你給新純那邊透個底。”
“明白。”
後麵傳來驚呼聲，程湛下意識回頭。
午後的陽光炙熱，穿破雲層浮現，落在地麵。
地麵被溫度烤焦，讓人心生燥意。
但不遠處人出現，卻又讓人覺得涼爽舒服。
向月明換了個舞蹈服出來，緊貼修長的那種。
襯出她長且直的腿，細腰更是盈盈一握。
頭發被化妝師全部盤了起來，看上去就很像一個真正的舞蹈老師。
臉上沒有太多妝容，隻有淺淺的淡妝，看上去清爽又乾淨。肌膚透亮，讓人不由自主想把視線落在她身上。
工作人員盯著看，小聲驚呼著：“好好看啊。”
“天哪，跳舞的氣質就是不一樣。”
“儀態真的滿分了。”
“程總？”
丁綰傲肆繳：“程總。”
程總回神，從向月明身上挪開目光，應了聲：“讓節目組知道這節目的意義在哪，不允許潛規則投票。”
“是。”
程湛頓了下，提醒說：“給導演透個消息。”
丁紓骸澳說。”
“向月明，是宸星的人。”
掛了電話，程湛抬眸看著向月明半晌，這才往導演那邊走過去。
-
下午的戲，在一間一樓的大教室裡。
向月明是老師，教人跳舞。
其他閒雜人等也都在外麵活動忙碌，隻導演等人進了裡麵，儘量不製造出聲音。
博鈺另一邊還有事，先走了。
程湛順勢走到徐導旁邊坐下，徐導瞥了他眼，揶揄道：“今天公司不忙？”
“嗯。”
徐導了然：“那再待會走。”
程湛頷首。
這場戲，是向月明和林優瑗的對手戲。
她在戲中，是林優瑗的舞蹈老師。隻不過，兩人隻簡單的交流過幾句。
林優瑗換了衣服出來，自然看到了和自己穿同款但不同色的向月明。
在看到不遠處拉伸的人後，林優瑗臉色冷了下來。
“林老師好漂亮啊。”
林優瑗微微笑：“謝謝。”
她往向月明那邊走過去。
一走過去，大家便驚奇發現，向月明連林優瑗也壓了下去。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向月明都能拿一百零一分。
宋導也跟著皺了下眉，“突然後悔了。”
徐導笑：“配角比主角出色，你什麼想法？”
宋導：“……我沒和向月明接觸過，照片上看的。”
程湛想也沒想，說了句：“她沒有那麼上鏡。”
相對於那些修出來的圖片，向月明的生圖更漂亮更美。
她是靈動的，是有生命力的。
死板的照片，壓住了她身上的魅力。
話一出，兩人轉頭看他。
程湛很淡定，掀了掀眼皮：“看我做什麼？”
徐導：“你說呢。”
程湛沒理兩人。
拍攝正式開始。
向月明在大家注視下跳舞，她入戲了。看林優瑗的眼神，也和之前不同。
林優瑗望著她，步驟跟不上不說，眼神也不太對。
卡了好幾次後，宋導不得不讓她們休息。
他看向林優瑗：“優瑗你怎麼回事？拍攝不要走神。”
林優瑗臉色一僵，歉意滿滿：“抱歉。”
宋導“嗯”了聲，看向月明：“月明表現不錯，待會繼續保持。”
向月明頷首：“謝謝宋導。”
兩人到旁邊休息。
工作人員小聲議論著：“沒想到向月明演技還不錯啊。”
“是吧是吧，我也發現了，剛剛有兩場戲林老師都接不住。”
“應該是好好琢磨了吧。”
“說實話，向月明跳舞真的好看啊！像一個仙女。”
“我有點想粉向月明了。”
……
林優瑗聽著旁邊的議論聲，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她怎麼也沒想到，向月明演技會不錯。
沒記錯的話，她之前和向月明對戲，她演技隻能有五十分。可剛剛對下來，說八十分不為過。
助理瞅著她臉色，低聲道：“優瑗姐，你彆聽她們說的，你比她厲害多了。”
林優瑗冷笑：“也就一場戲發揮不錯而已。”
助理連連點頭：“對。”
兩人在旁邊聊著，向月明那邊，小希正給她吹彩虹屁。
“姐你剛剛好厲害啊。”
向月明好笑看她，喝了口水：“是林優瑗沒發揮好，實際上我沒她厲害。”
“我不管。”
小希星星眼看她：“在我這裡，姐你就是最厲害的。”
向月明笑。
休息了會拍攝繼續。
林優瑗沒再分神，兩人都進入到了狀態裡。
宋導拍的很過癮。
拍了兩次後，這場戲便過了。
他誇了下兩人，頷首說：“表現都不錯。”
兩人點頭。
一整個下午，向月明都在客串。
她本身戲份就不多，順利的話一天下午就能搞定。
宋導原本以為，向月明的戲要拍兩天，倒是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最後一幕落下，宋導帶頭鼓掌：“超前完成任務了。”
向月明頷首，鞠躬道：“辛苦大家。”
工作人員擺手：“應該的。”
晚上，宋導看她：“要不要再一起吃個飯？”
向月明笑著提醒：“宋導，您剛剛還說晚上要拍攝呢。”她直言說：“等下次，大家休息我再回來，請大家吃飯。”
眾人歡呼。
向月明是客串的角色，拍完就走。
她回化妝間換下衣服，出來時候再次撞上林優瑗。
“你彆得意。”
林優瑗看她：“你也不過如此。”
向月明含笑看她：“林老師，這話應該送給你才對。”
她偏頭一笑，想著自己剛剛看到的那一幕：“你是不是挺想認識程總的？”
林優瑗瞪著她。
向月明彎唇笑笑，人畜無害模樣：“可惜啊，程總不想認識你。”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淡淡問：“你知道為什麼嗎？”
林優瑗怒瞪著她，“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哦。”向月明很淡定：“那算了。”
她撩了下頭發，婊裡婊氣說：“我本來還想告訴你一點秘密的，既然你不感興趣，那就不說了。”
向月明說完，便想往前走。
才剛邁出去，後麵傳來林優瑗聲音：“等下。”
向月明回頭。
“後悔了？”
“什麼秘密？”
向月明盯著她看了半晌，輕笑了聲。
她退後兩步，微微彎了下腰，貼靠在她耳邊說：“程總啊，喜歡我呢。”
林優瑗瞪大眼，等反應過來自己被取笑後，人已經走遠了。
她看著走遠的背影，咬牙切齒喊了句：“向月明！”
……
走出片場後，向月明才後知後覺拍了拍臉頰。
她反思兩秒，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還好。她就是撒了個謊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正想著，旁邊有車停下。
向月明在等小希和司機，看了眼車子顏色，想也沒想的拉開坐了上去。
傍晚時候，夕陽西下。
外麵的天空被染成了橙紅色，看上去依舊美。
向月明偏頭看著窗外，喊了聲：“小希，我口渴了，有水嗎？”
話音一落，麵前遞過來一瓶開了瓶的礦泉水。
向月明沒看清，低頭喝了小半瓶。
喝完後，她才覺得自己身體舒服了點。她揉了揉眼，有些倦：“小希，我有點困了，睡一會。”
沒人回答。
向月明重複了一遍：“待會叫我啊。”
車內安靜了須臾，旁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後麵有衣服。”
向月明一怔。
她僵硬轉頭，看向旁邊坐著的男人。
她嘴唇翕動，半晌才憋出一句：“怎麼是你？小希呢？”
程湛抬了下眼：“你看看是你的車嗎？”
向月明環視看了圈，很好。車牌子一樣，顏色一樣，但不是她的那輛車。
她噎住，無言以對。
“那你停車，我現在下去。”
程湛看她，淡淡問：“我有那麼好心？”